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化作齑粉的瞬间,云层中传来一声轻笑。
张子涵一袭红衣猎猎作响,腰间挂着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简,目光扫过下方的废墟:“九长老,您看这云雾山被炸得连块完整的石头都不剩,郑家怕是连祖坟都找不着了。”
白发老者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魔气,腰间的“地”字令牌泛着幽光,手里拿着一颗透明的珠子,与张子涵腰间的“黄”字玉牌形成鲜明对比。
九长老冷哼一声:“你让我毁了云雾山,说这里可能有圣心,为何魔灵珠一点如今一点反应都没有?”
“九长老,赎罪,晚辈倒是觉得蹊跷。“张子涵立马恭敬,唯唯诺诺的说道“郑家发展千年,近几年这几年在临风城发展迅猛,短短五年就将一座三流城池经营得繁花似锦。
若不是背后有大秘密支撑,单凭一个紫府修士,怎能做到?所以我才有所怀疑。”
九长老脸色突变,整个面部变得扭曲。他周身魔气翻涌,如实质般的威压将张子涵压得单膝跪地:“为了你的怀疑,延误了老夫三天时间!
结果连根圣心的影子都没见着,你当我圣堂的资源是大风刮来的?”
张子涵的红衣被魔气撕扯得破破烂烂,嘴角溢出鲜血却仍强撑着解释:“九长老息怒!郑家发展千年而不灭,这绝非寻常筑基家族能做到。
晚辈怀疑他们将圣心藏在云雾山…...”
“够了!”九长老挥袖打断,魔灵珠重重砸在云层上,轰出直径十丈的漩涡,“圣心乃我圣追寻万年的至宝,能重塑魔神大人的肉身。
若郑家真有此物,魔灵珠怎会毫无感应?你分明是为了张家私怨,拿老夫当枪使!”
张子涵额头紧贴地面,冷汗混着血水滑落:“晚辈不敢!晚辈一心为了圣堂的发展,绝无二心…...”
“三年时间,三年内必须打探出圣心的下落!”九长老的声音冷如冰窖,抓起魔灵珠时带起漫天魔气。
“若再为张家的破事浪费精力,你这颗脑袋,就给准备炼化成灯油吧。”话音未落,云层中裂开巨大缝隙,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魔气漩涡中。
张子涵瘫坐在云絮上,盯着手中留下的魔灵珠,有点不知所措。圣堂万年没找到的东西,怎么可能三天找到。
看着夷为平地的云雾山,他不知所措,她咬碎银牙,死死盯着云雾山:“我就不信,郑家能把秘密藏得滴水不漏!”
接下来的三天,张子涵化作一缕清风游荡在云雾山废墟,探查一寸寸扫描土地,可是一无所获。
郑太阿三鬼,看着毁灭郑家的罪魁祸首怒不可遏。他周身黑雾翻涌如沸腾的墨汁,三条锁链从虚空中骤然显现,链尖泛着幽蓝的鬼火,直指在云雾山废墟搜寻的张子涵。
他空洞的眼窝中,两簇鬼火剧烈跳动,嘶哑的声音里裹挟着千年怨毒:“小辈!我郑家与你张家无冤无仇,为何要灭我族山,赶尽杀绝!”
当然郑太阿所说,张子涵根本无法听见,就在郑太阿准备用鬼咒灭杀张子涵时。
郑光祖急忙挡在郑太阿身前,勉强抵住他失控的鬼气:“老祖不可!一旦暴露,我们苦心隐藏的秘密将...…”话未说完,郑慧明已祭出鬼灵珠,将三人的气息尽数收敛,消失在云雾山之上。
张子涵突然警觉地抬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但是转身又什么也没有发现。
郑太阿刚刚的鬼咒锁链上差点触及张子涵消失的衣角,却被郑慧明强行拽回:“老祖三思而行呀!
