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空也有些无语。
这么一看，常规的项目赵晋城根本都不擅长啊。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旁边的单双杠，突然心中一动。
“你过来。”
叶空走到一片相对松软的草地旁，“跟着我的动作做。”
他示范了几个简单的体操基础动作——直臂支撑、身体后屈、分腿跳。
赵晋城虽然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但还是跟着一起做了。
这一做，叶空总算是有了突破口。
赵晋城的身体仿佛天生为这类动作而生，柔韧性极佳，核心力量稳定，空中姿态控制的甚至比一些业余体操选手还好，尤其是他对自身肌肉的精准调动，显然这和他多年的杂技训练密不可分。
“就是它了！”
叶空一拍手，语气笃定，“体操，赵晋城，你小子的天赋点可能就点在体操上了！”
赵晋城愣在原地，指了指自己，满脸都写着怀疑，“我？体操？那玩意儿不是女的才跳的吗？”
叶空毫不客气的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谁告诉你是女生的专属项目了？”
“可是……”
赵晋城站在原地扭扭捏捏的，“可是我觉得男生跳舞体操有点娘啊！”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种思想啊？你什么时候被进行了思想阉割？你这样的思想才是娘！”
“……”
赵晋城很是犹豫，“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是体操我都没有接触过啊！”
“没有接触过可以学！”
叶空认真的看着他，“你的身体条件就是最大的资本，杂技和体操在很多方面是相通的，你的底子比很多半路出家的人强太多了，只要找对教练，进行科学系统的训练，冲击省级青少年体操比赛，拿到名次申请二级运动员证书，未必不可能！”
月光下，赵晋城看着叶空平静无波的眼神，好像觉得遥不可及的事情，似乎突然照进了一缕微光。
他点头，“好吧，为了能考个不错的学校，我拼了！”
“行，体操这条路不容易，训练会很苦，而且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教练和训练场地……”
叶空正和赵晋城分析接下来的步骤，口袋里面的手机振动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数学老师打过来的电话。
他接起了电话，就听到对面压的极低的焦急声音，“叶老师，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叶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电话就直接被挂断了，只剩下一串忙音。
这电话简直是莫名其妙啊。
叶空虽然这样想着，不过一想到数学老师面对的人是张宁，决定还是回去先看看再说。
“走吧，你周末把时间空出来就行，我带你去见教练。”
叶空对赵晋城说道，“你的事情到时候再详细规划吧，我先去解救一下你们数学老师。”
赵晋城茫然，“啊？数学老师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了，不过估计挺惨的。”
“……”
两人快步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
叶空办公室里。
气氛十分的诡异。
张宁好整以瑕地坐在叶空的位置上，数学老师则像个被抽查的学生一样，局促的坐在自己的工位，额角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刚才不会是打电话给我们老班告状去了吧？”
“那……那怎么可能？”
“没有最好，接下来咱们看一下这套组合极值题。”
张宁指着自己带来的一本奥数习题集，语气相当的诚恳，“根据容斥原理，是不是应该先考虑全集，再逐步排除不符合条件的子集？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数学老师扶了扶眼睛，凑近看了看题目，觉得张宁的思路确实是标准的解法之一。
他点了点头，“嗯，这个思路是对的，可以先这样……”
他话音未落，张宁立刻打断，用笔杆敲了敲桌子，一脸的痛心疾首，“错！大错特错！张老师，你被惯性思维束缚了！这题有个隐藏的对称性，直接用构造法，三步就能出答案！你这么绕，考试时间够用吗？”
数学老师被说的一愣。
不是，难道这不应该是他的台词吗？
张宁却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绕到了他的身后。
“来来来，张老师，我看你基础不太扎实，我给你出几道题，你来做做看。”
张宁不由分说，拿起数学老师桌上的草稿纸，刷刷刷就写下几道难度极高的题目，然后把笔塞到了数学老师手里，“做吧，我看看你的水平到底在什么地方。”
数学老师看着那几道堪比竞赛压轴题的题目，头皮一阵发麻，“张宁……是我辅导你啊，你居然还给我出上题了？”
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啊！
张宁双手抱胸，站在他身后，歪着头，十分的理直气壮，“就是因为你是我的数学老师我才给你出题啊，张老师你想想，你现在的水平出去有点丢我的脸啊！”
他俯下身，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语气，“你也知道我没多久就去参加cmo全国决赛了，万一到时候不小心拿了cmo金牌，成了全国奥数冠军，有记者的跑来采访，问你作为全国冠军的数学老师，是如何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学生的？有什么独特的教学方法？到时候你该怎么回答？难道说你连我出的题都做不出来？”
数学老师被他描绘的场景说的一愣一愣的。
下意识的顺着想了下去——闪光灯、话筒、荣誉……
好像……张宁说的话也有点道理？
他鬼使神差的拿起笔，开始埋头演算。
可是刚写了没两步，张宁恶魔般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停！这一部辅助线添的就不对！这么明显的相似三角形你看不出来吗？”
“哎呀，这个计算又绕远了！用柯西不等式放缩一下多简洁！”
“老师，你这速度不行啊，这都六分钟了，第一问还没做完？换成我们老班，六分钟都把整道题做完了！”
可怜的数学老师被他指指点点的思路全乱了。
甚至握着笔的手都在微微的发抖。
感觉自己几十年的数学功底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和挑战，偏偏还被这小子的话术绕了进去，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在张宁的监督和指点下，艰难的跟题目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