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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天风大帝对洛渊的考验

一个多月前。坤岳殿内,陆莽紧盯着手中的情报,眉头紧锁,眸光中透着凛冽寒意,微微颤抖的手,暴露出他此刻内心的极度愤怒。只见他猛地将手中情报狠狠攥紧,顷刻间,那情报化作齑粉飘散,他怒声吼道:“可恶!就差一点,究竟是谁从我们坤岳殿手中劫走了楚瑶?”

一旁的陆环,表情凝重,缓缓说道:“大哥,如今已然失手,这是既定事实。当下之急,是要彻底封锁消息,绝不能让大乾帝君和洛渊知晓我们坤岳殿曾对楚瑶动过手。一旦消息走漏,麻烦可就大了。”

陆莽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目睹此事的那些贱民,统统给我抹除掉。”

陆环听闻,心中猛地一惊,暗自思忖:“大哥,那些可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呐,您何时变得如此嗜杀狠辣了?”旋即,他赶忙温声劝道:“大哥,此举万万不可。那些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平民,咱们只需稍加震慑,让他们不敢胡乱传消息便可。一旦大肆屠杀平民,一旦消息传出,咱们坤岳殿在正道之中便再难立足。若是让云帝和星帝知晓此事,说不定会直接上门兴师问罪。到那时,咱们又该如何自处?”

陆莽听了弟弟的良言相劝,一拍脑门,懊恼道:“你看我,都急糊涂了。也罢,便依你所言。但有一点必须保证,消息绝不能泄露,否则咱们坤岳殿必将面临不小的麻烦。”

陆环恭敬地施了一礼,而后领命离去。陆莽则转头,望向大乾帝都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复杂与不甘。

洛渊历经两个多月的星夜兼程,终于赶到了东域大乾帝都。待抵达的那一刻,他又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大乾皇宫,见到前方守卫身影赫然拦在前方。他便运起自身劫元,朗声道:“晚辈洛渊,拜见大乾帝君。还请陛下许我入宫一见。”说罢,他便单膝跪地,一手抱拳,微微颔首,静静地等待天风大帝的回应。

天风大帝将神识延伸至宫门外的洛渊身上,他轻轻捋着颔下胡须,微微点头,口中喃喃自语:“怪不得这小子在大陆上素有‘风流浪子’之名,果然一表人才。其修为底蕴当世罕见,小小年纪便拥有如此雄浑根基,竟还能恪守理智,举止彬彬有礼。这洛渊,方方面面倒都不错,本也符合朕的心意。”

只是一想到洛渊的红颜知己众多,且还个个身份非凡,这使得天风大帝不禁微微皱眉。当下,天风大帝叹息一声:“罢了,且看看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吧。”说罢,便开始闭目养神。

而洛渊那边,始终保持着单膝下跪、双手抱拳的姿势。未得到天风大帝的回应,他不敢起身。他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天风大帝给自己的考验,又或许是对自己的惩罚,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自己都责无旁贷,应受这般慢待。

此时正值炎炎夏日,这本就是暑气难耐的时节,洛渊并未动用自身修为去抵御那似火骄阳任凭酷日烤晒。天气骤变时,也任由狂风暴雨摧残。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单膝跪地、一手抱拳的姿势,未有半分动摇。

就这样,一连七日过去。期间,那些上朝的朝臣,以及值守宫门的侍卫,皆仿佛将他当作透明人一般,无人理睬。整整七天七夜,洛渊虽已渡过天劫,自身实力颇为雄厚,可如此长时间的折磨,即便他也难以承受。况且,他并未运转自身修为来缓解身体上的不适。此刻,他脸色愈发苍白,膝盖疼痛难忍,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洛渊又勉力坚持了半日,此时他双眼已然模糊,身形也摇摇欲坠。恰在这关键之际,朱雀罡的身影出现在洛渊身前。

朱雀罡冷哼一声,沉声道:“陛下有旨,宣洛渊觐见。洛渊,陛下说了,你不许动用修为,自行走到陛下面前。倘若你坚持不住,那便请回吧。”说罢,朱雀罡转身,缓缓往回走去。

洛渊听闻天风大帝终于肯召见自己,微微施了一礼,说道:“多谢陛下。”

