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韵抽手要挣脱,陈泽聿手指更加用力,不让她挣脱。
两只手被控制,梁书韵额头往前冲,撞向陈泽聿的胸膛。
陈泽聿虽然被撞疼,但想要他松开手指,绝无可能。
反而,他将梁书韵的两手反剪到后背,他一只手控制住她的双手,腾出另一只手把撞向他胸膛的头,按入怀里。
这样也算一种他和她的紧紧相拥。
梁书韵动弹不得,张开嘴,狠狠地咬住陈泽聿的锁骨。
“嗯~”陈泽聿闷哼。
虽然痛,却又爽。
她温热的气息就吐在他的皮肤上,怎么不算一种肌肤相亲呢。
他就是想要有肌肤之亲,他就是想要和她纠缠不清。
他就是要和她剪不断,理还乱。
想和他撇得干净,她想得美!
直到梁书韵口中泛起血腥味,陈泽聿仍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她松口,冷肃无情地盯着眼前人。
陈泽聿勾起冷嘲的唇,口中带着嘶哑,“消气了?”
“如果还不消气,你继续咬,另外一边也让你咬。”
“或者你想让这边伤口加重,你也可以再咬这道伤口。”
他低头看一眼胸膛,目光顿时冷冽,视线仿佛穿透白色衬衣,看到皮肤上那些或陈旧或新增的伤疤,“反正疤已经够多,已经足够难看,我不介意再多几道。”
再咬他,也不过是让他爽罢了,疼痛不了他半分,更不会让他痛到放手。梁书韵不会遂他的愿。
她冷厉地扭动肩膀,“放开我!”
“陈泽聿,你别让我感到恶心。”
陈泽聿脸色一白,手上的力道松动几分。
恶心?她说他恶心。
他要的不是她的厌恶。
梁书韵感受到皮肤上的禁锢力道变小,她立马抽动挣脱,一巴掌甩在陈泽聿脸上,“这巴掌,是还你的不尊重!”
“你放尊重点!”
掌风甩在陈泽聿脸上,瞬间打醒了他。
她厌恶又如何?
她不厌恶他,就会和他好?
不会。
她不厌恶了,只会好声好气,或者用折中的不难看的法子,让他离开,或她远离他。
无论如何,哪怕她不厌恶,她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和他好。
所以,他该顾忌她的厌恶,而放开她吗?
不该,不能,不可以!
他不会遂她的意。
陈泽聿拧回被打偏的脸,舌尖顶了顶被打的脸颊,张开双手,抱住梁书韵,将她抵在墙边,“打我能不能让你消气?”
“消气了,让你多打几下,好不好?”
“你打完了,就该轮到我做被你打的事了,是吧?”
他盯着她嫣红的唇,心猿意马,“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对我的打。”
他低头吻下去。
赵卫卿一脚踹开梁书韵身边的他。
陈泽聿的注意力都被梁书韵吸走,没注意到身后的赵卫卿。
他跌坐到地上,双掌往后撑地。
抬头看到是赵卫卿,他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姓赵的,上次你弄不死我,这次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么。”
他起身,如雪豹般迅猛冲上去,一把掐住赵卫卿的脖子,抡起拳头落下。
赵卫卿握住他的拳,抬起膝盖顶住他的腹部,把他往后一推,两人迅速分开。
陈泽聿还要冲上来,梁书韵站在中间,张开双臂制止他们,“别打了,别打!”
陈泽聿没有往上冲,赵卫卿也停下拼命的动作。
赵卫卿走到梁书韵身边,将她张开的颤抖的双臂按下,将她拉到身后,“乖,没事,我听你的。”
看着两人在他眼前明目张胆的亲近,陈泽聿忍不住一笑,随即又笑容凝固,脸上沾上骇人的愤怒,“姓赵的,你给我放开她!”
赵卫卿将泛红的拳头举起。
他的拳头关节也白。刚才打架用了力,他的关节充血,如今手背泛红。
他面色冷厉,声如锐利的刀锋,只有杀意,毫无温度,“陈泽聿,上次没弄死你,是我最大的失误。”
“我实在不该让你还能活在我面前。”
他赵卫卿算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梁书韵,他陈泽聿根本不屑于和赵卫卿说哪怕一个字。
即便赵卫卿如今爬得再高,在陈泽聿眼里仍一文不值!
他的不屑,不是因为身份地位差别而产生的不屑。而是他不将赵卫卿这人放在眼里。即便赵卫卿是天子,他不买赵卫卿的账,赵卫卿也和烂泥无差别!
他对赵卫卿的不屑,来源于赵卫卿抢别人的女人,可恶、无耻、下流、卑鄙!
陈泽聿灼灼的目光,锁定在梁书韵身上。
他指了指胸膛枪疤的位置,控制地说:“你听到了?”
“他亲口承认,他是要杀了我的!”
他用力点着伤疤, “这个贱人,他要杀了我!”
“我受伤了,被他枪击,进医院抢救。我差点又死了!”
他越说,心揪得越疼,“我如果死了,就再也没有我了。”
他的眼眶滑落两行酸涩的泪,“可你当时,却在和赵卫卿亲亲热热。”
他艰难、气愤、怨恨地咬着牙,质问梁书韵:“你怕是一点也想不起我吧?”
“我死了就死了,是吧?”
梁书韵张嘴,下意识想辩解。
她回头一想,她为什么要辩解?
她辩解,是为了让陈泽聿不误会她,让他得到他想要的解释而心里好过些?
可陈泽聿是否能得到清晰的解释,与她何关?
她辩解,是为了让她不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可陈泽聿是否误会她,她是否会被误解,又有哪里重要?
赵卫卿和她交握的手,微微颤抖。
她的沉默,她的犹豫,令在场其他两人都不知她此时此刻在考虑什么。
陈泽聿怨怼,想得到她的安抚。但陈泽聿心里没底。
被偏爱的人才会被安抚。他却从来不是被偏向的那个。他看似在闹,闹得大张旗鼓,仿佛他有恃无恐想要梁书韵给他一个交代,实则他从来没有凭借。
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仿佛梁书韵有多在意他,多关心他的死活。
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他没有底牌。
他闹了,梁书韵就会管他么,她会理他么?
不一定。
如果她会管他,她就不会一次次推开他,任他如何伤心都一如既往铁石心肠。
可万一事关他的生死,她动容了呢?她动恻隐之心了呢?
她也会舍不得他受伤害吧?
他无法确定,他急需一个答案,一个证明梁书韵至少还有一丝在意他的答案。
梁书韵的沉默,不仅让陈泽聿更煎熬难耐,同样也令赵卫卿惴惴不安。
赵卫卿不是陈泽聿,不清楚陈泽聿心里毫无底气的想法。
但他了解梁书韵。
他和梁书韵相处的点滴,让他知道梁书韵看似心狠,其实容易对别人心软。
前期她心软,会心疼陈泽聿。
可到了后期,谁知道这些心疼里,会掺夹着多少她的关心和紧张。
也许在她也不知道的角落里,她的心早就给陈泽聿留了一个角落。
只这一个角落,足以击破赵卫卿长久以来的信心和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