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青州去的路,越走越见得山清水秀。官道旁的草木渐渐染上秋意,枫叶像被谁打翻了胭脂盒,一簇簇燃在枝头,风过时便簌簌落下几片,铺在青石板路上,成了天然的红毯。
卡尔打马走在最前,时不时伸手去够路边矮树上挂着的野果,(咬了一口酸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含糊不清地嚷嚷)“这青州的果子倒是比黑风城那边水灵,就是酸得能掉牙!”
艾莉丝从行囊里取出水囊递给他,(眉眼弯弯,语气里带着笑意)“慢点吃,仔细酸倒了牙,待会儿遇到山匪可没力气打架。”
“哪还用得着我动手?”卡尔脖子一梗,(朝林风的方向努了努嘴)“有林大侠在,什么宵小之辈不得退避三舍?”
林风正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出神,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指尖依旧摩挲着那枚玉佩碎片,目光深邃)“望仙山快到了,据说山路陡峭,咱们得找个向导才行。”
说话间,前方出现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镇口的石碑上刻着“落枫镇”三个大字,镇上的屋舍多是木质结构,檐角挂着的红灯笼随风摇曳,倒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境。
三人牵着马走进镇中,恰逢市集,叫卖声此起彼伏。卖糖画的老汉正用糖浆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龙形,穿粗布衣裳的妇人在摊位前讨价还价,几个孩童拿着风车在街上追逐打闹,(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让人几乎忘了江湖的刀光剑影)
“先找家客栈落脚,顺便打听望仙山的事。”林风提议道。
三人选了家临窗的客栈,刚坐下点了菜,就听见邻桌的几个汉子在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望仙山最近不太平,好几拨想上山求仙问道的人,都没能活着下来。”
“可不是嘛,我表兄前阵子就去了,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家里人都快急疯了。”
“我看啊,八成是山里出了什么精怪,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卡尔刚塞进嘴里的肉包子差点喷出来,(压低声音凑到林风耳边)“精怪?这世上真有那玩意儿?”
艾莉丝皱了皱眉,(目光落在窗外一个行色匆匆的老道身上,那老道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背着一个破旧的布幡,幡上写着“麻衣相士”四个字)“未必是精怪,说不定和影阁有关。”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那老道正往镇外走,脚步踉跄,像是受了伤)“我去问问情况。”
他起身追出客栈,叫住了老道:“道长请留步。”
老道回过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神浑浊,看到林风时却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声音沙哑)“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晚辈想去望仙山,不知道长可否指点一二?”林风拱手道。
老道闻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摆了摆手)“望仙山……去不得啊……”
“为何去不得?”艾莉丝和卡尔也跟了出来,(艾莉丝见老道袖口沾着血迹,语气多了几分关切)“道长是不是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危险?”
老道看了看三人,(犹豫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老道前些日子刚从望仙山下来。山上的千年古观被一群黑衣人占了,他们在观里搞些邪门歪道,好多上山的人都被他们抓了去,说是要做什么……祭品……”
“黑衣人?”林风心中一动,(追问)“他们是不是戴着面具?”
“面具?”老道想了想,(点了点头)“领头的那个,好像是戴着个银色的面具!”
果然是银面!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道长可知他们抓那么多人做什么?”艾莉丝问道。
老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不清楚,只听见他们念叨什么‘开坛作法’‘召唤暗影’……老道趁他们不注意才逃了出来,这伤就是被他们打的。”他说着,掀起道袍,露出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周围泛着黑气,显然中了暗影之力)
“这伤……”艾莉丝取出护身符,(符光落在伤口上,老道疼得闷哼一声,黑气却退去了些许)“是暗影之力所致。”
“多谢姑娘。”老道喘了口气,(看向三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三位若是想去望仙山,可要多加小心。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还有邪术傍身。”
“多谢道长提醒。”林风从怀中取出一些碎银递给老道,(语气诚恳)“这点钱你拿去治伤吧。”
老道推辞不过,接过碎银千恩万谢地走了。
回到客栈,卡尔一拳砸在桌上,(碗筷都震得叮当作响,怒声道)“这银面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跑到望仙山害人来了!”
“看来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望仙山。”林风沉声道,(指尖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古观、异人、镇影佩……这里面一定有联系。”
艾莉丝看着窗外渐渐西斜的太阳,(语气坚定)“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得逞。今晚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上山。”
次日天刚蒙蒙亮,三人就背着行囊往望仙山出发。山路果然陡峭,石阶上长满了青苔,稍不留意就会滑倒。行至半山腰,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丈许,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透着几分诡异)
“这雾也太大了。”卡尔伸手拨开眼前的雾气,(突然“哎哟”一声,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林风连忙上前,(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发现卡尔撞到的是一块墓碑,碑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到“仙师之墓”四个字)“小心点,这里好像是片乱葬岗。”
话音刚落,雾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笑声,(那笑声尖细刺耳,不似人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谁?”卡尔握紧了腰间的刀,(警惕地环顾四周)
只见雾气中缓缓走出几个身影,他们穿着破烂的衣裳,面色青白,双眼空洞无神,(一步步朝三人走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是僵尸?”卡尔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艾莉丝却摇了摇头,(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弹向其中一个身影,那身影被灵力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身上冒出黑烟)“不是僵尸,是被暗影之力控制的人。”
“管他是什么,敢挡路就砍!”卡尔挥刀上前,(刀光闪过,却被那些身影灵活避开,他们虽然动作僵硬,却不知疼痛,倒下一个又冲上来一个)
林风拔剑相助,(剑气纵横,将靠近的身影斩退,同时对艾莉丝道)“找出控制他们的人!”
