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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宁帝冷哼一声,倒也并未真个就此事发落元春,继续问道:

“你既见他,觉得如何?”

元春先前与林思衡那一番应答,已领会得其中意思,此时便道:

“衡哥儿虽年轻,却有本事,又通礼仪,知大义,姑父果真教养的极好,只怕臣妾也是多此一举,那些道理,哪里还用臣妾来说的,倒是话赶话的,认下个弟弟来,这倒叫臣妾都觉得荣幸了。”

崇宁帝微微眯起眼睛,似有些不满道:

“你既为贵妃,也该谨守礼范,岂可胡乱认一大臣为兄弟?岂不是有扰乱朝纲之嫌?”

元春忙叩首道:

“陛下明鉴,因他是姑父弟子,又有忠君爱国之心,本事又足,臣妾瞧着也不免欢喜,心下亲近,只盼他来日能继续为陛下效力,再立新功,不过是只言片语,以示拉拢,不能作数的。

陛下既觉得不妥,只当臣妾是胡言乱语,一时失言,往后也自然再不敢提。”

崇宁帝皱皱眉头,令元春抬头,细细察起颜色,但见其神情惶恐,面容忐忑,不似作伪,哼了一声,状似无意道:

“听闻你带回来一张古琴,正是靖远伯所赠,如何不见?”

元春方才只顾着思念亲眷,倒还真忘了这事,闻言提起心来,却不敢耽搁,赶忙叫抱琴去将琴取来。

原先那些女官都已回钟粹宫去,这琴就丢在角落里,也没人理会,抱琴赶忙拾起,恭恭敬敬的摆在皇帝跟前。

崇宁帝细细看了两眼,伸手在琴床上拂过,扫去些许灰尘,盯着上头刻着的一个“守”字,眯起眼睛,疑问道:

“这字像是新刻,何意?”

元春方才见皇帝这番动作,她也不知林思衡到底有没有在这琴上做什么手脚,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闻言连忙道:

“臣妾未及细看,只叫侍女随手收下其心意,却不知是何字?”

崇宁帝闻言,眉头松了一松,又细细想过,单一个守字,只怕不过是劝其“安分守己”之意,倒也不能算什么忌讳,心头暗哂,只道林思衡也不欲与后宫多有牵扯,便也懒得多问,摇头道:

“你既不知,那就罢了,朕听说你擅琴,他这礼送的倒妥帖,收起来吧。”

元春暗暗松了口气,见崇宁帝已起身往外头走,赶忙也跟在后头,作势相送,提着小心,假意不舍道:

“陛下...陛下日理万机,难得来看望臣妾,今晚何不就留宿于此?臣妾定让人好生服侍。”

崇宁帝脚步不停,头也不回道:

“罢了,朕还有些公务处置,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着吧。”

元春便不再多说,殷勤的送出风藻宫去,作出十足的希望争宠的妃嫔模样来,待皇帝走远,方才回返。

叫抱琴掩上殿门,元春猛的喘了两口气,背后一下子便沁出一层冷汗,窗口一阵风拂过,更叫元春微微生出凉意来。

抱琴见状,赶忙过来搀着元春到榻上坐下,又言说元春疲乏将歇,将其余宫人全都屏退下去。

元春方才离了虎口,却又依旧不免思量起贾家,尤其的宝玉的前程来,一时怔怔出神。

抱琴却心头急切,她是跟着元春一道被贾家送进宫里来的,这些年相依为命,说是主仆,实与亲人无异,更对元春的处境一清二楚,跺脚问道:

“娘娘今日归省,方才回转,陛下竟就来了,早知道那些钟粹宫里的女官都不是好东西,果真是安排好的眼线!今年家里送来打点的花用都少了,陛下也不曾降下宠爱,咱们将来可怎么办?”

元春被她唤回了神,也默然一叹,目光微动,盯着眼前的古琴,素手随意一拨,却听得五音荒腔走板,尤其宫音,高亢太过,声似裂帛。

抱琴听得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道:

“虽是古琴,或有几分名贵,未免保养的太差了些,连灰都没擦干净,还不知道是从哪儿翻出来的,以靖远伯的身份,怎的就拿这物件来孝敬娘娘?”

元春眼神一动,点头道:

“是啊,这实在不合他的身份...”

一边说着,一边便似是要亲自动手调音,将那宫音之弦解下,手指在琴床上轻轻敲击,聆听声律。

末了手上微动,捏着那根宫音弦柱,微微用力往下一按,那琴床底下便“咚”的一声,掉出一个小蜡丸来,骨碌碌的顺着桌子掉到地毯上。

抱琴瞪大眼睛,神色惊喜,一个虎扑上去,将其捡起,小心翼翼的两手捧着,交到元春手里。

元春眼中也划过一抹喜色,庆幸自己没听错林思衡的意思,赶忙将那蜡丸捏开,自里头取出一张小布条来,抱琴秉着灯烛,也凑过头去看,却也正有一卦:

“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

抱琴神色大变,难以置信的望着元春,左右看看,方才低声道:

“娘娘,伯爷这意思是...”

元春看清了这纸上的字,手上也是一抖,面色苍白,低声回道:

“此为婚姻子嗣之卦,筐中无实,刲羊无血,意为虚妄空亡之兆...他是这个意思么...”

又将纸条翻过来,背面还有一诗,乃前人之作,元春向读诗书,自然识得,乃王昌龄的一句《长信秋词》: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元春喟然一叹,如何还能不知,林思衡这是叫自己自晦其明,如寒鸦安分守己,只栖檐角,不窥长春正殿,方有生机。

她先前也的确想过,既已到此地步,不如索性寻个机会,怀上龙嗣,争上一争,但那也不过是破罐子破摔的做法,心中实无把握。

如今又见林思衡以书信劝阻,元春信其眼光,自然不敢再做此想,况且这下也想的明白,倘若陛下果真对贾家不满,便是生下龙嗣,也有一半贾家的血脉在,又何来的前程,反倒更加凶险十分罢了。

心下暗暗庆幸不已,只道还来得及,不曾往死路上去,更对林思衡这番暗中提点感怀不已,她在宫中早觉独木难支,不知何时就要一脚踏空,生死两难,眼下忽见善意,更生出几分依赖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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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日日改文,难免大耗精力,神色倦怠,更新不太准时,待只要还能撑得住,还是尽力保质保量保持双更...

今日寻了三两好友,不免吐槽几句,忽听得一言道:这世间网文百十种,后功文本就低人一等,如此境况,岂不是情理之中?

思来大有道理,不免苦笑连连,也只怪自己早前少思,“行差踏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