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韵冷笑一声,“蒋先生说的,我们可不敢信。”
“谁知道好好的我们,进去你们的地盘,还有没有人身安全和自由。”
“蒋先生都做得出刚才的举动,谁敢信你。”
蒋孔繁叹一口气,软声说:“刚才是我冲动,是我的错。”
“我以人格和我蒋家的名誉向你保证,你进去了,你们的人身安全和自由,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你们不会有任何危险。”
梁书韵不说话。
蒋孔繁继续道:“我们最注重家庭名誉,没人想丢这个人。我以家庭名誉向你保证,你大可放心。”
梁书韵转回头,看向赵卫卿。
赵卫卿问她:“想去吗?”
梁书韵没回答想不想去,而是说:“得去一趟。”
赵卫卿淡笑,“如果我说,我不想阿韵你去,阿韵你会怎么办?”
蒋孔繁窜起一股怒火,“赵卫卿你够了!”
梁书韵回头瞪他一眼,“你闭嘴!”
蒋孔繁胸口极度起伏,压制住火气。
梁书韵转向赵卫卿,拉住他的手,“卫卿哥,别闹。”
赵卫卿叹一口气,不再是刚才拈酸吃醋的模样,他回牵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蒋孔繁声音提高,“我不同意,阿聿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赵卫卿声音陡然一沉,“那就谁都不要去。”
蒋孔繁闭了嘴,望向梁书韵。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对蒋孔繁说:“让他进去吧,不然谁都不得安生。”
蒋孔繁很生气。
可气归气,他知道留赵卫卿一个人在外头,他只会搅得梁书韵没办法安心。
赵卫卿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小气!
不过就是进去见一面,说说话,都要看得这么紧!
蒋孔繁平复心情。既然抵挡不住赵卫卿要进去,那么就把赵卫卿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温声说:“行吧,但还请赵先生高抬贵手。”
“里面的人,真经不起你的折腾了。”
赵卫卿对秦澈他们说:“秦哥,你们先回去吧。”
“今天辛苦各位。”
秦澈拍一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你们自己进去,不会有事吧?”
赵卫卿摇头,“没事,我有准备。”
“那行,那哥哥就先走。有事随时联系我。”
赵卫卿点头。
他又对曹阳飞、范思远、齐修等人点头,“劳烦你们了,改天大家一起吃饭。”
范思远点头,“嗯好。”
曹阳飞没理会他,而是跑到梁书韵跟前,“老大,你也带我进去,好不好?”
“我也能顶一个帮手。”
梁书韵皱眉,“这件事很乱,你回去,别跟着添乱。”
曹阳飞瘪了瘪嘴,“好吧老大,你有事一定要call我。”
“我力气大,是打架的一把好手。”
他还要说,瞥见赵卫卿冷冽的表情,他的话头一顿。
赵卫卿平时就看不惯他粘着梁书韵,时不时就不给他好脸色。
他也不喜欢赵卫卿。
老大是他们一群人的老大,凭什么都让赵卫卿给霸占着时间。
反正他觉得赵卫卿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不喜欢。
可奈何他家老大看赵卫卿就像是宝贝,他想要反抗也没用。
秦澈、曹阳飞、范思远、齐修等人离开。
蒋孔繁目光清冷地瞥赵卫卿一眼,随即温和地问梁书韵,“可以方便进去了?”
梁书韵想了想,点头说:“嗯,蒋先生带路。”
其实不必蒋孔繁带路。她在庄园里工作过一段时间,路她还是熟的。
可她作为外人,怎么有理由对里面熟悉?只有麻烦别人带路,才正常。
而且,她也不知道陈泽聿是否还住在他原来的地方。
蒋孔繁驱车,带她绕过荷花塘,再绕过会客的几栋副楼,来到后方属于庄园主家的居住区域。
车停在路边,他们还要穿过一个前庭花园,绕过一个影壁,才能进入内部。
蒋孔繁在前一个身位的前方引路,梁书韵和赵卫卿在后一个身位的后方跟着。
蒋孔繁斜睨一眼旁边牵手的两人,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试着代入陈泽聿,难怪陈泽聿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心爱的人和别人时刻腻歪。换成是他,他也受不了。
前庭花园的一棵九里香景观树下,园丁组长正在教训一个员工。
蒋孔繁没心思关心这些事,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被教训的员工抬起头,看到他们,员工的眼神陡然一愣,“是你!”
组长听到员工莫名其妙的喊声,心里冒火,“喊什么喊!不能大声喧哗!”
组长刻意压低声音,但还是能被听到在教训员工。
梁书韵斜看一眼组长教训员工的画面,无波无澜,继续往前走。
她对那画面不感兴趣。待会儿如何面对陈泽聿,这问题沉沉地压在她的心上。
被教训的员工,是一开始针对梁书韵的黎碧落。
黎碧落望着被蒋孔繁带着的梁书韵,她咬紧下唇。
蒋孔繁是三爷最要好的朋友,是她高不可攀的人,是她望着如神只一般的人。
如今他却和梁书韵一起走着。
组长见她走神,忍不住拔高音量,“修剪点树叶你都做不好,教训你一两句你还不听,我看你别做了,收拾行李走人!”
黎碧落不敢得罪组长,她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她讨饶道:“别呀组长,你让我再试试。”
她家姐姐黎碧宸不再理会她们,她没钱再享受。
如果她连这份工作都不保,她的生活质量更加下降。她想找高薪工作很难。
组长哼一声,“那还不赶紧改。”
黎碧落最后再望梁书韵离开的方向一眼。
她是不甘心的。
为什么她们是同一批进来的人,后面的命数却大不相同。
她卑微到尘埃里,而梁书韵却混进了她高不可攀的人群。
可要让她像三年前梁书韵那样,砸三爷的住所,她不敢。她怕死。
她怕陈泽聿,她也怕梁书韵。
梁书韵连陈泽聿的住所都敢砸,砸她估计也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哎,终究同人不同命。
蒋孔繁带着梁书韵和赵卫卿,到达陈泽聿所在的楼栋。
他从主楼里搬了出来,独住一栋。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所在的住所。在里面工作的人,都是陈泽聿亲自找的,工资也不从公用账户支出,而从陈泽聿的账户支出。
陈泽聿才是他们的老板,陈家庄园不算。
如果他们犯了事,追不追究责任由陈泽聿决定。
蒋孔繁看着梁书韵和赵卫卿二人还黏腻地牵着手,他不悦,“我希望你们记得,你们是安慰人的,而不是来刺激人的。”
“他都这样了,你们还是克制一点,不要再刺激他。”
想到陈泽聿目前的状态,他忍不住带上哽咽,“你们就发发善心,不要再往他心间捅刀。”
赵卫卿亲一下梁书韵的手背,放开她,“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有事就叫我,我听得到。”
他很想尖叫地告诉梁书韵,他不想她进去,他没办法忍受。
可他不能说。
事情胶着,总不是个办法。
梁书韵点头,轻声说:“嗯,我知道。”
两头都难选,她怕赵卫卿多想,安慰说:“我会尽快出来。”
赵卫卿无奈勾唇浅笑,“不准对他太好。”
他亲自把梁书韵推进去,“去吧,照顾好自己。”
他还能把梁书韵推出去,蒋孔繁一直憋闷在心里的气,瞬间消下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