最先招供的是那个胖子。
看着就虚，果然没让人失望。
胖子名叫韦济川，催眠师还没出场，他就已经扛不住了。
因为太饿。
朝摄像头高喊：“我招了，我是x组织成员，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他正在减肥，为了吃前天晚上的自助餐，饿了一整天，傍晚正兴冲冲去餐厅，不仅没吃上，还被人铐了起来。
算到今天，已经近3天没吃了。
痛苦之极……
徐彬进入审讯室，带了个面包，却没递给他，拍拍桌子：
“老实交代问题！等审讯完，才能给你吃的。”
说着，把面包外包装打开。
这是现烤的面包，香气顷刻间扩散到整个审讯室。
韦济川一丝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了，彻底交代：“我是x组织的，上线是千鳞，看到你们抓人心虚，所以跑了……”
徐彬：“就这？”
韦济川咽了口唾沫：“还有啥？”
徐彬瞪了他一眼，这吃货看来饿得脑子都不转了。
只得一句句引导：“你在x组织是干什么的？”
韦济川这才哦了一声：“我是……那个，卖器官的。”
徐彬：“说完整！卖什么器官？卖器官给谁？”
韦济川：“卖给千鳞，什么都卖……有捐赠的就卖。”
徐彬：“只是捐赠的？没有黑市来的么？”
韦济川连连摆手，本已虚弱的脸涨得通红：
“不不不……”
“我哪敢做这种事！”
“都是捐赠来的器官，在医院里都有记录，合法收进来的。”
“因为上游高价收购，我拿来卖，对医院也是创收，他们愿意的……”
徐彬皱起眉头，瞥了眼韦济川的个人档案——
41岁，越城医科大学教授。
越城第三医院内科主任医生。
发表过多篇器官移植相关学术论文。
徐彬问：“你把器官都卖了，自己不做手术么？论文怎么发的？”
韦济川低下头，明显有些心虚：“也不都卖……我还是做手术的。”
徐彬猛拍桌子：“说实话！”
对面表情哪能逃过他眼睛！
韦济川脸色涨紫，变得吞吞吐吐：“那个……咳咳，我好些论文是……是千鳞提供的内容，我没有主刀。”
徐彬立刻问：“你见过千鳞？”
韦济川摇头：“没有，没有。”
徐彬：“不现场参与他的手术，你的论文怎么服众？学校不质疑么？”
韦济川：“不质疑啊……”
徐彬：“……”
学校巴不得教授发论文，以提升学校声誉，至于内容，自己能解释就行。
买卖器官、学术造假，这一串事情又是一笔烂账，得慢慢审。
徐彬目前关心的是千鳞，问道：“你跟千鳞怎么认识的？”
韦济川又吞了口唾沫：
“他主动找到我的。”
“通过一封邮件，说有学术问题想有偿交流，我们就聊上了。”
“他告诉我，自己的医院缺器官，如果能卖给他，他愿意出高价，价格是市价的三倍还多……”
“我开始不愿意，说器官是捐赠的，医院可以用来救人。”
“他说，他做手术一样也可以救人，而且成功率更高。”
“为了让我答应，他说手术数据可以共享给我。”
“不止这一次的数据，还有其他一些手术数据，足以让我完成多篇论文。”
“我一想，既可以给医院创收，又有学术价值，就同意了。”
说到这，停了下来。
徐彬皱起眉头：“又完了？那你怎么加入x组织的？平时怎么联系？”
韦济川挠挠头：
“哦哦……”
“做了几笔生意后，他说如果要继续做，需要加入一个俱乐部。”
“我想了想，觉得加入俱乐部也没啥，就报名了，就是……x组织。”
“加入后，他引导我下载了个App，平时用这个联系。”
“在App里，他自称千鳞，不过没有真面目出镜，声音也处理过……”
“我们后来的交易，都是用App联系和完成的。”
徐彬发现一个细节：
“等等！你刚才决定坦白的时候，说自己是x组织成员，说明你知道这组织是有问题的，对吧？”
韦济川点头：“总是能猜出来的嘛，这不是啥光彩事……”
徐彬：“为什么？除了卖给他器官，他还让你做了什么事？”
韦济川顿了顿：“让我尽量收集器官，但……我没这个胆子。”
这人说话避实就虚，一直有所隐瞒。
直到这时，才大致交代明白。
在x组织里，千鳞让他用非法手段搞器官，所以他早就知道有问题。
只是上了这条船，自己能得到很大好处，才不愿下来。
徐彬问：“千鳞用器官做什么？”
韦济川：“大概是……做实验吧。”
徐彬：“你不知道？”
韦济川：“知道什么？”
徐彬又猛拍桌子：“出大价钱买器官，又把数据给你发论文，他图什么？”
韦济川擦了擦额头的汗：“嗯……是啊，我其实也不知道他图啥。”
“你没有面包吃了！”徐彬起身就走。
抄起面包，直接出门。
“啊啊啊！”韦济川发出绝望的嚎叫。
徐彬不理他，朝另一个审讯室走去。
他不想再跟韦济川打交道，这人装疯卖傻，很不老实。
留他再饿一会，他才会彻底交代。
徐彬迈进了隔壁审讯室，这里是第一个抓住的人，叫方砚，45岁，是宿城大学医学院教授，也是一名主任医生。
除了韦济川，他是最接近崩溃的一个，可以尝试攻克。
徐彬进去后，直接对他说：“有人招了器官买卖的事，你招不招？”
方砚脸色登时变灰，咬了咬牙。
像是被戳穿了什么。
犹豫了好几分钟。
终于点头：“我是x组织的……”
他比韦济川爽快得多，主动把怎么认识千鳞、如何加入x组织、如何买卖器官牟利、如何发论文的事都交代了。
跟韦济川大同小异，也是为了钱和学术名誉。
徐彬点点头，问了同样的问题：“千鳞用器官做什么？”
“他用来做增强能量实验……”
方砚说完这句，迟疑了片刻。
随即改口：“不，他用来控制人！”
徐彬：“怎么控制人？”
问到这里，他呼吸也急促起来。
方砚片刻思绪，回答：
“他给过我不少手术数据，有次给错了，我看到令人震惊的内容……”
“千鳞有种技术，可以让存储在器官的能量充盈到身体，让身体机能短时间内提升很多，非常厉害。”
“不止如此，器官中还能注入超强腐蚀性液体，可以将人体自毁。”
“还有预置爆炸物，等等。”
“我怀疑，是用来控制人的！”
徐彬问：“他拿谁来做实验？别人难道就没有发现么？”
方砚：“都是正常器官移植手术，他技术顶尖，病人感谢他还来不及。有不少人出重金请他主刀，从不失手。”
观察室里，王霁心里忽然隐隐不安。
这不安是什么呢……
自己也回答不上。
不知何时，程宇也进了观察室。
他听了一会，对徐彬道：“他对千鳞了解很多，你引导他推测千鳞的身份。”
徐彬思索片刻，问方砚：“他一般什么时间跟你联系？”
方砚：“都有，大半夜也有。”
徐彬问：“他在国外？”
方砚：“应该是，他说夏文，但用词略有些奇怪，可能是国外环境学的。”
徐彬：“你们聊过什么内容？你对他了解多少？”
方砚想了想，回答：“我觉得，他应该是器官移植的世界权威，尤其擅长心脏手术，因为心脏的数据给我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