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本是浅眠,听到浴室传来轻细水声,睁开眼,一时有点迷糊。
她坐起身,衣衫半滑,伸手拿了外套,却又停了动作。
浴室的门没关紧,水雾氤氲透出来。
她赤着脚走过去,轻轻推开门,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吊带,勾着柔光。
“又在洗你那点‘洁癖味’?”她打趣。
傅祈年刚冲完身,背对着她。
明月一走进来,他眉头一跳:“你怎么进来了?”
她没说话,只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肩带,水雾缭绕下,肌肤细白胜雪。
傅祈年喉结一动,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洗发水,语气低哑地念叨: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让我吃螺蛳粉也就算了,现在又让我买榴莲。”
“恶心味儿全沾我身上了,还要我给你洗澡,你讲不讲道理了。”
“你不愿意?”明月靠过去,仰头看他,嘴角微翘,笑意慵懒,“那我自己洗。”
他一把将她按住:“别动。”
水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细碎。
他动作细致,从肩到背,像是描一幅画那样温柔。
可也不忘低头咬她耳朵一口,“记住,下次你亲自去买。”
明月笑得声音发颤,靠在他怀里,眼角湿润。
气氛慢慢酝酿,温度逐渐升高。
等到水声变得紊乱,两人间已是缠绵一片。
*
晚饭之后。
罗梅婷一家来了。
江月比傅枭他们小一岁,十一岁,眉眼温柔清秀。
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手心叠着放在膝头,显得安静又乖巧。
与傅明珠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的“小大侠”气质完全不同,江月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掌心宝”般的娇贵。
傅枭坐在一旁,眼珠子一刻不停地盯着傅商盛,像在比手画脚地打着哑语,示意他看江月一眼。
傅商盛根本懒得理他,只低头专心地拨弄手里的遥控小车,眼皮都没抬一下。
明月早就注意到罗梅婷今天穿得格外体面,还化了淡妆,一副“带女儿相亲”的气势。
此刻坐在沙发上,嘴唇动了几次,神情间带着试探,明明话已经到了喉咙口,却又像咽了回去。
明月体贴地借口让孩子们去楼上玩,又让傅老两口去后院下棋,只留他们四个大人在客厅。
果然,等人一走,罗梅婷就忍不住了,和傅祈年夫妻俩告状了。
事情是这样的,江参谋下午去吃饭,看见傅北辰被一姑娘塞饭盒,晚上回家吃饭就顺嘴提了下。
没想到罗梅婷坐不住了,怕女婿被人撬了墙角。
“我一听就急了!这年纪啊,说实话,是容易动心,但又最容易误事。你说是不是,年哥?”
傅祈年坐得笔直,眉头蹙着,脸上写满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我就寻思啊,”
罗梅婷语气温婉,却藏不住小算盘,“北辰长得又好,又懂事,这年头女孩子早熟,咱们家风再好,也得防着点外头人盯上他。”
“我是真觉得,该立立规矩了。”
“你说是不是呀,年哥?”
她重复了第二遍,语调更急切,似乎想借傅祈年之口定个调子。
傅祈年听得一头雾水,他没听出自家儿子哪里有什么问题。
蹙着眉头,当年他也被不少女兵塞过饭盒啊,这有什么问题?
江参谋和明月自然知道罗梅婷的小心思。
江参谋也是最近才知道,罗梅婷想让两家结亲,还想提前把婚事订了。
江月才十一岁啊。
可他执拗不过罗梅婷,一向都是以她为主,谁叫他爱她呢。
“不是什么大问题,北辰自己知道怎么处理。”傅祈年淡淡回了一句。
“啊.....”罗梅婷嘴巴啊得老大,看向明月,眼珠转了好几圈,示意她开口帮忙。
明月啧啧两声,直接开门见山,“年哥,你表妹的意思,是想让傅北辰和江月定个娃娃亲。”
“.....”傅祈年闻言,一时间有点难以置信,视线在三人脸上巡回,明白了。
“你们是……早就合计好了?”
江参谋老脸有些挂不住,咳了两声,表明立场,“这事,我觉得还是得看孩子意愿。”
“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罗梅婷凶江参谋,不帮忙就算了,咋还拆台子了,他还是不是江月的亲爸爸了!
江参谋讪讪笑笑,生无可恋地看着傅祈年。
眼里流露出一行字:家庭地位很低......
“.....”傅祈年太阳穴微跳,指腹轻轻摩挲着眉骨。
他忽然想起两年前的一件事。
那次从典水那边回来,他问K和黑子任务细节时,K提到傅北辰和典水的孙女黑曼巴关系不寻常。
K对风花雪月的事一向精准,他的直觉傅祈年是相信的。
毕竟他儿子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不是什么温吞的性子,但也绝不会随便搭理人,更不会与女孩子扯不清。
若真有争执或情绪起伏,那多半……是对那姑娘上心了。
想到这里,他目光略微沉了沉,掩住一丝情绪不明的思索。
*
待罗梅婷一家离开后,傅祈年拨了个电话回部队,让门卫捎句话给傅北辰,让他休假时记得回家一趟。
这事儿刚做完,明月从他身边晃悠过去,手里还拎着个洗得发白的靠垫,一边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儿大不中留啊!”
她的语气轻快得像在聊天气,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说到底,傅北辰也不是她亲生儿子。
或者说——她信他,知道他沉得住气,遇事也能有分寸,不需要她操太多心。
傅祈年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长叹一口气。
加上明月,他有五个孩子。
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这还没完,楼下突然传来傅枭兴奋得快要把房顶掀翻的喊声:
“老妈——快来!有帅哥!!!”
话音未落,楼上传来一声“嗖”的风响,刚刚还在卧室床上的明月,鲈鱼打挺般一个翻身,从床上蹦起来冲了下去。
傅祈年下意识地转头一瞧,就看见她脚后跟腾空飞起,拖鞋都快甩出个弧线,像两只翅膀似的挂在脚上,飞也似的冲下了楼。
这女人……
他嘴角微抽,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心道:他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能有比他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