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的眉头紧紧皱着,她脑子里冒出了好几个人,最后她觉得要么是同一个人,要么是不同的三个人。
今晚子时,假山处,怎么都是这个时间?
小太监送完信,趁南山不注意直接挣脱南山的束缚,金蝉脱壳。
南山回过神来,垂下眸看着手里的太监衣服,陷入了沉默。
刚刚的那个太监呢?
现在的南山有些心事重重,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
有50%的概率是同一个人,也有50%的概率是不同的人。
南山怀疑了四个人,赫连景、林晔、顾唳和花凌。
很快,南山就把赫连景和林晔给排除了,这两个皇宫的主人,要是想见她也没必要偷偷摸摸,南山觉得是顾唳和花凌的可能更大些。
那另一个人是谁?
南山迷茫了,在她不知道情况下,她还上了谁的贼船?
去就会暴露自己,不去的话,更会暴露自己。
南山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枚铜钱。
正面她就去,反面就不去。
铜钱在空中抛出一个弧线,落到地上后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会儿功夫,南山看着正面的铜钱,她挠了挠脑袋,又重新抛了。
因为力气过大,方向也没掌握好,铜钱飞出殿外,从她的眼前飞走。
南山:“!!!”
它逃,她追,插翅难飞!
明宫很大,仅仅是一墙之隔,南山还得走好一会儿。
她原本是想直接翻墙的,但是又怕被其他人看见,觉得她礼仪不到位,南山只好放弃选择最原始的方法。
等南山出了明宫,顺着记忆来到那个宫墙下后,就看到地上有几滴血迹,至于铜钱,不翼而飞了。
南山紧紧攥着拳头,是谁?
是谁伤了她的铜钱,天杀的,都把她的铜钱弄出血了!
在心里做好心理建设的南山,像个没事人一样,假装路过。
其实,这已经不是她的铜钱了。
以后她和这枚铜钱没有任何关系。
另一边,萧辰捂住流血的脑袋,一脸痛意,他疼得‘嘶’了好几声,跟蛇一样。
是谁!
是谁要害孤?
难道孤暴露了?
不可能!
萧辰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他张开掌心,上面躺着一枚铜钱,还沾着血迹。
他恶狠狠地盯着这枚铜钱,都要把它给盯出花来了。
没素质!
夏国皇宫里的宫人居然如此不礼貌,不如让他国家给管一管。
等头上的血不流了后,萧辰冷着一张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后往太医院的地方走。
他是姜国的储君,因为要深挖大夏国的机密,不惜隐瞒身份、卧薪尝胆,以一个小太医的身份周旋在皇宫之间。
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储君不做,让自己处在敌人的大本营,其实他也不想去。
可是那个老不死的愈发昏庸,他再不努力,姜国就成生姜了!
谈起这个,萧辰不禁潸然泪下,他也想当个混吃等死的米虫,毕竟有他父皇的言传身教。
可惜,老不死的太能作了,他只好自己支愣起来。
马上要灭国的孩子,早当家。
不过这个老不死的也不是一无是处,在来大夏国之前,老不死的告诉他,大夏国的宠妃是他们的人。
说到宠妃,萧辰依照自己在皇宫里得到的信息,他把目光锁到了贵妃宫里。
还有人比贵妃更得宠吗?
于是,萧辰用了一两银子收买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去给他传信给贵妃。
之所以是一两银子,还是因为长途跋涉,遇到强盗了。
他一个柔弱的储君,手无缚鸡之力的,哪能是强盗的对手?
他们要,他就给了。
所以,他现在用的是自己俸禄收买人心。
很苦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太监能不能送到贵妃的手里,应该可以吧......萧辰有些不确定。
实际上,小太监也是随意糊弄了一下萧辰,简称诈骗。
要是日后萧辰找他麻烦了,他也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萧辰觊觎贵妃娘娘。
至于纸条,他是看到前面几个人都给南山送纸条,他躲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他也把纸条递给南山了。
都不白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诈骗了的萧辰,天黑后他特地穿了一件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南山子时的时候忍住困意,给自己搞来了一块布遮住脸,随后开始飞檐走壁了。
晚上皇宫有巡逻的士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刺客!”
“抓刺客!”
听着身后的动静,南山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她的速度更快了,等跑了一会儿,她发现那群人不是抓她的。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总之,感谢。
万分感谢。
南山放下心,继续往御花园的假山赶了。
萧辰也被吓得够呛,他躲在角落里,看着外面的火把都要把天给照亮了。
身边都是花和树,萧辰藏得很好。
他猫着腰,探出一颗脑袋,随后一点一点地移过去,看起来很命苦的样子。
没办法,他还有国家需要去拯救。
虽然不知道是谁吸引了火力,但是他还是很感激。
南山和萧辰这边岁月静好,锦秀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在即将被抓住时,她连忙把黑色斗篷摘下,转身手里拿着令牌,大声呵斥道:“大胆,见到令牌还不跪下!”
