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成是越来越猖狂,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出去活动一次。每次作案,他都会嚣张地喊出那句“我是老流氓”,仿佛这是一种荣耀的宣告。
他甚至给自己设计了一个标志性的装扮:一个小布袋,上面扣了3个小窟窿眼,戴在头上,活脱脱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由于他的身份不明,公安内部讨论案件时,也习惯了称他为“双桥老流氓”。
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响亮,一度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段时间,大家最喜欢的节目就是猜测他的身份。
可对于那些生活在恐惧中的村民来说,这个名字却像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刀,随时可能落下。
女人们晚上不敢独自出门,家家户户都加固了门窗。可即便如此,李宝成的阴影依然笼罩着这片大地。他的嚣张和残忍,让整个朝阳区陷入了无尽的恐慌。
很快,消息传到了北京市革委会主任吴德的耳朵里。这位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兵听完汇报后,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摔了个粉碎:“这还了得,必须给我抓住这个人,绝不能让他祸害百姓!”
他的声音像一声惊雷,震得办公室都嗡嗡作响。
上有命,下不得不从,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十几起案子的卷宗被摊开在桌上,大家仔细研究着每一起作案的时间、地点和作案手法。
可李宝成这几起案子里,作案地点分散在各个村里,时间也毫无规律可循。要想抓住他,光靠现有的人员显然不够。没办法,这个主意还得吴老大来拿呀。
吴德毕竟当过兵,他听完汇报后,稍加思索就有了主意:“那还不好说,人手不够,调些民兵来。来人,给我找300个民兵去在案发地设伏,我就不信抓不住他!”
民兵,这支平时务农、战时为兵的队伍被迅速动员起来。
他们虽然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但个个身强力壮,手里还握着枪。指挥这次行动的带头大哥也是个老兵,深知保密工作的重要性。
于是他下令,所有设伏人员不许进村,晚上就在村外设伏,行动细节只通知到村干部,老百姓一概不要声张,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夜幕降临,300多名民兵悄无声息地分散在几个村子的外围。草丛里、树林中、田埂边,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村子各个方向。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双桥老流氓”的出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月亮也慢慢升了起来,可村子里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除此之外一片寂静。民兵们个个握紧手中的枪,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他们认为这么多人守着,只要李宝成一出现,立刻就会被包围。
可能这时候就有老哥有疑问了:“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为什么他们不让专业的警察来破案,反而要动用民兵呢?”
这里可能有老哥也注意到了,时间是1972年,当时正值文化大革命的关键节点,整个公检法系统几乎瘫痪,许多职能都被革委会接管,警察的力量也遭到严重削弱。所以,民兵反而成了当时最可靠的武装力量。
很快,时间来到了半夜时分。300名民兵悄无声息地埋伏在村外的黑影里,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等待着李宝成的出现。
他们的判断没错,李宝成果然是来了。他像往常一样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走进村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钻进了圈套。
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由于前半夜没等到人,带头大哥感觉是不是走漏风声了,他也有点担心包围网布置得不够严密,于是赶紧通知各个小队长重新调整。
可是还没等新的包围圈完全合拢,李宝成就进了村。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潜入一户人家,熟练地爆出那句“我是老流氓”,准备再好好“弄一盘”。
可这一次,他的运气显然就没有这么好了。等他完事之后,屋里的女人鼓足勇气,推开窗户,扯着嗓子大喊:“快来人,抓老流氓了!”
这一嗓子下去,就像点上的二踢脚扔进了牛粪堆里,整个村子瞬间就炸开了。村民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手里拿着锄头、棍棒,甚至锅碗瓢盆。
民兵们也举着火把、手电筒,从各个方向赶来。火光映红了夜空,喊叫声、脚步声、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度混乱到无法呼吸。
可农村又不像小区,既没有高墙,也没有小区门可以关闭,四通八达的田埂小路,到处都是可以逃生的通道,无非就是硌不硌脚的区别。
李宝成像是条泥鳅,趁着混乱钻进了大片的田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的民兵们,还在村子里乱哄哄地搜查呢,不仅误抓了不少自己人,甚至还逮到了一些看热闹的村民。折腾了大半宿,却连李宝成的影子都没见到。
就这样,足足折腾到天亮,民兵们垂头丧气、疲惫不堪地撤出了村子,心里满是挫败感。
他们聚在一起商量,最后得出结论:李宝成一定是趁乱钻进了田地,早就跑远了。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回去向上级汇报。
这场声势浩大的围捕行动,就这样以失败告终。带头大哥回去一汇报,吴德主任气的又报废了一个茶杯:“,300多个人,加上村里的老百姓,连一个人你们都抓不住,你们他妈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他刚想再拍桌子,旁边有人小心翼翼地递了句话:“领导,这事跟剿匪不一样,剿匪时匪徒成群结队,目标大、动静也大,可这‘双桥老流氓’他就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咱们这么抓不是办法,对不对?”
这句话可是人间清醒,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吴德头上。他冷静下来,点了点头:“哎,说的对呀,术业有专攻,这事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于是,北京市公安局正式接手这个案子,负责指挥的是刑侦经验丰富的孙队长。
孙队长一到现场,立刻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办案风格。他没有着急布控,而是带着队员们仔细勘察现场,连一根草、一块砖都不放过。他耐心地询问周围的村民:“有没有人看见他往哪跑了,哪怕是个影子也行。”
可村民们纷纷摇头,表示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