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闻溪见过表哥。”女子娇软动听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颤意,许是俯身行礼的时间长了些,眼前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女子的声音稍稍提高几分。
苏闻溪看着眼前忽然不出声的男子,心中隐隐升起几分不耐,若不是担忧日后可能会遭遇前世的一切,苏闻溪无论如何也不愿与周屹桉,这位纨绔子弟扯上关系的。
宁福公主不是一向自视清高吗?苏闻溪偏要看看若是周屹桉娶了她一介孤女,宁福公主会不会被气得下不来床...
眼前的女子微微俯身,梨花带雨的面容瑰姿艳逸,手上的灯笼闪着微弱的火光,周屹桉忍不住屏住呼吸,这不是他第一次遇上长大后苏闻溪的场景吗?
周屹桉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离世的时候...周屹桉年轻的时候,伤到根基,去世的时候不过四十多岁,直到他闭上眼的时候,也没能看到苏闻溪最后一面。
周屹桉是带着遗憾离世的,闭上眼的瞬间,周屹桉想过,若是他当时直接与苏闻溪坦白就好了,或许苏闻溪就不会与秦珏相遇了,可惜没有如果...
眼前的女子眉眼间还有些稚嫩,却让周屹桉心尖一颤,他这是重生回到了二十二岁那年?双手扶上苏闻溪的小臂,克制的将人扶起,用着前世不着调的语气,打趣的看向面容有些不自在的女子。
暗道一声,‘小骗子...’,果然,苏闻溪还是因为他对外的花名,打心底里厌恶他,即使这样又如何?周屹桉这次坚决不会放手的!
“哟,若不是小表妹开口问好,本世子还以为今夜有福了,竟然遇上了貌美惊人的女子投怀送抱,可叹,可叹...”
男子说着刻意绕着苏闻溪转了一圈,炽热的目光仿佛能将人融化了,忽然开口,“小表妹也不是不行啊,本世子一表人才...配小表妹,那不是绰绰有余吗?”
周屹桉语气轻佻,缓缓凑近苏闻溪面前,眼神贪婪暗藏着浓烈的爱意,看着苏闻溪的面容,苏闻溪猝不及防对上男子的含笑的俊脸。
随后稍稍错开视线,周屹桉的眉眼生得极为好看,浅浅的内双,眼尾微微上扬,五官俊朗矜贵,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精致小巧的下巴被男子的大手掐住,被迫撞进周屹桉幽深的瞳孔中,苏闻溪贝齿轻咬红唇,双手顺从的搂住了周屹桉的脖子。
轻声开口,“闻溪确实蓄意勾引...不知表哥愿不愿...”意,苏闻溪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红唇就被人堵住,纤细的腰肢被周屹桉结实有力的大手握住,整个人被迫与男子雄厚的胸膛紧贴。
周屹桉握着苏闻溪下巴的手缓缓松开,转而抵住她的后脑勺,不让苏闻溪有半点儿退缩的余地,一点一点地,将滚烫至极地气息,渡进苏闻溪口中...
苏闻溪的双手紧紧抓住周屹桉胸前的衣裳,似乎是想将人推开,又像是在给自己寻一个支撑的地方,苏闻溪不知道周屹桉吻了多久,她只知道在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周屹桉总算从她口中退了出去。
周屹桉温热的唇瓣,一下又一下的覆在苏闻溪的唇瓣上,像是想克制,却又渴望万分,在苏闻溪耳边呢喃,“求之不得...”
