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佩惋惜般叹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先是切俄夫罚他五万,又是他以卡希要挟对方得以要回来,恐怕亚特兰蒂斯的事情结束后,切俄夫又会以损害公共设施的罪名转而双倍的罚款回去.....这几天得想想怎么赚钱了,干脆找宗教事务局借点算了,反正他的问题也是宗教问题。
艾珀丽蒂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格瑞佩挪开话题倒是意料之中,她对这兄弟俩的关系也不是真的在意(好吧,还是在意的,兄弟乱伦现实中还是太罕见了,她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听到格瑞佩的拿钱行为后,她努力的将脑海中关于这对父子的小道信息排除掉:“虽然书上很多信息都是虚假的,但你们的父子关系竟然意外是最真的吗......。”
格瑞佩撇撇嘴:“当然是假的,我比任何人都尊敬他,在我心中敢侮辱切俄夫的全都判死刑,立即处刑我去执刀,顺便一提,利尔忒那边是一边支持一边判死刑——但我对他的厌恶也是真的,谁叫那家伙完全没有反省之心。这种不重要的小事日后再谈,有什么想问的直说吧,绕圈子可不是你的性子,放心,他们听不到。”
艾珀丽蒂用更加怪异的眼神看着这个平日里瞧不出的父控,不是,你就这么直接的承认啦?不掩饰掩饰吗?她又想到利尔忒对切俄夫异于常人的敬爱,一个胆大包天的思维浮现在脑海:格瑞佩对卡洛纳那么上心,该不会是被他们三人行的关系给吸引到了吧?联想到自家的状况吧?
她连忙把这个不敬的想法丢开,坦荡地朝格瑞佩发问:“起先我认为不是欧希乐斯那边遇到麻烦,他们出问题你应该会和赛沃德说,这样才符合你的性子。但我仔细想了会,我对出事的定义弄得太负面了,也许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这样的话你就能理直气壮的守口如瓶——总而言之,这事是卡洛纳提出来的吗?谁叫他脑子里就有个多萝瑞斯......莫名有点绕口。”
说着,艾珀丽蒂的视线便落在卡洛纳身上,那边的人群已经聚集起来,得益于赛沃德对秩序的良好维持,暂且还没弄出大问题,人群后方的人小声的和身边的人讨论着,“那前面是谁在演奏啊,怎么有这么多人?”“我听说是卡洛纳,你看到那个头发没,音乐家里就他留着那么长的粉头发,喏,旁边的就是茱莉娅和贝西亚。”“卡洛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不对,好像还真是他们,我去!快点到前面去!”
“这是当然,我可是保守主义者,”格瑞佩看了眼慢慢移到人群外的多萝瑞斯,“欧希乐斯那边,只能说都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没想到你居然和他认识,明明当初处理怪诞时,我基本上都在你身边看着..........我想想,是艾珀亚特出现的时候吗,那段时间我忙着处理伊达那的事根本没空,还差点死一次——这么说来,也是好久没出现新的怪诞,这种清闲的日子可真是罕见,要不要演讲几句?”
艾珀丽蒂光是听见艾珀亚特这四个字,就不由地露出出门踩到狗屎又被鸟屎砸到头的扭曲表情,猛地觉得自己就不该来找格瑞佩搭话:“的确是那段时间,当初蒙克脑子出问题,还是他帮的我别给我提艾珀亚特这四个字,我听到这个名字就浑身难受,上吐下泻,要不是我能感知到他的气息,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她怀疑格瑞佩是故意提到艾珀亚特,来打压她的对话欲。艾珀丽蒂显得几分的郁闷,要说担心吧,她真的不希望那人死了,但更不希望他还活着给自己添麻烦,这种血缘上的联系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诅咒。
“伊达那可不会让他死,毕竟是难得的成功的实验品,和他有关的人都是繁琐事,”格瑞佩一声叹息,“希望你那朋友能让我省点心”。
“你可以死心了,欧希乐斯是省心的反义词,说起来,你们是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艾珀丽蒂皱着眉,实在是想不通怎么可能这么久还搞不清对方的真实目的。
“想做什么倒是知道,但为什么就不得而知,这次他的目的也很古怪,竟然只是想要那块欧兹石——如果他想要,哪怕不需要去亚特兰蒂斯也能自己制作出对应的物体,换言之,那颗石头对他有特殊的意义。”
“那你们还敢让欧希乐斯自由行动?”