艾莉丝点头,(闭上双眼,凝神感知周围的暗影之力,很快便睁开眼睛,指向左侧的一片密林)“在那边!”
三人杀出一条血路,冲进密林。林深处有一个小小的祭坛,祭坛上插着几根黑色的幡旗,一个黑衣人正站在祭坛前念着咒语,(他身边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黑色的香,香烟缭绕,与周围的雾气混在一起)
“就是他!”艾莉丝娇喝一声,(短匕脱手而出,直取黑衣人后心)
黑衣人察觉身后有风,连忙侧身避开,(转过身,露出脸上的银色面具,正是银面!)“又是你们!看来你们是真的活腻了!”
“废话少说,快放了这些人!”林风剑指银面,(眼神冰冷)
银面冷笑一声,(双手结印,祭坛上的幡旗顿时无风自动,周围的雾气更浓了,那些被控制的人像是得到了指令,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有本事就自己来救!”
一场恶战再次展开。林风与银面缠斗,卡尔和艾莉丝则对付那些被控制的人。银面的功力又有精进,招式更加诡异,(林风渐渐感到吃力,心中暗惊,这影阁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让他的功力提升得如此之快)
“影阁到底想在望仙山做什么?”林风一剑逼退银面,(沉声问道)
银面桀桀怪笑,(眼神中满是得意)“等我们打开暗影之门,这天下就都是影阁的了!而你们,都将成为暗影的祭品!”
“痴心妄想!”林风怒喝一声,(将内力灌注于长剑之上,剑身发出嗡嗡的响声,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银面)
就在这时,祭坛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时辰到了!”银面看着这一幕,(兴奋地大叫)“暗影之门就要打开了!”
林风心中大急,(知道不能再拖延,他看向艾莉丝,眼神示意)
艾莉丝会意,(从怀中取出护身符,同时对卡尔道:“卡尔,帮我!”)
卡尔心领神会,(拼尽全力将周围的身影逼退,为艾莉丝争取时间)
艾莉丝将护身符高高举起,(口中念动咒语,符光越来越亮,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祭坛笼罩其中,黑色的雾气被光罩阻挡,无法扩散)
“可恶!”银面见状,(想要冲破光罩,却被光罩弹了回来)
林风抓住机会,(长剑如电,直刺银面胸口)“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银面仓促间难以招架,(被剑气划伤了手臂,面具也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里面一张苍白的脸)他吃了一惊,不敢再恋战,(往密林深处一跃,再次逃遁)“你们给我等着!”
银面一走,那些被控制的人顿时瘫倒在地,身上的黑气渐渐散去,(他们茫然地睁开眼睛,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毫无记忆)
祭坛的晃动渐渐停止,黑色的雾气也慢慢缩回缝隙中。三人松了口气,(看着满目疮痍的密林,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看来望仙山的千年古观,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林风望着山顶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一座道观的轮廓)
“我们得赶紧上山,阻止他们打开什么暗影之门。”卡尔擦了擦脸上的汗,(语气急切)
三人稍作休整,继续往山顶攀登。越靠近山顶,雾气越淡,(千年古观的全貌渐渐展现在眼前,观门紧闭,门前落满了枯叶,看起来荒废了许久,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就是这里了。”林风深吸一口气,(拔出长剑,“我们进去看看。”)
三人推开沉重的观门,(观内蛛网密布,尘埃遍地,正中央的三清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
“这里好像很久没人住了。”卡尔用刀挑开一张蛛网,(疑惑道)
艾莉丝却摇了摇头,(走到一个香炉前,用手指沾了点香灰,放在鼻尖闻了闻)“香灰还是新的,他们刚离开不久。”
“往哪走了?”林风问道。
艾莉丝指了指三清像后面,(那里有一道暗门,门缝里渗出一丝淡淡的黑气)“应该是从这里走的。”
三人推开暗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卡尔看着那些符号,(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像是一种古老的阵法符文。”林风仔细观察着那些符号,(眉头紧锁)“看来影阁在这里谋划了很久。”
通道尽头是一间石室,(石室内灯火通明,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阵法,银面正站在阵法中央,与十几个黑衣人一起念着咒语,阵法周围绑着十几个村民,正是之前失踪的那些人)
“你们果然来了!”银面睁开眼睛,(看向三人,眼神中满是疯狂)“正好,让你们亲眼见证暗影之门打开的时刻!”
“休想!”林风大喝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这千年古观的石室中,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