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相互搀扶从矿洞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脸上那造的全是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井下工作者呢。
温罕的伤太严重已经昏迷了,我们不敢耽搁,也没休息直接就进了树林。
凭着记忆一顿猛走,总算找到了那辆军用卡车。
我将温罕平放在地上,快步向车斗走去。虽然内心有些抗拒,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人能帮我了。
“小心点。”张夺正在给瘦猴喂水,并把他腰间挂的一把军刀扯下来丢给我。
我顺势捡起来,然后用它轻轻的挑开车斗上的破布。
只一眼,我立刻感觉生理不适,将头别到一边,哇哇大吐起来。
那些尸体已经粘连混合在一起,还有无数只白色的蛆虫在上边蠕动着,气味更是没得说,腐烂的臭肉能有什么好味道。
我一边干呕,一边思考要不要放弃这辆车。
一双温热的大手伸过来帮我拍背,张夺也是看到里边的情况了,他比我聪明,找了一块破布把自己口鼻都遮住,至少不会像我一样被那气味当头一棒。
我满头是汗的瘫坐在车轱辘旁边,张夺直接从车斗里抽出一把铁锹扔给我:“去吧,你去挖坑吧,这里交给我。”
这真是救我命了,我还想硬挺着站起来说我能行,他直接摆摆手,让我赶紧走。
等我挖到一个两米多深的时候,张夺拖着一个巨大的布包走了过来。
巨大的布包是用车斗上的布做的,不用猜也知道这里边是什么,他刚靠近我,我就闻到味道了。
张夺累的够呛,后来他实在没力气,直接用脚踢那个布包,我连忙跑过去帮他一起,连拉带拽的将那巨大布包丢进挖好的坑里。
只可惜这坑还是小了些,于是我开始把那些土回填,想做个土堆出来。
手上磨出的泡已经红肿,张夺歇了一会又过来换我,最后总算勉勉强强把他们安置好了。
我俩精疲力竭的走回车旁,张夺去看车上还剩多少油,我则是去检查车斗里的情况。
干干净净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张夺已经是尽可能的处理了。
“没多少油了,也就能勉强开50公里。”张夺从驾驶室探头跟我说道。
50公里我们根本开不到市区,我想了一下对他说:“小镇里应该还有一辆车,不知道你能不能将这里的汽油倒到那里去。”
“那没问题,对我来说是小意思。”
听到张夺的话后,我心里稳定了不少,我跳下车去和他一起,将瘦猴扶到了副驾驶上,并给他系好安全带。
然后又摘了很多野草铺到车斗里,把温罕也抱了上去。
张夺发动车子,招呼我去和瘦猴坐一起。我不放心温罕,就说我要陪他在车斗里。
我拉起已经昏迷的温罕,让他的头尽量靠在我的肩膀上,就这样一路颠簸,车子没多久就开回了小镇。
那辆别克车果然还停在那里,王十富的家已经被查封了,到处都挂着警戒线。
张夺直接将车停在那辆别克车旁,然后跳下车打开了车头前盖。
我也下去帮忙,张夺让我帮他找几个矿泉水瓶,他自己则是跑到旁边的废弃房屋里找东西。
很快他拿着一根破水管回来了,又打开别克车的后备箱一顿翻,找了几样东西,在发动机那里一顿找。
我问他在找什么,他说在找喷油嘴和油管总管。等他找到后又打开保险丝盒,拔掉了燃油泵。
这会他又说我找的矿泉水瓶不行,太小了,我又被他支唤去找个桶。
等我拎着一个用水涮干净的桶回来时,他已经将车通电接了四五瓶的汽油了。
我们把这些油都倒进洞里,他又将一个矿泉水瓶侧面剪开,做成像漏斗一样的东西,插到了别克车的加油口那里。
然后我拎着桶过去,帮他把汽油倒了进去。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吧,浪费的油也是比较少的,两辆车的油加起来还能跑100多公里。
做完这些后,我们又把瘦猴和温罕转到别克车里,这才匆匆离开小镇。
尽管张夺已经开的很节省了,车子到了昌明镇还是没油了。
我们把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路过一个好心的司机借给我们手机,张夺连忙联系他的人。
之后就是无尽的等待,从傍晚一直等到凌晨三点,终于来了一辆车接我们。
这是一辆七座商务车,车上有两个人,确认张夺身份后就再也没说话。
将瘦猴和温罕安顿好后,我连灌了两瓶水。从昨天到现在一口水没喝,这两瓶水可算是救了我。
车子直接驶出了贵州,中途我睡着被张夺拍醒,塞给我两包某园的橘子味小面包。
我也真是饿了,撕开就往嘴里塞。吃的太急,那个小面包外边有一层纸都被我胡乱的吃了。
肚子填饱后,我又去查看瘦猴和温罕的情况,瘦猴还好,这期间他醒了又喝了水补充体力。但是温罕一直没醒,我一摸他的头,烫的不行。
这下我有点着急了,开始和张夺商量要不就近找个医院,我怕温罕挺不住。
张夺抽了一根烟,将烟灰弹出车外:“医院肯定是去不了,去了肯定我们会暴露,我联系了一个医生,让他在常德等我们,我们到那里直接转直升机,回到西塘还能安全点,那里都是我们的人。”
看来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说了也不算。只能拿了几张纸用水浸湿放在温罕的脑门上,但也是微乎其微的作用,帮不了他什么。
不过好在那两个人相互换着开,也是很快就到了常德。车子没有进市区,直接把我们拉到郊外的一处庄园里。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和四名保镖已经等候多时了。车门打开他们直接将温罕和瘦猴抬了下去,我也跟着跑了下去,直奔停在草坪上的直升机。
这架直升机还是挺大的,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给他俩检查了伤口,并告知张夺,温罕需要二次截肢,他的伤口暴露太久已经有坏死的迹象了。
我被他们挤在后边,看不到温罕的情况,听到这话鼻子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