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朗等人闻声勒马,见到熟悉的面孔,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表哥,许久不见!”徐子朗翻身下马,大步上前握住沈砚的手,“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砚说:“我小妹叫我来接你们,今晚你们就去我家睡一晚,其他的明日再说。”
“多亏婉兮表姐想得周到,不然我们还真不知该往何处去。”徐子朗高兴的说。
沈尘笑着拍了拍沈砚的肩膀:“走,那先去醉仙楼吃饭。”
沈砚说:“家里备着饭啦,走,咱回家吃。”
马车缓缓驶入沈宅时,门廊上的红灯笼早已点亮。
沈砚领着三人穿过回廊,来到布置一新的客房:“你们先洗漱休息,晚膳已备好,都是家乡口味。”
……
徐子朗看着雕花木床上崭新的被褥,心中涌起暖意。
推开窗,院子里腊梅开得正盛,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家。
他不禁喃喃自语:“还是表姐贴心,这一晚,倒比在军营里踏实多了。”
……
时光流逝,冬去春来。
初春的桃花开得正盛,沈婉兮站在院门口,指尖轻轻摩挲着外祖母留下的银镯子。
陆逸正在屋檐下擦拭长剑,余光瞥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收剑入鞘走上前:“在想什么?”
“在想......”沈婉兮转身看向他,“该去见见你爹娘了。你都二十好几了(26岁),总不能让你爹娘还悬着心。”
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她想着陆逸让外婆安心了,她也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是时候去见见陆逸的家人了。
话音未落,陆逸的耳尖已泛起薄红,握着剑鞘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从未想过,沈婉兮竟会主动提出要去陆家——那场仓促的婚礼后,他总担心她只是为了完成外祖母的心愿。
三日后,两人骑着马踏上归途。
这回马紫茵没有跟着一起去。
毕竟是见家长,她去了算怎么回事?
陆逸骑着马在前面带路,沈婉兮也从没问他家住在哪儿。
之前不问,是因为他把他当朋友,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现在不问,是因为他们马上要见到了。
10天后,他们站在了熟悉的城门口。
沈婉兮就说这10来天怎么越走越熟悉,感情陆逸家在京城啊。
那以往来京城也没见他说啊。
停在京城城门外,沈婉兮盯着高大的城墙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
陆逸偷偷瞄着她的脸色,心里直发慌,手心也开始冒汗。
之前一直没告诉她,自己家是京城最有名的六大家族之一的陆家,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该提前打个招呼,这下可好,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那个......婉兮,”陆逸咽了咽口水,想开口解释,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家其实就在城里,待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婉兮回头的眼神给噎了回去。
看着她平静又带点疑惑的眼神,陆逸急得不行,可话到嘴边又全成了哑巴。
沈婉兮收回看向城门的目光,语气平平地说了句“走吧”,却让陆逸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他硬着头皮在前头带路,比平时慢了许多,时不时回头看沈婉兮的反应,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她突然发火。
两人一路到陆府门前。
陆府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泛着沉光,门环上的铜狮昂首向天,门前石兽威风凛凛。
沈婉兮仰头看着门楣上烫金匾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帕子,陆逸喉结滚动,上前扣响门环时,声音都比往常虚了三分:“开、开开门,我是陆逸。”
门扉缓缓洞开,管家老周瞪大了眼睛,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二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和老爷在正厅候着呢!”
陆逸早早就给家里送了信,说自己成了亲,要带媳妇回来见父母。
当时陆家上下都懵了——这二少爷好几年不着家,啥时候偷偷结的婚?
特别是陆邵元和闻人锦夫妻俩,急得直念叨,几年不回家,一回家就是王炸。
闻人瑶知道二哥心里一直装着沈婉兮,每次见面他都见到哥哥偷偷的看着沈婉兮,那时就偷偷盼着未来二嫂是沈婉兮。
大哥陆驰也好奇得不行,想着见见自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妹到底啥样。
穿过九曲回廊时,陆逸悄悄去牵沈婉兮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
正厅里茶香氤氲,陆邵元搁下茶盏,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儿子身后的女子。
闻人锦捏着绢帕,指尖微微发颤——虽说儿子提前报了喜讯,可乍见真人,仍是惊得说不出话。
闻人锦:好漂亮的小姑娘。
倒是闻人瑶眼尖,“呀”地一声跳起来:“是婉兮!真的是你!”
沈婉兮点点头,“瑶姐姐。”
陆驰看着沈婉兮道:‘“弟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陆驰抚着腰间玉佩轻笑,余光瞥见弟弟局促不安的模样,打趣道:“二弟这藏得够深啊,连大哥都瞒住了。”
陆逸涨红着脸正要开口,沈婉兮已福身行礼,声音清泠如泉:“儿媳沈婉兮,见过公婆、大哥、妹妹。”
闻人锦回过神,连忙上前搀住她,眼底泛起柔光:“快起来快起来,瞧这模样,比阿逸信里写得还俊三分!”
陆邵元咳嗽一声,板着脸却难掩笑意:“既然进了陆家的门,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陆逸偷偷看沈婉兮的侧脸,见她嘴角微微上扬,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下一半。
他以为沈婉兮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实则不然。
她扬起的微角只是感叹——缘分真是奇妙。
陆逸与闻人瑶第一次见面时都没有相认,还表现出不认识。
其实如今想来,当时还是有破绽的,他只是一心扑在吃食上,再加上他们兄妹二人又不是一个姓,所以没往别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