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裴夙喃喃自语,“姐姐...”
“对,姐姐。”施逾补充,“你唯一的亲人,”他嗤笑一声,“相依为命的亲人。”
施逾一如既往的强硬,“你宁愿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为你而死吗?她会因为你,没有医疗资源,痛苦的死去,再被一卷草席拖去扔掉。”
“哎呀,怎么闹得那么僵?”葛年插进话来,“裴夙也很想姐姐吧,之前还在聊呢,回去看看不也挺好?”
施逾的目光沉下去,眸底一片晦暗,
“想?想别人...”几不可闻的埋怨吞咽在喉间,
“还没问这位兄弟尊姓大名,”葛年兴奋地搓搓手,“交个朋友多条路不是?”
金属质感的反光在来人彻底跳下山头时,展露出全貌,
一块刻着“施”的徽章,
“我是施逾。”
“施哥啊!”葛年马上惊叹,“思恒,他可是北方基地的组建者之一。”
张思恒的反应平平,“你好。”他更关心裴夙的去留,“裴夙,你去吗?”
在他询问裴夙的瞬间,只有离得近的裴夙看到施逾眼底逐渐酝酿的杀意,
毛骨悚然,又无法理解,
“你别伤害我的朋友,”裴夙按下那只举起的枪,“我和你走。”他眉宇又凝结着无可奈何的愁云,
别人因为自己而受伤,裴夙不可能不同意,
而施逾懂,更狠得下心利用,
“我说过,你会同意的,”施逾露出满意的笑容,“真期待你的加入。”他文质彬彬,仪表堂堂,一派好领导的模样,
在场的四个人都上了施逾的越野车,
裴夙坐在副驾驶,
阳光越过鼻骨,分割成明暗两边,长卷的眼睫一点点镀上金色,他的神色却愈来愈沉寂,
他再次回到了施逾的势力范围,
没有人救得了自己,
这样一尊玉做的美人,没了生气,才是施逾最喜欢收藏的珍品,
这样的好心情直到抵达北方基地,
巍峨的高墙,有一人举着望远镜,高喊“有人来了!”
“跟我来,”施逾无视搜身的工作人员,将裴夙带到最前头,自顾自地走进关卡,
“我们和以前一样不好吗?”施逾慢慢领着人逛着北方基地,路过的人都将头低低的,干瘦,干枯的脸庞没有神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在这里他们没有生与死的顾虑,却时时刻刻被压榨,被放弃,
“我们是很久的朋友,”施逾无视他们的痛苦往前走,“你何必和我闹脾气,只有我能帮你,不是吗?”
身份悬殊,在讲到这的时候,施逾期待很多种反应,
情绪激动的大喊大叫,
沉默的拒绝,
或者是自尊心受挫的倔强,
都不是这样呆滞住的模样,
裴夙静静透过施逾凝视着什么,风吹动起窗帷,一时间静谧的仿佛只剩下风声和呼吸声,一片落叶打着旋落在了地上,惊醒了施逾,
他转过身,
病床上躺着的女孩居然有着与裴夙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是,她右眼睛的下方,脸颊的中央,有一颗小黑痣,像墨汁随机点上,她似乎正在往这边看,
最令人感叹的是,她有一双蓝灰色的眼睛,透过单面透视,倒映进自己的脸,
她起身,白裙迤逦到地,沾着灰尘,怀里抱着棕毛小熊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