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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地推与消费者直接接触的好处很快便显现出来,有上了年纪的消费者询问地推人员油辣椒里面是不是没有放香树叶,所以香味略显寡淡。

大家都以为老人口中的香树叶是香叶,贺兰本着好奇的心态上前跟一位嬢嬢聊了聊,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嬢嬢口中的香树叶指的是一种爬藤植物的叶子,叶面呈淡紫色,直接食用口感微苦,吃多了会对味蕾产生麻痹效果,使人尝不到任何滋味。但若是晾干后作为调料放入油辣椒里面,会让油辣椒的香气更加馥郁。

这种馥郁的香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闻出来的,似乎只有那些嗅觉细胞比较发达的人才能品味出其中的差别。贺兰刚好对自己的鼻子非常自信,于是便跟一位知晓香树叶的嬢嬢上了山,去人家家里吃了一顿农家饭。

嬢嬢做饭的手艺比较粗犷,调味料只有油盐酱醋,连味精都不舍得放,但饭菜还没有出锅香气便引得贺兰口水横流。尤其是嬢嬢自己做的油辣椒,看上去像是一大碗油里面泡着红红绿绿的碎菜叶子,但口感真是没得说,贺兰甘拜下风。

花了一些小钱,贺兰便把嬢嬢的油辣椒配方和那碗碎菜叶子一起带走了,回到厂里后直接交给周教授连夜开展研发工作。

周教授起初对自己和贺兰联手研制的油辣椒非常自负,吃过“碎菜叶子”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此以后沉迷于跟老伴儿逛菜市场,寻觅各色辣椒调味品。

除了调整配方,贺兰的贵州之行还有别的意外收获——她发现陈雪华好像跟周教授的儿子看对眼了。

对,就是周教授那个曾经做过选煤工的儿子。在没见到周勤之前贺兰以为他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毕竟体格不健壮怎么能做选煤工。见到之后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周勤不仅不是五大三粗的类型,他甚至还戴着一副近视镜,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

陈雪华告诉贺兰:“你别看他戴眼镜就觉得他是文化人,那是他看小人书看的。”

语气之自然,态度之亲近,让贺兰瞬间便品出了陈雪华话里蕴含的深意,“哟,你知道得这么详细,平时没少跟人家在一起吧。”

“什么在一起?我和他那是为了工作,你不要胡说。”陈雪华义正辞严说道。

贺兰勾唇一笑,揽着陈雪华的肩膀说道:“不胡说,跟你说认真的,要是喜欢就抓紧下手,别磨蹭。”

陈雪华扭捏一下,问道:“我怕有人觉得我不务正业。”

来到贵州不过短短几个月,产品刚刚上市等同于寸功未建,她堂堂一个厂长先跟下属谈起恋爱,这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她、看汝辉?别人怎么看她陈雪华倒无所谓,毕竟作为离异妇女她以前没少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但她受不了别人因为她的缘故看轻汝辉和贺兰。

贺兰为汝辉付出这么多,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她半个字的不是。

“怕个屁,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啦?”贺兰蹦出一句俚语,拍拍陈雪华的肩膀说道:“我相信你能把事业和感情平衡得很好。”

陈雪华这里比较好平衡,相比之下张松年那里就困难多了,陈雪华说自己曾听到张松年的爱人打电话给他要求离婚。

当初要在贵州建厂贺兰本来打算自己亲自上阵,是张松年说他是行家,还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厂子的建设上来,所以贺兰才同意由他来主持调味品厂的建设工作。

结果张松年来到贵州半年,爱人打电话跟他闹离婚就闹了两次。

第一次是因为张松年的爱人食物中毒,家里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听说邻居踹门进去找人的时候张松年的爱人脸朝下倒在地上,呕吐物吐了一身,险些窒息而死。

那时汝辉刚刚成功收购酒厂,正在紧锣密鼓地对厂房和生产线进行改造,张松年无论如何也抽不开身,于是便嘱咐儿女代为照料。他爱人因此在儿女面前骂他没良心,吵着要离婚。

别人可能以为是他的铁石心肠让他爱人寒了心,所以才要跟他离婚,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爱人真正要的不是离婚,她要的是钱。

张松年从前虽然是罐头厂的厂长,但他那个厂长当得不是时候,油水几乎都被别人捞走了,他反倒还要往厂里贴钱,所以他爱人跟他在一起很是吃了几年的苦头。

他是自从来汝辉上班之后才开始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高额收入的。之前他每个月的工资奖金和提成都打在一张卡里,卡在他爱人手里,张松年要用钱就跟爱人要,卡里具体余额多少他并不清楚。

去贵州之前张松年觉得还不知道要在那里待多久,最好多带一些钱傍身,于是便跟他爱人张口要了两万块。谁知却招来爱人一通怒骂,怀疑他要这么多钱是准备去外地养小老婆。

无论张松年怎么解释他爱人就是不听,实在没办法张松年只好从儿子那里拿了两千块钱坐上了飞往贵阳的飞机。后来再发工资的时候张松年为以防万一干脆换了一张新卡,工资打到新卡后他自留一部分,再往爱人手里的那张银行卡里转账。

谁知他爱人发现卡里的工资少了后,更加认定他在外“不老实”,张松年在外面天高皇帝远摸不到边,她便气势汹汹杀到贺兰办公室,非要贺兰给她一个交代不可。

事情的最后是以张松年亲口承诺会像以前那样将工资如数打到爱人卡里为结果结束的。

最近的这次,也是被陈雪华听到的这次则是第二次。起因是张松年的爱人听以前罐头厂的职工提起汝辉在建职工家属楼,厂里员工有优先购买权,房价还很低。她听后非常心动,想让张松年跟贺兰商量商量,能不能给自己娘家弟弟也要一个购买名额。

结果被张松年直接拒绝了,说自己张不开嘴,因为贺兰一早就跟他透露过消息,小洋楼有他的一份。他没那么厚的脸皮,白得一套小洋楼还不知足,还要再给小舅子也张罗一套楼房。

张松年的爱人得知自己有望住进小洋楼当然高兴,但一想到这么大的便宜自己唯一的弟弟却占不到,简直心如刀割,于是见天儿找茬儿跟张松年吵架,动不动就以离婚相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