格瑞佩摇摇头,抬眼看了艾珀丽蒂一下:“这样做是最好的,我们并不愿意和伊达那作对,只要他安分守己,我们甚至还能合作,何苦弄得苦大仇深呢,对我们来说真的没必要.....。”
话说到一半,格瑞佩忽然停了下来——在他们对话期间,卡洛纳那边的演奏已经完成了第一首,许多人都认出了眼前的人是那位有名的天才音乐家。演奏的时候人群都还保持着基本的安静,在音乐面前没有闹出太多的动静,没有人能在卡洛纳的音乐中保持清醒,只能任由音乐牵动灵魂。
乐曲结束后,人群便开始朝着里面慢慢地涌动,后面的人开始不断地推搡自己前方的游客。纵使赛沃德能防止人们冲到卡洛纳面前,但也没法阻止他们自相残杀,一时间加麦基有些不知所措,我该用魔法吗?赛沃德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给观众弄出残疾来。
赛沃德下意识回头看向当事人,只见卡洛纳、贝西亚、茱莉娅三人迅速且有节奏的收拾好自己手上的乐器,并且朝着规定好的地方冲刺,而蒂尼正在快速地捡起刚刚用来烘托气氛的气球,充分做到回收物品、节约钱财——赛沃德顿时明白卡洛纳之前的那句跑是什么意思了,她带着坚毅的眼神一把抓住还在捡气球的蒂尼,开始猛地朝着卡洛纳等人远去的地方奔跑。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事后赛沃德想起觉得可能是单纯的好玩吧,这种体验可能一辈子也不能享受到一次啊,真爽啊,不用带脑子做事。
艾珀丽蒂没有出手阻止的念头,反正格瑞佩在这,肯定不会让现场出现踩踏事故——这也是卡洛纳今天这么做的原因,那家伙还真是仗着格瑞佩的宠溺肆意妄为.....格瑞佩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对他那么上心,该不会真的是因为他们三特殊的关系,还是说爱屋及乌,真把人当自己儿子了?你们就这么喜欢认儿子吗?
“从古至今,艺术向来和麻烦有关......哎,回头我得叫利尔忒好好管管卡洛纳。”格瑞佩不知道艾珀丽蒂如何思考自己的,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望着眼前渐渐骚动起来、倘若不去制止势必会演变为踩踏事故的现场,换做其他神眷者,想在不伤害人群的前提下让在场的人冷静下来,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人群的拥挤还在不断的增加,越内圈的空间越是受到外圈人的挤压,他们便越争先恐后的往前奔跑,而有的人并不是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在这样的氛围中人的大脑是难以维持清醒的。格瑞佩静静地站在原地,那些人群的脑海便蓦地滋生出一种无法解释来源、提醒他们冷静的念头,那种念头迅速地占据了整个大脑,并操控着他们停下身体慌乱的行动,不容置疑的。
事实上,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涌动着的人群就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他们没有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异现象,反倒是开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完全忘记刚才发生过的事。
“你的能力真的很危险,”艾珀丽蒂目睹着这一切,“光论杀伤力,切俄夫和利尔忒毋庸置疑比你厉害,可在我眼中最不能招惹的反倒是你,就连现在的我都没百分百的自信不受你魔法的影响。”
物理攻击总归是能躲避的,这种作用于心理层面的魔法防不胜防,超乎常理的魔法干扰着自我的意志,甚至都发觉不到自己的意图被修改过,这放战争里指不定都能做到无伤胜利。
“被你夸奖到让我很是开心,但你有点太看低他们两个啦......对自己有点自信吧,”格瑞佩看向那边的多萝瑞斯,正好和她对上眼神,他便朝着多萝瑞斯招手,示意对方过来和他们一起去火锅店等那躲避人群的几位,“这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小技巧,没什么值得在意的,这种小魔法我甚至没什么兴趣用,只是对普通人来说这种程度刚刚好,也不容易让他们有后遗症。”
不入流的小技巧,艾珀丽蒂咀嚼着这句话,最后无奈的摇着头,这要是不入流,那些神眷者怕不是该以死明志,而且还是带着副“你欺负人”的表情,悲愤又毫无价值的死去,果然,不要和格瑞佩讨论魔法的事......对心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