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上季昌平他们,在老地方给项南安排一桌。
包间内的水晶吊灯将红木圆桌映得发亮,董远方端起酒杯,和大家碰了一下,轻抿一口。
他放下酒杯,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目光扫过在座众人:
“公安局这边,我想安排自己人过去,大家有推荐的吗?”
话音刚落,包间内短暂陷入寂静,只有空调外机在窗外发出轻微的嗡鸣。
季昌平放下筷子,挺直脊背,说道:
“董书记,这次你这边出事,充分说明公安局的重要性,我觉得是该安排放心的人过去。”
他拿起茶壶给董远方续茶,壶嘴倾倒时茶水划出细长的银线。
董远方靠向椅背,回应道:
“我也是经历这件事情后,才深切感觉公安系统的重要性。”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一圈在场的人,继续说道:
“这次公安局缺个政委,我觉得是个机会。”
说罢,他端起酒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众人纷纷放下碗筷,端起酒杯,一起碰起来。
“政委虽不是公安局一把手,但是在公安局内部的话语权毋庸置疑。”
安监局局长霍思南看向董远方,说道。
“怎么,老霍有合适的人?”
董远方端起酒杯,跟他轻碰一下,问道。
还没等他回复,煤炭局局长熊剑宏,笑着说:
“老霍一向规规矩矩,很少去公安局溜达。”
说罢,他也主动跟董远方碰了一杯。
霍思南听罢,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包间里氤氲着酒香,能源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韩春江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
“董书记,我这边倒真有个人选,不过担心你看不上。”
他端起酒杯,杯壁凝着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与董远方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都没说,怎么担心我看不上。”
董远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酒杯重重砸在红木桌面上,溅起几滴酒液。
他身子前倾,手肘撑住桌沿,目光如炬地盯着韩春江:
“大胆说。”
“卫金龙,文昌分局局长。”
韩春江话音刚落,筷子碰撞瓷碗的叮当声戛然而止。
众人齐刷刷抬头,目光在董远方与韩春江之间来回游移,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董远方不慌不忙端起青瓷茶杯,热气中,他轻啜一口茶,语气平淡得如同闲聊:
“谈谈你的理由。”
这举重若轻的态度,让韩春江原本紧绷的肩膀微微颤抖, 他本以为会遭否决,没想到竟等来转机。
韩春江猛地灌下一杯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壮了几分胆子:
“书记,我知道这次你跟项总、刘主任住院,是发生在文昌分局的辖区,但是我觉得这个跟卫金龙真没啥直接关系,他得到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控制住肖家的人。”
“这件事,我没怪罪他的意思。”
董远方抬手打断,说道:
“你直接说推荐他的理由。”
韩春江抹了把嘴角,眼里燃起兴奋的光:
“这个卫金龙,之前是龙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在任三年,当地公安干警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到任第一年,处理了大量冤假错案和陈年积案,百姓口碑非常好。”
“这不是应该得到嘉奖和提拔,怎么被调去文昌分局当局长了?”
董远方的手指在桌布上无意识地敲击,眉头微蹙。
他太清楚这看似平调的背后,往往藏着错综复杂的利益博弈。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都传闻,跟肖家有关。”
韩春江话音未落,熊剑宏突然重重一拍桌子,震得酒杯里的酒液泛起涟漪:
“这个我也听说了,可能是当时肖家人在龙阳县开赌场和斗狗场,搞得挺大,不光朝阳市的有钱人过去,甚至嵩州的人也去。”
董远方身体前倾,目光灼灼:
“接着说。”
“可能后来卫金龙派人进行暗查,搜集到确凿证据后,给一窝端了。”
熊剑宏压低声音,神色凝重。
“肖家在朝阳市根深蒂固,家大业大,丢掉这么大个聚宝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董远方靠回椅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接着,找个由头,调走了卫金龙,那个赌场和斗狗场继续开着。”
说罢,他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