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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宿山往东,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往年这个季节,正是牛羊遍地的时候,特别是临近大盛的宿山。

因为两国百姓贸易频繁,这里甚至被踩出了专门用来通商的过道。

人声煊赫,驼铃叮当,不同的语言在同一片天地交汇,就连笑声里都是对欣欣向荣的期待。

可是如今,只有偶尔路过的野鸟才会留下几声啼鸣。

苍凉的天光下,两支队伍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双方互相报过家门后,最紧张的反而是拓拔瀚留在遗留军中的几个心腹。

他们的狼奴语还算流利,上前道:“将军,当初这位二王子可是被狼奴军民一起赶下台的,后来他为了活命投靠了大盛,如今他就是大盛的走狗而已。”

甚至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指着挛鞮稽粥周围的霍家军道:“您看,他连带在身边的人都是汉人,一个狼奴人都没有。”

高头大马上的挛鞮稽粥打马上前几步,“为什么没有狼奴人,你们不是最清楚吗?”

心腹面色很紧张,“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相信你的,因为你和汉人联手就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他义正言辞,“你就是狼奴的罪人!亡国之君!”

朱雀静静的摸出指套,缓缓戴上。

其余霍家军同样抬手,动作堪称整齐划一的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气愤凝滞至极时,居高临下的挛鞮稽粥冷嗤一声,“孤,何时需要你们廉价的信任。”

他随手扔出一块令牌。

那雕刻着展翅雄鹰的鹰符正好落在遗留军副将的脚下。

副将抬起头,正对上挛鞮稽粥低垂的眸子。

没什么情绪,就那么平平常常的看着他,“认识吧?”

副将当即半跪,“见鹰符如可汗亲临,凡狼奴之兵,皆无条件服从。”

挛鞮稽粥敷衍的点点头,“认识就好,捡起来,跟孤走。”

副将当即听令,正要整队出发时,拓拔瀚留下的几个心腹互相看了一眼,开始默契的配合行动。

五个功夫最好的,立即形成围合阵型,向挛鞮稽粥杀去。

而另有两人因擅长轻功,便趁此机会逃跑,以便给拓拔瀚报信。

可是,

五个心腹跃至半空,刀尖距离挛鞮稽粥还有半米的时候,就被早有准备霍家军瞬间切入阵型,两人一组,一人前方迎战,一人后方掣肘。

五人很快便无力攻击,只能勉强自保。

而见这边无碍后,朱雀戴着鹰爪的双手搭在一起伸了个懒腰,顺便歪头瞄了一眼两个已经跑出去数百米的哨兵后,含笑对挛鞮稽粥道:“稍等一下。”

挛鞮稽粥点头。

朱雀与身后五人一组的轻功哨兵队立即追击而去。

坐在马上的挛鞮稽粥颇有些懒洋洋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脑子开始忍不住走神,正计划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

就见对面恍惚中有一道亮光闪过。

正在往回赶的朱雀焦急的大喊,“阿粥,躲!”

可等挛鞮稽粥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是哪个心腹,临死前掷出的暗器,直冲挛鞮稽粥而来。

这种轻巧型的武器想要一击毙命自然很难,所以上面往往会涂着剧毒。

挛鞮稽粥回身之际,避开脖颈胸口等要害之处自然没问题,可是已经很难避免被划伤了。

还有百米远的朱雀心急如焚。

恰在此时,却有一人几乎以鬼魅的步伐,迅速闪身跃马,将挛鞮稽粥牢牢护进怀里。

而那把也许带着剧毒的短刃就那么直直刺入了这人的后背。

与此同时,五个心腹依次败落,各自殒命在霍家军的刀下。

朱雀终于奔袭归来时,就看到那个护住挛鞮稽粥的青年已经逐渐软倒在他怀里。

挛鞮稽粥盯着那双如水般温软的眸子,亲手解开了他覆在脸上的面具。

露出了那张如春风拂面般温软精美的脸。

一如当年啊。

挛鞮稽粥的手有点颤抖,嗓音也颤,“唐书,你……”

唐书牵起一抹柔弱的笑,“殿下,原来,你记住了我的名字。”

他笑得那么满足,好像只这一点就足以慰藉他寂寥的人生。

挛鞮稽粥从未直面过这样柔软的深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习惯性向身后的朱雀求助,却看到了朱雀那几乎破碎的神情。

但朱雀却很快冷静下来。

他上前两步,“阿粥,先把人交给我,他身上穿着盔甲,伤口应该不深,我身上有应急的药。”

挛鞮稽粥慌乱的答应着,将怀里的人小心的递了出去。

朱雀接过,动作并不算温柔的将他的盔甲脱下。

但是当后背的衣襟被解开时,周围还是传出一阵吸气声。

刚受了一百军棍没几天的人,满后背上都是错综复杂的血痕。

虽然被白色的布条细致的裹住了,但依然挡不住那正不断渗出的血迹。

而那柄作为暗器使用的手指长的刀刃,虽然巧合的嵌进了铠甲的缝隙中,但因为这些缠绕的过于厚重的布条,阻挡了它最后一点力道,并未真的伤到人。

见此,挛鞮稽粥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人家刚救了自己一命,这么想不太合适,但挛鞮稽粥真的是宁愿自己挨这一刀,也不想再欠这种没办法还清的情分了。

他和朱雀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他实在不想出任何意外。

但是见朱雀面色始终沉寂,挛鞮稽粥凑上前,套近乎般问道:“奇怪,那没受伤,怎么会晕倒?”

朱雀面上带着淡淡的怒气,不知是因为哪个,或者两者都有。

“可汗猜不出来吗?他重伤未愈,又为了能跟在您身边,乔装打扮,遮掩伤口,数日急行军,他能撑在现在也算奇迹了。”

两人在一起后,朱雀就没这么生硬的跟他讲过话了。

还因为误打误撞,第一次差点被他搞死,之后的朱雀对他都很温柔。

不知怎么的,挛鞮稽粥心头蓦然涌上一点点委屈,他低声唤他,“小雀儿~”

朱雀心头那点燥怒又被自己生生压住,然后留下身上的伤药,吩咐其他霍家军帮唐书疗伤。

便拉着挛鞮稽粥上了马,甩着皮鞭,等骏马停在一处隐蔽密林后。

朱雀再也克制不住,连马都没下,拧过挛鞮稽粥的身子,捏住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吻了好久……

他声音湿哑中,带着藏不住的醋意,“阿粥,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