张家女子腰间的'黄'字令牌,是血魔堂分堂主的信物。”郑慧明神色凝重,“血魔堂扎根天源界数万年,实力深不可测。我们贸然出手,一旦暴露,可能面对血魔堂的搜查围剿,会给整个郑家带来灾难。“
郑太阿的鬼咒锁链不甘心地扭曲着,在虚空中划出狰狞的轨迹:“难道就看着这贱人灭我郑家?我郑家数百余人的性命...…”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黑雾中隐隐透出几分人形轮廓,那是他生前身着郑家族长长袍的模样。
郑慧明轻叹一声,看着云雾山废墟,握紧拳头道:“其二,那元婴魔修虽已离去,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去向。
若我们此时动手,以元婴修士的敏锐感知,定会顺藤摸瓜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您别忘了,我们的存在,比云雾山的更能惊动整个修真界。“
郑光祖补充道:“况且张家不过是血魔堂的棋子。您看那女子手中的魔灵珠——此物能感知圣心的波动,却对我们鬼修的气息毫无反应。
若我们贸然现身,血魔堂定会察觉到还有比鬼修的存在,到那时...…”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空气中弥漫的寒意已说明一切。
郑太阿的锁链终于缓缓垂下,鬼火也黯淡了几分。他想起千年前强死亡后,那些孤寂的日夜,他看着郑家子弟从牙牙学语到筑基结丹,如今却化作废墟下的累累白骨。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郑太阿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郑慧明心里也十分愤怒,毕竟云雾山上的族人,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老祖,等会我们去见见朝阳叔,将张家,血魔堂的事告诉他,而且我相信贵阳也快回来了。”
……
云雾山方向传来的轰鸣声如闷雷般滚过临风城上空时,正在城主府议事的郑家族人集体僵住。
郑贵阳手中的茶杯“啪嗒“坠地,茶杯在青玉地砖上摔的粉碎。
“太爷!”郑子燕脸色煞白,指着天际翻涌的蘑菇云,“那是云雾山的方向...…”
“开始临风城阵法!”郑贵阳霍然起身,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暴走,震得楼内悬挂的水晶灯叮当作响,“郑才夜,立刻封锁城门!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守城门的郑才夜早被异象惊动,此刻已带着百名守卫将城门关得严丝合缝。
他望着远处云雾山方向的闪光,喉咙发紧,冲着手下怒吼:“检查每一个进出的人!但凡发现可疑气息,格杀勿论!”
城北坊市,管事郑贤书打翻了正在称量灵米的玉衡。他望着千宝街方向慌乱奔逃的修士,一把揪住路过的商铺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脸色惨白,指着天空说不出话,看着家族的方向,郑贤书也知道大事不好。
城东筑基专区,陈家老祖望着云雾山方向,扯住路过的陈家弟子:“到底怎么回事?是外敌入侵吗?”
陈家弟子颤抖着回答:“不知道...但郑家下令,所有筑基修士立刻前往城主府集合!”
城主府内,十一位筑基修士已集结完毕。留在城内郑贤虎扫视众人苍白的脸,深吸一口气:“不管发生什么,临风城绝不能乱。
才燕,你带二十人守住城门;才华,你带人负责城内的治安…...“
……
与此同时,郑贵阳在半空急停。他望着下方已成废墟的云雾山,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原本郁郁葱葱的山脉如今只剩焦黑的深坑,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他俯冲而下,在废墟中疯狂翻找,可是元婴修士的一击,让云雾山连一砖一瓦都没有保留。
郑贵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焦土上晕开暗红色的痕迹。他望着曾经的宗祠遗址,那里如今只剩一个冒着青烟的深坑,连族谱石碑都被炸成了齑粉。
记忆中孩童们在云雾山间嬉笑练剑的场景,与眼前的废墟重叠,让他喉头泛起腥甜,一口鲜血喷在焦黑的岩石上。
“啊——!”他仰天怒吼,声浪震得周围碎石簌簌滚落。灵力不受控地暴走,在他周身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浪,将方圆十丈内的尘土尽数掀飞。
郑贵阳拿出传讯玉简,正准备传讯给郑朝阳和郑诸志的,却在触到玉简的瞬间顿住。
他猛然清醒过来:“到底是谁?为何夷平云雾山?对方是何种实力?
郑贵阳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悲愤。他咬破舌尖,用疼痛让自己恢复冷静,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魔气残留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其中夹杂的血腥味却异常刺鼻——那是大量修士陨落才会产生的血气。
郑贵阳缓缓闭上双眼,神识如蛛网般铺开,细密地笼罩住整个云雾山废墟。
紫府修士强大的神识之力,让每一寸焦土、每一块碎石都在他的感知范围内,然而除了弥漫的魔气与残留的血腥气,他依旧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神识过度消耗,让他额头上布满冷汗,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破空声。由郑才涛带领的猎妖队从齐连山脉匆匆赶回,他们原本是去猎杀妖兽,此刻看到曾经熟悉的云雾山化作一片废墟,所有人都呆立在空中。
“这...这怎么可能...”郑才涛喃喃自语,手中的猎妖刀“当啷”一声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