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你先送夫人和清儿回府,半点差错都不许出。”
作为国公府的管家,徐大对于这种情况也有心理准备,躬身应得很是干脆,“是,二老爷。”
他见徐夫人一直被人搀扶着,不敢耽搁,扬声朝候着的家丁喊:“软轿稳着点,别颠着主子!”
徐震虎抬手按了按女儿的头顶,指尖带着几分仓促的暖意:“回府好好陪着你娘,等我处置完官务,自会回去。”
说罢便转身,大步流星地朝船上走去。
徐幼清虽满腹疑惑,但还是先让晕船快晕出人命的娘亲回府歇息最为要紧,也没顾得上去追问为何受伤的大哥不一同跟着回府。
最后坐上马车的主子也只有徐幼清和徐夫人。
哪怕不掀开车帘,京城街道上熙攘的人声也会顺着车帘缝隙钻进来。
坐在马车的长安听到外面做买卖的小贩都能咬文嚼字,在心里跟小七感慨道:“小七,青州到底和京城不可比。”
小七自下码头起就没歇过,正忙着从京城往来百姓的闲谈中,分析出藏在家长里短下的风声,听到长安如此说,回道:“之前要比现在还要繁华。”
长安此刻是与其他丫鬟同坐一辆马车,那些人正凑着看窗外的热闹,没人留意长安闭目养神,忙追问道:“怎么说?”
青州距离京城距离太远,哪怕是有小七在,所收集到的消息也很是局限。
她对朝廷也只知道太后掌权七年,如今的皇帝是连批奏折都要先问过嫡母的意思,硬生生忍了七年。也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前的几个月太后逝世,他才得重掌乾坤。
“朝臣能容忍宣贤太后专权,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言,这个皇帝既没太后的手腕,又没容人的度量。刚掌权提拔的几个新官,全是只会阿谀奉承的庸才,稍有不顺心就贬斥朝臣,连老臣的劝谏都听不进去。”
只一听小七粗略说几句话,长安已经对这位明明及冠以后登基,还能被嫡母给夺权的皇帝有了大致的了解。
哪位大臣愿意在这样人的手底下做事啊。
“看来,徐震虎应当是不会这次运作回京。”
能在青州掌实权,傻了才会回京城战战兢兢做京官。
“现在外放才是香饽饽,前提是别被皇上发现以前和太后有过牵扯,那些人都已经被贬的差不多了。”
“啊?”
有听过徐夫人教导徐幼清徐国公府姻亲关系的长安已经开始在心里算起来,七扯八扯,还真的能宣贤太后的娘家扯上关系。
“只两年,宣贤太后留下的那些肱骨之臣被贬大多半,刚才百姓口中还说起京郊云峰的行宫正要翻修的事情,所以我才说以后京城得走下坡路。”
平庸无能、无端猜忌,还喜欢享乐为一体的皇帝,这很难评。
“往上怪,也只能怪先帝只留下这么一根劣质独苗,哪怕是公主没有。”听了小七说了满脑子的这位皇帝所作所为的长安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