洛渊严格遵照天风大帝的旨意,刻意切断修为对自身的滋养。他猛地强行起身,然而,整个身体瞬间一软,一个趔趄,险些当场摔倒。他微微弓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稍作缓神后,便身形踉跄地远远跟着朱雀罡的背影,踏入了皇宫之中。

一路上,洛渊身形摇晃,勉强跟在朱雀罡身后。他们穿过重重殿宇与亭台楼阁,终于来到天钦殿。这番折腾后,洛渊只觉两眼发黑、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作响。由于刻意阻断修为对自身的滋养,再加上连续七天七夜保持单膝下跪的姿势,他此刻身体状况极差。

待见到天风大帝,洛渊再次微微躬身,恭敬地施了一礼,说道:“晚辈洛渊,拜见帝君。”

然而,天风大帝并未理会洛渊,依旧专注地看着书案上的奏书。这时,一旁的朱雀罡开口道:“洛公子,你方才是以晚辈身份前来拜见我主陛下,并非以光明圣殿圣子的身份。洛公子可清楚这其中的差别?”

洛渊闻言,心中暗暗叫苦。朱雀罡话中的言外之意,他又怎会不明白?此番并非代表势力,而是以晚辈身份拜见,自然要行晚辈之礼。况且因为自己的感情纠葛,致使楚瑶受了莫大委屈,如今自己就如同来老丈人家赔礼道歉一般,礼节上自然得更加谦卑。

当下,洛渊咬了咬牙,再次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朗声道:“晚辈洛渊,拜见陛下!”这次单膝下跪,他并未换膝,一心只为表达十足的诚意。如此一来,此刻的洛渊,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难受至极。然而,天风大帝只是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旋即又低头继续看着奏书。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悄然流逝。洛渊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向天风大帝。只见书案上的奏折好不容易已所剩不多,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看到希望的喜悦,暗自思忖:“岳父大人啊,您瞧,我都在这儿跪了这么久,您马上就要批完奏折了,这下总该饶过我了吧?”

然而,令洛渊崩溃的是,就在眼见天风大帝书案上的奏折仅剩下两三本之时,一名宦官总管领着几个小太监,拖着玉盘缓缓走来。但见玉盘之上,一摞又一摞、数不清的奏书堆叠着。刹那间,天风大帝的案台上再次被堆满。这一幕,让洛渊心中叫苦不迭。

洛渊在接近黄昏之时见到了天风大帝,然而,这漫长的考验并未结束。足足一夜过去,清晨的太阳高高升起,转眼间又到了中午。天风大帝的奏书仿佛永远批不完,每次眼看就要批完,又会有一摞摞的奏书堆满案头。

此时,洛渊心中已然麻木,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只是一味咬牙坚持着。天风大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暗暗感知着洛渊身上散发的气息,惊讶地发现这小子竟真的切断了自身修为,就这般硬生生单膝跪地,且保持了如此之久。这期间,洛渊虽在情绪中透露出希望自己开口回应,让他起身的想法,但始终保持着极为谦逊的态度,没有丝毫不耐烦。

如今,见洛渊整个身体颤抖不止,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天风大帝这才合上奏书,故作姿态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稍作停顿后,抬眸看向洛渊,佯装诧异道:“朱雀罡,这位是?”

朱雀罡听闻天风大帝此言,差点没憋住笑,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还是陛下手段高明啊,这般对洛渊既不打也不骂,就这么吊着他,既能惩罚他对公主殿下的薄情寡义,又能考验他对公主殿下是否真心实意。”

此时,洛渊脑海中的恒神,终是憋不住了。其蝾螈模样的元神,在洛渊识海中笑得前仰后合,还打趣道:“小渊子呀,你这老丈人可真是有一手,简直就是个‘老六’啊!”