苏闻溪缓缓靠在周屹桉身上,对于周屹桉口中的话,她是半点不信,不过她没有旁的出路了,只能逼迫自己‘相信’周屹桉的谎言。
周屹桉捡起方才亲吻时,从苏闻溪手上滑落的灯笼,另一只手占有欲极强的搭在苏闻溪的后腰上,低声道,“为了溪儿的名声,今夜溪儿还是回院中,待本世子有时间再到溪儿院中。”
虽然苏闻溪心中,对周屹桉心口不一的行为,嗤之以鼻,但面上却是一副极为依赖他的模样,轻轻瞥了他一眼,柔意开口,“闻溪自是信任表哥的,只愿表哥不要忘了闻溪才好。”
好歹追在苏闻溪身后数十年了,两人曾经也是极为亲密的接触过,苏闻溪心底到底怎么想的,周屹桉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好气的点了点苏闻溪的鼻尖,随后将人打横抱起,笑着出声,“看来溪儿似乎对本世子有些误解,不过本世子也不怪溪儿。”
“本世子自然会让溪儿感受到我的诚意,溪儿只管用心感受便好。”
周屹桉抱着苏闻溪轻车熟路的往苏闻溪的院子飞去,两人丝毫没有惊动侯府巡查的侍卫,“你乖乖的,明日我便将朱樱派到你身边保护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待我来寻你时,开口问我便是。”
周屹桉不舍的在苏闻溪红肿的唇瓣上亲了亲,细心嘱咐一番,随后便从窗户处飞身离开。
“小姐?你何时回的?奴婢一直守在门口等着小姐回来,怎么小姐已经回到屋子里了?”青黛在门口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左右,还是听到窗户处传来的声响,特意回屋查一番。
没想到看到了有些失神的苏闻溪,青黛不知道的是,周屹桉刻意弄出动静,就是在告诉青黛,苏闻溪已经回屋了,让她回屋伺候苏闻溪。
苏闻溪还没从周屹桉那么容易勾搭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也就没有发现周屹桉对于她的院子十分熟悉的异常,直到青黛走到眼前,她才瞬间清醒。
“表哥送我回来的...青黛,或许我们把表哥想的太过高尚了?其实,他真的如传闻一般,对于姿色尚可投怀送抱的女子,来者不拒,哪怕我的身份是他的表妹。”
“在他眼中,或许与他往日调情的女子一般。”
苏闻溪用浸过水的帕子仔细擦拭红唇后,将帕子扔了,脸上带着自嘲的神色,望着周屹桉消失的方向轻声道。
看着苏闻溪这副模样,青黛心中也有过迟疑,但是想到,只有留在侯府,苏闻溪才不用担忧日后会受到夫家的欺压。
出声开解,“小姐,正是因为世子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才会动了心思,我们看中的不是世子,而是世子背后的侯府,是侯爷与二老爷...”
“我自是明白的,只不过突然有些感慨罢了,备水吧,我乏了。”苏闻溪知晓青黛说的是事实,也不愿继续提及周屹桉。
“是。”青黛很快便伺候苏闻溪梳洗,苏闻溪躺在床榻上,脑海中皆是上一世,被设计陷害嫁给行为不端的举子以及自己可笑被人操控的一生。
最终带着对周老夫人的歉意陷入沉睡,不过这一次她没再梦魇了,反而梦到了周屹桉玩世不恭的俊脸,他说,他会光明正大的的迎娶她入府的...
近些时日,周屹桉人虽然没出现,但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礼物,不断的出现在苏闻溪的妆奁。
“小姐,世子爷看上去对小姐还是挺上心的,送来的礼物都是小姐喜欢的,若是能早早定下小姐与世子爷的亲事便好了,如此也不枉我们费尽心思想要引起世子爷的视线了。”
青黛替苏闻溪整理妆奁里的各种首饰,单是周屹桉最近送来的首饰,几乎占了苏闻溪的大半首饰的位置,眼中全是对苏闻溪的高兴。
“或许吧,他毕竟流连于金缕楼中,想来,讨好女子的欢心,对他而言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苏闻溪望着镜子里容颜不俗的女子,将发间的簪子拔了下来,放到盒子中。
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惊扰了正在说话的主仆二人,两人对视一眼,往外看去,却撞进了周屹桉猩红的双眼,青黛想要解释,却被周屹桉凶狠的眼神吓到。
“滚出去!”
青黛虽然害怕,却是固执的不愿离开,还是苏闻溪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出去,青黛出去后,周屹桉长腿一跨,转身锁上门。
随后不紧不慢的走向,眼底有些慌乱无措的女子,“表哥...我可以解释的。”苏闻溪不明白周屹桉,这一副真心被人抛弃的眼神从何而来?
两人上次在桃林中不是已经点明了吗?周屹桉如今这副模样,闹得是哪出?苏闻溪仔细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她与青黛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心中不悦?
周屹桉已经成功避开了秦珏给他下药的时机,却没想到秦珏不死心,趁着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又给他下了药...
他只能狼狈的从金缕楼逃了出来,好在秦珏有些良心,这药倒不是非与女子欢好才能解开,他用内力也能将药效排出去。
没想到还是听到了如前世如出一辙的谈话,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了,如今的苏闻溪还是没有对他产生过心动,一时血气上涌。
以至于让苏闻溪误会了他生气的根源,“解释什么?解释你不是有意勾引本世子的?还是解释你心中根本没有本世子?亦或是解释你心底对本世子的厌恶?”
周屹桉双手扣住苏闻溪的肩膀,沉声质问道,苏闻溪微微怔住,她没想到周屹桉居然将她的心思全看透了,一时间有些哑然,不知如何开口。
在她愣住的时候,周屹桉动作‘粗鲁’的将人扔到床上,“表哥...你冷静一些。”周屹桉这副情绪失控的模样,让苏闻溪担忧这样下去可能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声音轻颤。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副模样周屹桉念了无数年了...周屹桉将苏闻溪用被子裹起来,好心的把苏闻溪的双手从裹成一团的被子里抽出来。
霸道的将人隔着被子抱住,故作一副无赖的样子在苏闻溪后脖颈落下一吻,“溪儿还是不要乱动了,再这么下去,本世子可无法保证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美人在怀,本世子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是溪儿想提前感受的话,本世子便勉为其难的应了溪儿好了...”
