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崩的轰鸣声如闷雷滚动,山峦震颤,积雪如奔腾的白色巨浪倾泻而下,震得木窗棂簌簌作响。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爪子轻轻挠着。
而屋内,却像是被某种温暖的力量隔绝了外界的动荡。
炭火盆里的牛粪饼烧得正旺,橙红的火光在三人脸上跳跃,映出一片安宁。
矮桌上的铜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酥油茶的醇香混着糌粑的甜糯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齐墨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陶杯边缘,目光在张起灵和白玛之间游移,欲言又止。
白玛轻轻放下手中的银碗,碗底磕在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她微微歪头,发间的珊瑚珠串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墨墨呀——”她拖长了尾音,嗓音柔软得像刚熬好的奶皮子,伸手揉了揉齐墨的发顶,“不想说的话,就让它先在心里暖暖,等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不好?”
张起灵盘腿坐在羊毛毡上,藏袍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手腕。
他正用铜刀慢条斯理地削着风干牛肉,刀锋在肉片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听到白玛的话,他动作一顿,抬眸看向齐墨,那双琉璃似的眼睛望向齐墨时,担忧如同雪山融水般在眼底流转
齐墨对上他的视线,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干妈,咱们得加把劲儿呀!”他伸手戳了戳张起灵绷紧的脸颊,“不然这个闷油瓶,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开口说出心中的想法.....和撒娇~!”
白玛“噗嗤”笑出声,眼角弯成两道月牙,伸手捏了捏张起灵的耳垂:“听见没?小官,你的墨墨可等着呢。”
张起灵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抿了抿唇,低头继续切肉,却因为力道没控制好,刀刃“咔”地一声嵌进了木桌里。
齐墨和白玛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炭火盆里爆出一簇明亮的火星,映得张起灵的侧脸愈发清晰。他微微别过脸,藏袍的领口掩住了半张脸,却掩不住唇角那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张起灵抓起桌上的糌粑团塞进齐墨嘴里,却被对方就势咬住了指尖。
年轻的族长猛地抽回手,藏袍袖口扫翻了盛着青稞酒的铜碗,琥珀色的酒液在矮桌上蜿蜒流淌,映着三人交叠的影子。
炭火盆爆出个明亮的火星,将张起灵染上绯色的侧脸照得格外生动。
他垂下睫毛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个像素点的弧度。
白玛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中带着笑意,还有母亲对儿子的慈爱。
他们的关系真好。
张起灵突然的抬起头转头看向坐在右边的齐墨,又看向左边的的母亲,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就这样的不问了?
嚼嚼嚼,嗯,小官喂得糌粑团味道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