洛渊听到恒神这般打趣,心中虽无奈,却也没有做出任何反驳,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在单膝下跪接受天风大帝考验的这段时间里,为了转移注意力,减轻膝盖的痛苦,洛渊有时便会在心中与恒神聊起天来。刚开始,这个法子倒还有些效果,可渐渐地,也逐渐失去了作用。

朱雀罡强压住笑意,恭敬回应道:“陛下,这便是昨日前来求见您的洛渊。”

天风大帝听闻,佯装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瞧朕,批奏书批得竟把这事儿都给忘了。洛公子,你贵为海外光明神殿的圣子,无需对朕行这般大礼,快快请起。”

听到天风大帝这般故作姿态的言语,洛渊心中暗自抱怨:“老丈人啊,你可真是够能折腾的。”但旋即,他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神色,开口说道:“多谢陛下。”言罢,便有些颤颤巍巍地起身。

天风大帝见洛渊已然经受住自己所设的考验,心中对他与楚瑶的感情也有了几分认可。不过,他依旧面色淡然,开口问道:“不知洛公子求见朕,所为何事?”

洛渊心中忍不住暗暗翻白眼,腹诽道:“老泰山,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叫我如何说出口?我让您的公主女儿怀有身孕,却致使她独自承受这一切?”

不过,洛渊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情,带着几分恳切,说道:“启禀陛下,晚辈与楚瑶公主之间的事,想必陛下早已了如指掌。晚辈承认,虽因种种不得已之事耽搁,但无论如何,都给楚瑶公主带来了莫大的伤害,对此晚辈心中愧疚万分。同时,晚辈也一心想承担起应尽的责任,从此站在楚瑶公主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绝不再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默默承受这一切。还请陛下念在晚辈诚心求见,让晚辈见一见楚瑶公主。”

天风大帝见洛渊并未阐述自己种种不得已的缘由,而是开门见山地承认了自身的过失与错误。其言辞恳切,态度真诚,这一切印证了幻璃长老曾对自己提及的洛渊对楚瑶的态度。至此,天风大帝终于从内心认可了洛渊。

而后,他轻叹一声,悠悠开口道:“洛渊,瑶儿并不在皇宫。这些日子,朕也在竭尽全力地寻找她。原本朕还寻思着,若朕的瑶儿有个三长两短,朕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那隐世王家的小少爷。不过如今见你态度这般真诚,想来有些事你也并非有意为之,所以朕暂且不与你计较。”

“当务之急,是尽快寻找到瑶儿。你既然自知亏欠瑶儿,那就继续去找她吧。与此同时,朕会安排朱雀罡与你建立信息交换和共享机制,咱们先齐心协力找到瑶儿。至于最终结果怎样,就看朕那苦命的女儿能否吉人天相了。好了,其他的朕不想听了。朱雀罡,带洛渊退下吧。”

洛渊闻言,深知在当下尚未寻得楚瑶的情形下,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凝眉思索片刻,再次恭敬地施了一礼,便缓缓跟着朱雀罡退出大殿。

两人走出皇宫,在途中,朱雀罡以传音秘术告知洛渊如何与暗卫取得联系,以及暗卫传递打探消息的方式。一路将他送至宫门外?

洛渊离开皇宫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楚瑶的身影,心中一阵刺痛。他望着大乾金碧辉煌的皇宫,暗自思忖:“楚瑶,这便是你成长的地方吗?我已来到此处,可你却不知身在何方。算算日子,我们的孩儿也出生了吧,是儿子还女儿呢,你们还好吗?你们千万不能有事啊。”

想到楚瑶此刻或许孤苦伶仃,不知她与孩子究竟身在何处,洛渊双眼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满是浓浓的担忧。就在这时,恒神那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他脑海中响起:“哎,小渊子,你也别太担忧。你老丈人刚才虽还对你有些怨言,说若楚瑶有个三长两短不会放过你,但其实本神能听出来,他心里已然原谅你了。即便将来真的找不到楚瑶,他也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恒神这一番好言相劝,此刻在洛渊听来,无异于噪音。他毫不犹豫地屏蔽了恒神,任凭恒神在脑海中大吼大叫,都不予理会。

而后,洛渊施展遁光之术,迅速离开了帝都。他置身于云海翻腾的云雾之间,俯瞰着脚下广袤无垠的苍茫大地,心中却满是迷茫,完全不知该去往何方,才能寻觅到楚瑶与孩子的踪迹。此时此刻,他只觉茫然无措,仿佛在这天地间彻底失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