周屹桉说着,大手便隔着被子上下游离,苏闻溪小声惊呼,“表哥!我不动了...”,耳边传来男子急促的呼吸声,苏闻溪知道那是什么情况。
显然,周屹桉被人下药了...苏闻溪原以为,周屹桉听到她与青黛的谈话是该生气,然后负气离开,亦或是,将她当作解药...
唯独没想过,周屹桉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偶尔难受的闷哼几声,不曾乱来,平静的心底仿佛被人扔进一粒石子,惊起阵阵波澜。
想到自己的目的,苏闻溪突然弱弱出声,“表哥...其实我愿意的...”,苏闻溪本身对周屹桉而言就是一枚行走的媚药,周屹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
被苏闻溪娇娇柔柔的声线刺激的飞速上升,周屹桉被苏闻溪的举动气笑,不用想,若是今夜周屹桉当真碰了苏闻溪,那么日后苏闻溪估计永远不会对他心动了。
看似凶狠实则小心翼翼的转过苏闻溪的脑袋,用力的在苏闻溪饱满的红唇上落下一吻,含糊不清道,“本世子现在可没有任何耐力,溪儿还是不要招惹我的好。”
苏闻溪本来也只是试探的询问,她还真没想过要替周屹桉解开药效,只是周屹桉的形象,在她心底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翌日苏闻溪醒来时,周屹桉已经离开侯府了,苏闻溪院中也全换成了周屹桉的人,有着上一世的经历,周屹桉哪怕没有迎娶雪眠,也很快扳倒了三四皇子。
周屹桉知道皇上只有一年的寿命了,为了避免自己与苏闻溪的亲事被推迟,特地向秦皇求了一道赐婚圣旨,周屹桉将自己的底线全暴露在秦皇眼前。
发誓自己永远效忠于秦珏,秦皇这才为周屹桉与苏闻溪下旨赐婚,宁福公主不满,气急败坏的想要教训苏闻溪一番。
被周屹桉发现后,周屹桉还是作出了如前世一般的决定,脱离侯府,周屹桉相信只要宁福公主与苏闻溪住在一个府上,宁福公主就会不停地找两人麻烦。
倒不如,他自己脱离侯府,与苏闻溪住在属于两人的府邸上,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前世那么极端了,伤了自己的身子,若是他同前世那般只活了四十多岁,苏闻溪又被秦珏抢走了如何是好?!
周屹桉借着秦皇的势彻底从侯府脱离出去...
六月二十八,宜嫁娶,周屹桉一袭红色喜服,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洋溢着由内而外散发的愉悦,坐在床榻上的苏闻溪一身风光霞帔,红盖头被人挑开。
目光从眼前的鞋子逐渐往上,直至迎上周屹桉饱含深情的双眼时,朝他抿唇一笑,轻声唤了句,“夫君~”
“夫人...可是久等了?”两人喝过交杯酒后,周屹桉便抱着苏闻溪往床榻上走去,一件接着一件的衣裳,从里面被人随意的扔在地上。
女子娇媚的求饶声被男子高亢的声音压过...直至红烛燃尽,里面的动静才堪堪停下...
“娘亲腹中有弟弟或者是妹妹,你如此用力的冲过去,容易让娘亲受到伤害,日后不可如此莽撞了,明白了吗?”
周屹桉的大手抓住周自横的后衣领,将人提到一旁,担忧的看向腹部高高耸起的苏闻溪,“今日ta可安分?”
苏闻溪心疼的搂住周自横的小身子,娇嗔的瞪了眼周屹桉,“横儿不过四岁,他还是个孩子,你凶他做什么?”
“娘亲~横儿日后会注意的,不能伤到娘亲。”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抱着苏闻溪的双腿,奶声奶气开口。
“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夫人别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会凶他可好?”周屹桉将委屈巴巴的周自横高高举起,逗他开心。
看着周自横脸上的笑容,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眼前的小团子与前世的秦星梧一模一样,周屹桉此生才知晓,前世那个时常向他撒娇的小太子,其实是他与苏闻溪的儿子...
“爹爹为何不见皇帝伯伯?”
“当然因为他是个居心不良的伪君子了...”
“爹爹如何看出来的?”
“你没发现他看你娘亲的眼神不对吗?”
“未曾发现...”
“周屹桉!你能不能注意点分寸?别什么话都当着横儿的份上说。”
“诶,夫人教训的是,还不是因为他看夫人的眼神,实在令为夫不喜,好在为夫有先见之明,他身在京城,我们远在在云州...”
“我如今是你的夫人,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举动,你安心便是。”
苏闻喜没好气的牵着周自横的小手,往前面走去,周屹桉眼眸含笑的看着前面一大一小的身影,不着调的开口,“有夫人这一番话,为夫自是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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