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鸿煊眉头深深皱起,他以丝绸商人“萧鸿”的身份潜入南蛮,暗中调查南蛮王是否与暹罗勾结。
此次他来南蛮,只带了“天枢”和“天璇”两支暗卫小队,共三十二人。
其余暗卫和亲卫,皆留在京城保护苏时瑾。
那日他收到密报,称暹罗使者秘密抵达南蛮都城,便亲自前往查探。
“我的护卫……还活着几个?”南宫鸿煊强忍疼痛问道。
蓝凤凰的表情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十六个。他们拼死护着你逃到那片竹林,我的人赶到时,他们几乎已……不过,两个首领还活着,昨日刚醒。”
南宫鸿煊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十六个,这意味着他失去了半数精锐。
这些暗卫是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死士,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的高手。究竟是谁能设下如此精密的埋伏?
“你可知,伏击我的是什么人?”他沉声问道。
蓝凤凰歪着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你一个丝绸商人,为什么会招惹上暹罗的死士?那些人用的弯刀和毒箭,都是暹罗皇室专用的。”
暹罗死士!南宫鸿煊心中一凛。
看来他的调查已经触及核心,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必须尽快查清,南蛮王与暹罗勾结的证据,否则大熙边境危矣。
“在下萧鸿,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南宫鸿煊强撑着想要行礼,却被蓝凤凰按回床上。
“别急着谢我。”蓝凤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救你是有条件的。”
南宫鸿煊警觉起来:“公主请讲。”
蓝凤凰突然凑近,望着他如此完美的一张脸,她的心“噗通……噗通”乱跳,脸瞬间红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脆生生道:“我要你当我的驸马。”
南宫鸿煊瞳孔微缩,面上却不露分毫:“公主说笑了。在下只是一介商贾,如何配得上南蛮的明珠?”
“你撒谎。”蓝凤凰直起身,“我见过无数商人,没有一个有你这样的气度。你手上的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你的护卫训练有素,比王宫侍卫还要精锐。你绝不是普通商人。”
南宫鸿煊心中一紧,这南蛮公主比他想象中要敏锐得多。
他须小心应对,否则身份暴露,将前功尽弃。
“公主明鉴。”他苦笑一声,“在下确实有些家底,祖上也曾出过武将。此次来南蛮,除了贩售丝绸,还想寻找一些……特殊的药材。”
“什么药材值得你亲自冒险?”蓝凤凰追问。
南宫鸿煊早已编好说辞:“家父患有心疾,太医说需要南蛮特有的‘血灵芝’方能治愈。作为人子,在下自然要亲自寻访。”
蓝凤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不管你是谁,我看上你了。南蛮女子敢爱敢恨,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意。等你伤好了,我就去求父王赐婚。”
南宫鸿煊眉头微微皱起,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还有一丝杀气。
他此生只爱阿瑾一人,别的女人,在他眼里与木偶无异。
可如今他重伤未愈,又身处南蛮王宫,所以需谨慎以对!
不能像以往那样,往他身上扑的女人,直接丢出去那般粗暴解决。
“公主厚爱,在下愧不敢当。”他谨慎地回应,“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
“少拿你们中原那套来搪塞我!”蓝凤凰突然发怒,杏眼圆睁,“我蓝凤凰看上的男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她猛地起身,五彩短衣上的银饰叮当作响:“你好好养伤,三日后我会再来看你。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满室异香。还有一脸阴郁之色的南宫鸿煊。
待确认蓝凤凰走远,南宫鸿煊强忍疼痛撑起身子,低声唤道:“玄雷。”
片刻寂静后,窗棂微动,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单膝跪在床前:“属下在。”
“情况如何?”南宫鸿煊沉声问道。
“回禀殿下,是属下无能,天枢小队折损六人,天璇小队折损十人。”玄雷的声音压抑着悲痛,“袭击者确实是暹罗死士,但属下怀疑有南蛮人参与其中,因为他们对地形太过熟悉。”
南宫鸿煊眼中寒光一闪:“查清楚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另外,暹罗使者现在何处?”
“就在王宫西侧的别院,三日前抵达,对外宣称是来商议边境贸易。”暗卫低声道,“属下发现他们与南蛮宰相频繁密会。”
南宫鸿煊冷笑一声:“果然如此。继续监视,务必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
“殿下,您的伤势……”暗卫担忧地看着主子苍白的脸色。
“无妨。”南宫鸿煊摆摆手,“南蛮公主这边我会应付。你们抓紧时间调查,同时联络周边的点,再调些人来。”
玄雷领命而去,室内重归寂静。
南宫鸿煊躺回床上,思绪万千。
蓝凤凰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或许也是一个接近南蛮王室的契机。
他必须小心周旋,既不能暴露身份,又要设法获取情报。
窗外,南蛮特有的金丝雀,在枝头鸣叫,投下一片光影。
南宫鸿煊望着那光影,想起了京城,想起了阿瑾。
他昏迷了七日,未给她写信,她此刻一定在为他担忧,却不知他身陷险境,还被南蛮公主逼婚。
如今身在南蛮王宫,他得小心行事,待寻个合适时机,再给阿瑾送信。
“时瑾……”他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他须尽快完成皇命,活着回到她身边,迎娶她为熙王妃。
……
京城,苏府东院,惊鸿阁。
苏时瑾坐在绣架前,手中的银针,第七次刺偏了位置。
绣线在素白绢布上,蜿蜒出一道歪斜的纹路,像极了她这几日纷乱的心绪。
“嘶——”指尖传来尖锐的疼痛,一滴殷红的血珠渗出,在绣了一半的并蒂莲上,洇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
“小姐!”嫣然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苏时瑾的手,“怎么又扎着了?这都第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