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皱眉，在他的记忆库里，似乎并没有匹配的黑帮或杀手组织标记。
“是的，非常罕见。”
张耀的脸色更加凝重，
“我们请教了省厅的图腾学专家，初步判断，这个纹身，属于缅甸臭名昭着的‘三苏军’！”
“三苏军？！”
陆渊心头一凛。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那是盘踞在金三角地区的一支极度残暴、以贩毒、走私、绑架勒索为生的武装集团，行事狠辣，毫无人性，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重点打击对象。
羊城……怎么会牵扯到这种级别的境外武装贩毒集团？！
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没办法，”
张耀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
“羊城虽然地理上不与缅甸直接交界，但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有这些境外的苍蝇蚊子，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渗透进来，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犯罪网络的一个中转站和销金窟！”
“你的意思是，”陆渊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们内部……有人给他们开了方便之门？”
“咳咳！”
张耀立刻干咳两声，眼神闪烁了一下，摆了摆手，
“陆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的事情，咱们还是别瞎猜。纪律，纪律还是要讲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张耀那躲闪的眼神和不自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渊心中了然，不再追问。
看来，羊城警队内部，甚至更高层面，确实存在问题。
“也就是说，”
陆渊把话题拉回来，
“王强这条线，因为他的死，基本算是断了。肖局那边，估计也指望不上了。”
“你们警方这边，有没有直接安插在万豪集团内部的暗线？”陆渊问道。
张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说来惭愧，陈万豪这个人，行事极其谨慎，而且为人多疑，核心圈子都是他的亲信或者有重大利益捆绑的同伙，外人很难渗透进去。我们之前尝试过几次，都失败了，甚至还折损了两个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线人。”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一亮：
“不过……明天晚上，在城郊的一个私人会所，会有一场秘密的文物拍卖会。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陈万豪很可能会亲自出席，而且……这场拍卖会，似乎和他背后那个所谓的‘缅甸白玉集团’有密切关系。”
“文物拍卖？”陆渊挑了挑眉，“现在这些搞黑产的，都这么有‘文化追求’了？还搞起收藏来了？”
“不，陆先生，您可能误会了。”
张耀解释道，
“这场拍卖会，并不是那种公开的、正规的艺术品交易。它非常隐秘，参与者都是圈内人，而且……我们有理由怀疑，那些所谓的‘文物’，大部分都是赝品，或者干脆就是来路不明的赃物！”
“假的也拿出来拍卖？”
陆渊更不解了，
“图什么？洗钱？还是……另有目的？”
“我们一直没搞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
张耀的表情有些郁闷，像是啃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只知道这个拍卖会定期举行，安保极其严密，入场需要特殊的邀请函和身份验证，我们的人一直没能混进去过。”
“等等，”
陆渊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个漏洞，
“你们没进去过，怎么知道拍卖的文物是假的？”
张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像个终于逮到机会炫耀一下的老猎人：
“嘿嘿，虽然我们进不去会场，但我们在外围盯梢的时候，曾经成功拦截过一批他们从外地秘密运往羊城的‘拍品’。”
“经过专家鉴定，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高仿的赝品，只有极少数是真品，但也都是些没什么太大价值的玩意儿。”
“真正值钱的国宝级文物，一件都没有。”
他走到白板前，指着上面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些看起来古色古香的瓷器、玉器和青铜器，但仔细看，确实能看出一些工艺上的瑕疵和年代感不足的痕迹。
“所以，”
张耀摸着下巴，眼神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我们一直在怀疑，这个所谓的‘文物拍卖会’，可能根本就不是为了拍卖文物本身。它更像是一个……幌子，一个让他们这些人定期聚会、交换情报、或者进行其他更隐秘交易的……平台？”
“或者说，”陆渊接过他的话，眼神一凛，“那根本就不是一场‘拍卖会’，而是一场打着拍卖幌子的……分赃大会，或者……投名状？”
“也可能，陆先生，”
张耀看着陆渊，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不知您那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渠道或者手段，能帮我们打开这个局面？”
他觉得，像陆渊这种“上头派来的神秘人物”，
说不定真有什么他们这些基层刑警接触不到的资源。
陆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不也是两眼一抹黑，指望着张队长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呢。”
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那个关键的数字上：
“对了，关于那个‘817’，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
“字体鉴定组那边给出的初步结论是，根据笔迹的力度、角度和残留的生物信息，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可能性，是王强本人在临死前写下的。”
张耀答道。
“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陆先生，您也知道，王强当时那种身体状况，神经系统肯定已经受到河豚毒素的严重影响，能保持清醒写下这几个字已经很不容易了，笔迹出现一些偏差和抖动是正常的。法证鉴定，讲究的是严谨，百分之九十五，已经是极高的置信度了。”
张耀解释道。
“那这‘817’，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陆渊追问。
“目前线索还是太少，暂时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张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不过，根据我们以往处理类似案件的经验，临死前留下的数字，通常指向某个具体的地点或者物品，比如房间号、车牌号、密码……结合王强财务总监的身份，我们倾向于认为，这可能指向某个存放着重要证据或财物的保险柜、保管箱或者类似的私密存储空间。”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全城范围内排查所有跟‘817’相关的银行保险柜、酒店房间、储物柜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