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贵客来临,曼娘有失远迎!”云曼起身相迎。
颜宛白一个眼神,青梅丢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五百两黄金,买刚刚那烂脸女子的命。”颜宛白开口,说得轻描淡写。
云曼掂了掂金子:“夫人与那女子有何仇怨?”
“她勾引我夫君!”颜宛白眼中迸出恨意,“还有了私生子,我岂能容她活在世上?”
云曼掂了掂那包沉甸甸的黄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烛火摇曳间,她黑袍下的面容若隐若现,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夫人出手阔绰,曼娘岂敢不从?”云曼将黄金收下,声音却冷得像冰,“夫人放心,曼娘最擅长的,就是让人……死得悄无声息。”
沈如风这个小人,当初她对他情深义重。
他是怎么报答她的?他引来南宫晖,云雾寨数百条人命,尽数葬送在他手上。
所以,一切与沈如风相关的人,都该死!这几个月,云曼早将沈如风的一切,摸得透透的。
朴月琴,是沈如风青梅竹马的恋人,早在与苏时瑾成亲前,两人就私通并孕有一子。
所以,沈竹茹是第一个,朴月琴是第二个拿来祭奠,云雾寨冤魂的人。
见云曼答应了,颜宛白满意地笑了。
“事成之后,另有重谢。”她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脚步,“对了,听说南疆有种蛊虫,能将人慢啃噬干净,姑娘可有?”
云曼挑眉回道:“当然有的,夫人可要?”
“待日后有需要,我会派人来取得。”颜宛白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人已离开,云曼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青梅恋人的命,值五百两黄金?”她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倒是便宜了。”
云曼转身走向内室,从暗格中取出一只信鸽。
她提笔蘸墨,在细小的纸条上,写下几行蝇头小字:
“颜宛白欲杀朴月琴,出价五百金,可否借机除之?”
她将纸条卷好,塞入信鸽腿上的铜管中。
推开后窗,信鸽扑棱棱飞入夜色,朝着苏府方向而去。
云曼站在窗前,夜风吹动她的黑袍。
她想起,几个月前她猪油蒙了心,竟然对沈如风生了情。
竟操持婚礼,想嫁于他为妻,那日山寨喜气洋洋,入眼处皆是红色“囍”字。
讽刺的是,也是那本是洞房花烛的好时辰,却血流如河,独独活下她一人。
她也有青梅竹马,可惜为了救她,变成了一架枯骨。
“沈如风,你欠我的,我会让你倍倍偿还。”她轻声呢喃,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那朵硕大的黑色彼岸花。
不过片刻,信鸽飞回。
云曼取下回信,只有一个字:“允。”
云曼将纸条焚毁,灰烬飘落在炭盆中。
她转身,对哑奴比划了几个手势。哑奴点头,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云曼将纸条烧成灰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翌日子时,朴月琴独自来到黑屋前。
她裹着一件破旧的斗篷,脸上溃烂的伤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门“吱呀”一声开了,哑奴面无表情地引她入内。屋内比昨日更加阴冷,朴月琴不禁打了个寒颤。
云曼已等在桌旁,桌上摆满了锋利的刀具和瓶瓶罐罐。
烛光下,那些器具泛着冷冽的寒光。
“躺下。”云曼指了指,那张铺着黑布的矮榻。
朴月琴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躺了上去。矮榻冰凉刺骨,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大师,真的能治好我的脸吗?”朴月琴声音颤抖,眼中却闪着希冀的光芒。
云曼没有回答,只拿起一把小刀在烛火上消毒。刀尖烧得通红,映照在她冷漠的双眼中。
“会很痛,不能动,否则前功尽弃。”云曼终于开口,声音如同从地底传来。
朴月琴咬紧牙关:“我能忍。”
云曼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刀尖,贴近朴月琴溃烂的脸颊。
“啊——”朴月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死死抓住床沿。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脸皮,正在被活生生剥离。
不知是遗忘,还是故意,今日云曼并未给她灌迷魂散。
所以,每一刀下去,朴月琴痛得都想死,可偏偏人又不会昏死过去。
“想想你恢复容貌后的样子。”云曼低声诱导,“想想心上人,看到你美丽如初的表情。”
朴月琴眼中闪过一丝痴迷,竟真的在剧痛中,挤出一丝笑容。
她不知道的是,云曼正在她的伤口上,涂抹毒药。
半个时辰后,朴月琴的惨叫声,已变得微弱。
她的脸上,覆上一层薄薄的皮,那是从乱葬岗歌女脸上,剥下的皮。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云曼唇角扯起可怖的笑容。
朴月琴的瞳孔开始扩散,呼吸变得急促,且毫无规律。
当云曼将最后一针缝好时,朴月琴的身子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口中涌出大量黑色的血液。
“大……师……”朴月琴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无力地垂下下。
云曼探了探她鼻息,确认已断气。
她转身对哑奴比划了几个手势,哑奴立刻拿来一块黑布,将朴月琴的尸体包裹起来。
“处理干净。”云曼吩咐道,“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
三日后,靖远国公府,西跨院西厢房。
这些日子,柳文州日日歇在她房里。
两人日日夜夜,厮磨在一处,气得潘姨娘头上冒出一根白头发。
今日一大早,潘姨娘总算找了一个借口,将柳文州请了过去。
就在这档口,沈竹茹收到一封信。
云雨小心翼翼地说:“姨娘,这是云曼大师,差人送来的信。”
沈竹茹接过信,心中莫名不安,以为云曼要敲诈勒索。
她急急忙忙拆开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表妹,我已换脸成功,为避祸事,连夜离京。勿寻勿念。——朴月琴”
确实是表姐的笔迹,看来这一次换脸很成功。
只是往后,想要与表姐见面,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她想了想,这事情,得告诉二哥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