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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雪回来时,祝长乐赶紧抹干了泪,火炉得摆在他的身边,暖洋洋的。

“你呀,得多照顾点自己,冻坏了身体怎么办?鸣秋和我说,明日你得开始泡第二个疗程的药浴了,这个疗程的药性比第一个疗程的要烈一些,可能会有疼痛,你得早些有心理准备。”化雪一边说道,一边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拿出一副手套递给祝长乐,“你日日在粥摊那边帮忙,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你看你的手,本来细皮嫩肉的,才几天啊,就被伤成这样。”

化雪又细细碎碎讲了许多,祝长乐盯着她,把她盯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祝长乐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片。

化雪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个纸包来,笑道,“自从王爷下厨做些稀奇古怪的,厨工们也开始较劲,总是做出些好吃的来,今日这点心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

纸包打开,里面是切得整整齐齐的白色长方条,裹着糖丝,点缀着芝麻和花生碎。

化雪让祝长乐先尝尝,他尝了以后,猜了好几个,没猜出来是什么,最后无奈地问道,“是什么做的?”

“江米!”化雪笑得像蜜一样甜,“今年丰收,这江米平日不是用来做糕点就是用来酿酒,没想到还能用来做点心,脆脆的,香香的,这些都是给你的。这几日晚饭,你吃两口就回院子了,我听侍卫说,你屋里的灯总是亮一夜,往日你可不这样的。”

祝长乐突然滚落一颗眼泪,把化雪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哭了!我没有怪你浪费油灯的意思,你该不会因为太冷了,睡不着吧!”

“噗嗤”,祝长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因为想哥哥黯然神伤,谁都瞧出来了,唯独化雪没看出来,也不知道该怪她不够关心自己,还是情感太过迟钝。

这一夜,祝长乐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眼睛刚睁开,就看到化雪在他头顶眨着眼睛笑。

祝长乐赶紧捂紧胸口,问道,“你怎么进我屋了!”

化雪指指屋外,“日上三竿了,我才进来瞧瞧你怎么了。你这个懒鬼,快起床吧,药浴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去外头等你。”

直至房门关上,祝长乐才缓缓起身,化雪虽然不仅仅只对他一个人好,但她确实对他很好,像哥哥一样细心。

程锦停灵了七日后,苏礼榕挑了一块风水宝地将他葬下,既不在程氏的墓地,也不在苏氏的墓地,纸钱撒下,就似将灵魂也撒落开,飘荡于世间,自由自在。

含灵医馆顺利开张,火红的爆竹噼里啪啦,最高兴的要属元原了,满面红光。

萧婉君带着三个孩子前来祝贺,萧志美得知是元原保下的医馆,佩服元原的魄力,要把自己的零花钱都捐给含灵医馆。

元原笑道,“你这点钱只够买几颗糖果,还是自己留着,医馆里不缺钱的。”

萧志美笑道,“都说宫里的人似天上的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我本不信的,你这话却让我不得不信了。这三十两银钱虽然不多,却是一家三口几年的嚼头,你完全不看在眼里,想必平日里的见识定是不一般的。”

“几年的嚼头?”元原讶异地看着萧志美掌心里的银钱,皇帝每次赏赐他人从来没有低于百两的,这一点银钱竟然可以养活一家三口?实在难以置信。

萧志美将银钱交给了苏礼榕,往日都是苏礼榕给萧志美零钱,今日收到萧志美的银钱,十分惊奇,道过谢后,便收下了。

“怎样,苏家姨娘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不拘小节,你学着点!”萧志美挑眉笑道。

义诊由含灵医馆接了去,施粥有闻夏和卫荀在,姜谙才得空休息。

因为早出晚归,姜谙一直没有时间陪伴柳喜安,鸣秋诊过平安脉后,他抱着柳喜安在屋里读书,读得柳喜安昏昏欲睡。

禇凤英来了信,廊下,鸣秋向柳喜喜报告了情况。

柳喜喜惊道,“你说什么?太后病重,几次险些仙去?”

“是。”鸣秋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交给柳喜喜,“因信鸽易被人捕杀,我与师父通信一直用的暗语,所以这信绝对安全,也绝对可信。”

柳喜喜看不懂上头的意思,“详细说说。”

鸣秋解释道,“信中说,半年前太后突然昏厥,群医束手无策,我师父发现太后被人下了毒,人虽清醒过来,但状态一直很差。直至今时,还未找到解毒之法,只能向外宣称是突发疾症。具体情况我想元原郡主应该知晓一些。”

柳喜喜道,“太后不信任我们五姐妹,会把元原放在我这儿,无非是因为我身上的蚀心水之毒,且已成亲,不会对元原有所作为,元原放在我这儿是最安全的。可奇怪的是送元原来后,太后的人跟着卫郞中回京中去了,再不曾来过,他在表演给谁看?”

鸣秋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不像春夏冬三人除护卫之职外,还有更高的官职在身,她一直专心于医,远离政斗漩涡,虽说如此,但并不代表她眼盲心瞎,朝中一直有四股力量在相互制衡,相互对抗,而这四股力量,分别以四位皇子为首。

良禽择木而栖,太子之位尚未确定,四位皇子都有可能成为太子,一旦自己所扶持的皇子成为下一任君王,权力地位触手可得。向着权力往上走,除了甜饼,还有满地的荆棘,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鸣秋则更担心另一件事,“王爷,曹将军那边也该有所动静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正等着她。让我看看她的实力,希望别枉费了我的一番设计,只是苦了荀子了。”柳喜喜嘴角冷笑,看向远处。

刀削般陡高的山峰,霭霭云雾萦绕其间,遮住了原本面貌。

落凡将窗户关上,搓了搓照景的脸,“脸都冻红了,外头的天有什么好看的。”

照景灵动地转动眼珠,笑着说道,“刚刚有大鸟飞过。”

落凡笑道,“真会说笑,大冬日的,怎么会大鸟飞过?”

