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满心欢喜地对护士说道:“真的非常感谢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害怕打针了。你的扎针技术实在是太高超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和钦佩。
那位护士动作迅速而娴熟地收拾好东西,然后对着林琳微微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温柔。接着,她轻盈地转过身,翩然离去。
林琳目送着护士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还在感叹着,一个词语突然从她的脑海中闪现出来——“白衣天使”。
输上催产素没过多久,林琳就开始感觉到有些异样。她的肚子似乎有一股下坠的力量,胀得让人有些难受。同时,后腰处也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虽然还能忍受,但这种不适感却让她有些辗转不安。
林琳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试图缓解这种不适。然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一会儿便渐渐消失了。林琳心想,也许是自己刚才的姿势不太对,导致身体有些不舒服,于是她稍稍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可谁能想到,就在她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种难受的感觉却又一次袭来,而且似乎比刚才更加明显了。林琳不由得再次扭动起身体来,希望能够减轻一些痛苦。然而,这一次后腰的疼痛却愈发强烈了,已经不再是那种隐隐的痛,而是明显的疼痛!
林琳紧紧地咬着牙关,拼命地忍耐着,生怕自己会因为疼痛而失态。然而,那种疼痛和下坠感却像汹涌的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袭来,越来越猛烈,越来越难以忍受。
她的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床单。尽管她已经用尽全力去克制,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那股剧痛,不禁轻轻地哼出了声音。
就在这时,那边的那几个人似乎听到了林琳发出的细微声响,她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其中一个人率先扭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林琳身上。
林琳被她们突然行的“注目礼”弄得难为情,感到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烤过一样,火辣辣的,而那几道注视的目光就像聚光灯一样,让她无所遁形。
尽管内心有些慌乱,但林琳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尽量保持不动,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林琳竭力忍啊忍的,她觉得自己的哼哼让人会认为自己太娇气,会惹来别人的笑话。她十分难为情地忍着。
可是,肚子里的疼痛并没有因为她的难为情而减轻半分,反而愈发地剧烈起来。仿佛有一双大手在无情地扯拽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啊……”林琳终于忍不住,被一阵更为厉害的疼痛折磨得叫出了声。
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想要阻止那声音传出去。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其中一个女人注意到了林琳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林琳艰难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含糊的“嗯……嗯”,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压抑不住的“啊—”。
“要不要我去给你叫个护士来看看?”另一个女人见状,提议道。
“嗯,好,好。”林琳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她紧咬着牙关,林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回应着周围的人。
肚子里传来阵阵绞痛。那疼痛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揉拧着她的内脏一般,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她不禁想起了以前生理期时的疼痛,但与现在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种剧痛就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她的肚子里乱扎,又像是有一把火在她的腹部熊熊燃烧。
林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身体也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对身旁的人喊道:“快,快,快去帮我叫护士。我怎么疼得越来越狠了!哎哟—”
门边那个年长一些的女人听到林琳的呼喊,急忙从床上下来,她的动作有些笨拙,一扭一扭地快步走到门口,边走边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护士!医生!快来呀!快来!”
她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瞬间,原本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变得喧闹起来,呼啦啦地一下子冒出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
她们神色慌张,一边跑一边焦急地询问:“谁?怎么了?谁在喊?怎么了?”
那个女人站在走廊上,指着房间里的林琳,大声喊道:“快来看看吧,这屋有个女的疼得厉害!”
听到这句话,几个医生和护士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她们丝毫不敢迟疑,二话不说,立刻像箭一样冲了过来。他们一边跑,一边焦急地询问那个孕妇:“谁?谁疼?在哪呢?”
这个女人神色焦急地向她们招手示意,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在这呢!快来看看吧!”
病房门口迅速聚集了一群医护人员。她们匆匆忙忙地挤进来,一边走一边焦急地询问:“谁?你们谁疼得厉害?”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她!”同时,大家不约而同地将手指向了病房最里面的那张床。
在那张床上,林琳正躺在那里,身体左右不安地扭动着,嘴里还不停地发出轻轻的呻吟声。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挂满了汗珠,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护士长见状,立刻冲在最前面,快步走向林琳的病床。她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道:“6床吗?是6床难受吗?”
此时的林琳,腹部的疼痛已经越来越剧烈,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定。每过一小会儿就会被一阵绞痛打断。
面对护士长的询问,她满脸痛苦,眉头紧紧皱起,嘴里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根本无法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医生也紧跟着挤了过来,她迅速伸出手,紧紧握住林琳没有输液的那只手的脉搏,仔细感受着她的脉象变化。同时,她焦急地问道:“你怎么难受?这种情况开始多久了?”