照景有些焦急地解释道,“真的有鸟飞过,要是我也能变成鸟就好了。”

“傻瓜!”落凡抱住照景,“你要是变成鸟飞走了,我该怎么办?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间受苦吗?”

照景的脸靠着落凡的头蹭了蹭,没有再说话。

傍晚,家奴送来药,落凡道了谢,又询问了一次柳喜喜的去处,家奴回答不知道,他失神地回到屋里。照景看到药,小脸皱成一团,直摇头,落凡将药吹凉放在他面前时,不需要劝,他便一口气将药都喝完,讨好般地放在落凡面前。

落凡一手支着脑袋,摸了摸照景的头,笑道,“你要快快好起来。”

照景因为受到强烈的刺激而导致神经错乱,发病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一种是活泼捣蛋,疯言疯语,偶尔能沟通,但过不了半刻钟便全然不记得了。

以前,照景的脑子里只有落凡一个人,现在又多了一个柳喜喜。

“她今天还是没有来吗?”照景看着落凡问道。

落凡摇摇头,道,“她很忙,听说隔壁州县前阵子发生了水灾,引发了饥荒,有不少贫民来通州讨生活,闲王府除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照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回床上去睡了,落凡便把药碗往厨房送去,等回来时,床上已经没了照景的身影,他慌张地去寻找,好在闲王府到处都有侍卫,他很快找到了照景。

内院门前的石阶上,照景蜷缩着身子坐在那里,痴痴呆呆地看着面前青石砖。照景一来就往内院闯,负责守卫的副尉胡敏问他进内府找什么人,他却不开口,似是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悻悻坐下,一动不动。

“照景!你来这里做什么!”落凡跑过去,紧紧抱住他。

照景看了一眼落凡,不说话,落凡拉他回去,他却不肯动,脑袋晃得比拨浪鼓还快。

胡敏打量两人,听说王爷前些日子带回两个小公子,猜着就是眼前两位,问道,“你们是有事情要找王爷吗?她今日在院中不曾出门。”

“什么!”落凡愣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不是要找闲王,照景身体不好,我扭不过他,我们坐一会儿就走,不会打扰你们的。”

天色越来越暗,落凡劝照景回屋,照景怎么也不肯动,火焰在他眼里跳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胡敏见两人坐了半个时辰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夜冷石阶凉,便派了人去内院将两人的情况报给柳喜喜知,柳喜喜正在炉子前和柳喜安做游戏,听到两人的情况,眉头微皱。

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时,知春回来了。

“王爷,你让我打探的消息有眉目了。”

“赵顾行是二十二年前去的京中,其人才华出众,虽为男子,但很快在京中闯出一点名堂,深得许多世家小姐的青睐,不过很奇怪,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失踪了,再一次出现是十四年前,身边多了个襁褓婴孩,叫落凡,说是捡来的。有人猜测是某家小姐包养了他,还偷偷和他生了个孩子,不过此猜测短时间内难以考证,之后他就回了达和县,而且变得特别富有,后来又捡到个孩子,就是照景了。”

“你还查到了什么吗?”柳喜喜问道。

知春道,“我让我们的人留心了一下沈氏,但是十五年前,沈氏没有适育的小姐,这个孩子可能是巧合。”

柳喜喜摇了摇头,道,“不是巧合,绝对不是。我们不仅要查沈氏的小姐,还要查沈氏的公子,包括宫里那位。”

知春讶异地望着柳喜喜,“王爷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

“你回内府时,可有看到他?”柳喜喜打断了她的话。

知春道,“他和照景坐在台阶上,听到我的脚步声时,抬头看了我一眼,胡敏说他们仅是在台阶上坐坐,也就没有驱赶他们。”

“好!”柳喜喜拿了两件大氅交给知春,“你把这个交给他们,他们愿意坐多久就让他们坐多久,一定要以礼相待。”

“是,王爷!”知春接过披风出去了。

猩红的大氅缝了两层的皮毛,极是厚实,落凡接过后,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是闲王让你交给我们的?”

知春简洁地回道,“是。”

“她人呢?”落凡向里张望,除了满园冬色,无半个人影,不免失落地垂下头。

“王爷正在陪王妃作文章。”知春道,“我正要回去休息,我送你们回客房吧。”

“作文章。”落凡默默念道,点头同意了知春的要求,习惯性地背起照景,与他小声地讲故事,刚回到房门前,照景已经睡着了。

知春替他们点了灯,便出去了,一转身,丁香站在门前,手中站着个炉子,指指落凡照景的屋。

意思是让知春把炉子端给他们。

知春送过炉子,把气窗打开,防止碳火中毒。回到屋时,发现丁香把炉子放在她那头,床已经烤得热热的。

她正要道谢,丁香先比划了一个“早点睡”的动作,又比划明日要回家看母亲,顺便去学校看看有什么帮忙的,晚几天才回来。怕她不明白,解释道,“趁着学生放假,把需要修缮的东西都修修,我已经和大家交待好了,这几日他们不会再送东西过来修的。”

知春颔首,笑道,“早点睡。”

然而这夜并不安宁,天还未亮,门就被敲响了。

知春将门打开,夜班的侍卫说道,“知春护卫,落凡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