林琳疼得太厉害了。她紧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几乎都无法睁开。她张大嘴急促地呼吸着,另一只没有输液体的手死死地抓着床帮,而身体却扭来扭去。
可是因为身体的笨重,她只能头摆来摆去带动着上身拧着,两条腿在床单上上下蹬蹭着。
医生的问话,她能听清楚可能是无力回答。肚子里传来的疼痛让她呼吸紧滞,只能“啊,啊”地哼唧却无法说话。她想竭力忍受着,尽量不发出哼哼声。这就让她看起来更难受。
医生见状,又弯下腰用听诊器在林琳肚子上听了听,感觉胎儿心跳有力,于是轻轻拍了拍林琳的肩头,安慰她:“你不要太紧张。这是滴催产素的正常反应。你这有阵痛是好的,是正常的。”
随后又抬起头,对着满屋子围观的人问道:“谁是6床家属?6床孕妇家属呢?”
护士长也接着大声喊道:“家属呢?6床家属呢?谁是6床孕妇的家属呀?怎么没人?”
林琳强忍着疼痛,喘着气哼哼唧唧地回答:“他……他,他……回家……给……我,做,饭,去……了,哎哟……哼……”
林琳难受得眼前发黑,实在说不下去了,只有哼哼了。也只有哼出来声音来仿佛才能减轻自己的疼痛,也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一点心理上的安慰。哼哼声在稀释着林琳生理上的疼痛。
“你家没其他人了?就你自己在这里?”护士长焦急地问道。按道理不该的呀!基本上每个来住院待产的孕妇屁股后面都要跟几个人,有的甚至跟着一大群人。
只见那个孕妇挺着大肚子走在前面,一扭一晃的慢腾腾走着,旁边还有专人搀扶着,这人要么是她丈夫,要么是个女的。后面还要有一堆人跟着,都跟着孕妇的节奏慢慢走在走廊上,活脱脱的女王出游的场面。
像林琳这样小夫妻两人来办住院手续,独自一个人在医院住院待产的不是没有。但基本都是小夫妻两人独自在本市生活,家人在外地。但也仅仅头一天是这样的情况,很快家里其他人便会闻风而来。
“嗯……”林琳趁着疼痛减轻些轻轻地点了下头,有些心虚地看看大家。这让她更难为情,感觉自己像个被抛弃的弃妇一般可怜无助。
确实也是如此。同病房的那几个待产的孕妇,每个人床边都或多或少坐着人,至少都有一个,应该都是妈妈或婆婆之类的长辈,唯独只有自己这边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孤家寡人地孤身作战。
这种在产科住院部少见的状况当然令人惊讶!
“你家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你们小两口?”护士长不相信地问着痛苦的林琳。
“……有,家里还有公公婆婆,还有……他,哥嫂一家。我……我没娘了……”林琳趁着又一波阵痛过去的间隙,匀了口气,小声说道,声音中露着怯意。
“你回头把你婆婆也叫来,你这生孩子自己在这不行,还得有人看呢!何况你这是这种情况,必须得有人在身边陪着!”护士长不容置疑地吩咐,然后又对另一个护士说,“那谁,你先在这儿看会儿她。等她家人来了再说。”
又回头对围在四周看热闹的老老少少的一堆女人喊道:“都别围在这了!赶紧回自己床上,或者出去走去。让她自己安静会儿。你们围在这净增加她的心理负担!走!走!走!都走了!”边说边挥着双手往外撵人。
围在林琳床边看热闹的不仅有这个病房的孕妇和家属,连外病房的待产妇和家属,能进来的也都进来了。
林琳看着她们,无奈又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大家看到护士长在撵自己走,又看到6床的产妇也没什么大事,就一哄而散,意犹未尽地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着走开了,各自回各自的位子上去了。
这边的林琳又一波阵痛袭来,她又一次压抑着哼唧起来。那个护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看她,没有动,也没有表情,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林琳作为产妇,宫缩阵痛非常痛苦。可是作为一个产科的护士来说,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日常现象。
也许刚参加工作时还能有点动情,还会对产妇有情绪上的同情或揪心,但是日久天长,天天接触,时时看到这些,心里也自然就麻木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知情的人会认为她们冷漠,其实不然。
这绝对不是医护人员的冷漠或者冷血,而是因为在她们的专业视角中,这种情况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产前反应罢了。对于这些经验丰富的医护人员来说,她们已经见过太多类似的场景,所以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感到惊慌失措。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仔细观察产妇的状况之外,医护人员并没有太多其他的办法。她们需要保持冷静和专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共情与否在这里并不是最重要的,虽然理解产妇的痛苦和恐惧是很重要的,但更关键的是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医护工作。医护人员需要用她们专业上的冷静和果断,给孕产妇提供心理上的支撑。
这种心理上的支撑对于产妇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在生产过程中,产妇往往会感到极度的紧张和不安,而医护人员的专业态度和冷静应对可以让她们感到安心一些。
在一波又一波犹如惊涛骇浪般的阵痛袭击下,林琳紧咬着牙关,顽强地忍受着这难以言喻的痛苦。每一次阵痛都像是一只大手使劲地抓住她撕扯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在漫长而煎熬的阵痛中,冷海洋如救星一般出现在了病房门口。林琳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此时的林琳已经被阵痛折磨得面容憔悴,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
冷海洋快步走到林琳的病床前,关切地看着她。当他注意到林琳那有些怪异的表情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冷海洋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林琳微微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