锦秀的眼睛很亮,她喘着气,刚刚逃跑的时候她跑狠了,现在都没缓过来。
为首的士兵首领手里拿着火把,他把火把往锦秀那边凑了凑,在看清这个令牌上的凤凰后,他连忙抱拳下跪:“末将眼拙,居然没认出来锦秀姑姑。”
锦秀庆幸在与南山碰面之前皇后娘娘把象征她身份的令牌给了她,不然她早就被当成刺客抓起来了。
要不是怕被贵妃察觉到南山是皇后娘娘的人,她也不必和南山约到这个时间和地点。
这件事上,还是越谨慎越好。
走过明面后,锦秀也朝御花园的假山走去,而南山早早就到了。
虽然晚上比较黑,但是南山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不明物体正朝她那边爬来。
夜黑风高...一个黑布隆冬的不明物体朝她爬来,像蜘蛛人。
不是蜘蛛侠,是蜘蛛人,浑身漆黑的蜘蛛人!
也不排除是鬼的可能性。
想到鬼,南山感觉夏夜的风也变得阴森森起来了。
爬行者是萧辰,他爬了好久,终于爬到约定的地点了,他竟有一丝骄傲。
南山紧紧扒着假山,内心的恐惧无限增大,她咽了咽口水,颤着嗓子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萧辰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爬行速度更快了。
这把南山给吓得够呛,她大叫了一声,等她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爬到假山顶了。
她腿都吓软了,见这个鬼还想爬到假山上,她欲哭无泪地喊道:“待会还会有三个人过来,我到时候把他们都给你抓起来,你去吃他们吧...我好吃懒做,身上全是肥肉,不好吃的。”
萧辰爬行的动作顿了顿,他有些迷茫地站起身,“你是人?”
此时,头顶上传来一声幽幽地话:“你...也是人?”
萧辰还不知道危险就要来了,他叉着腰,颇为骄傲道:“昂。”
南山冷哼一声,活动了一下关节,直接从假山上跳下来,将他一脚踹飞。
是人你装什么的?
南山恶狠狠地踹着。
萧辰还没有看清头顶上的是什么东西,就被踹多远。
他痛苦地‘哎呦’了一声,他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南山走到萧辰面前,跟提小鸡仔一样提拉着他,她紧紧扼住萧辰的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拍着他的脸,语气和悍匪一样,“你小子,居然敢吓本大王,道歉。”
萧辰被揍懵了,眼睛都有些冒金星,他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只能顺着南山的力道可怜地支撑着。
“我干什么了?”他不服气。
“砰砰砰——!”
“...你不讲理!你刚刚也吓到我了!“
“梆梆梆——!”
“你一个姑娘家,居然如此粗鲁!”
南山再次把萧辰踹飞,她冷笑道:“打不过我,就在那叫叫叫。”
“规则是强者制定的,如果你能打败我,当然可以不道歉。”
“如果打不过,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和强者讲规矩。”
南山说完这句话后,她还有些不可思议,刚刚的她,霸气极了!
为了让自己更霸气,她脚下踩着石头,语气阴森极了。
“下次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以后见我注意点,不然我脚下踩的就不是石头,而是你的脑袋了!”
萧辰:“!!!”
他十分从心地滑跪,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萧辰身上没有一点储君的架子,架子是什么,能活命吗?
南山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这么有眼力见,她不禁开始惜才了。
“oi,你看起来很适合当跟班嘛,要不要跟着我干?”南山的胳膊搭着膝盖,身体前倾,语气热忱。
萧辰看不清南山的脸,但是他自动带入了大汉的形象,他有些后怕地咽了咽口水,试探地问道:“...我吗?”
“昂,是你。”
“...恐怕不行。”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要知道,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别误会,我没有在威胁你哟。”南山贴心地补充道。
萧辰:“......”
虽然那个老不死的昏庸无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姜国目前还是能和大夏国战一战的。
兵力不分伯仲。
眼下,虎落平阳被犬欺,萧辰安慰自己这只是权宜之计,等他回了姜国,没人知道他在大夏国给人当狗。
萧辰认下今日的胯下之辱,他发誓等姜国的铁骑踏平大夏之际,就是他砍下此人头颅之时!
君子报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不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南山看不见萧辰,但是她的雷达动了,这个人在抢她剧情!
于是,南山再次揍了萧辰一顿,“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燃。”
萧辰没想到又被揍了,他明明什么也没干啊!
但是有句古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能忍。
“好的,老大。”萧辰被打服了,不过他还能给自己加油打气,他告诉自己,他是在卧薪尝胆。
出了这个事情,萧辰也不敢暴露自己了,他选择鸽了姜国派出去的奸细。
他人都要没了,还管她?
回去睡觉。
萧辰窝窝囊囊地开口:“老大,我想回去睡觉。”
南山也打了哈欠,她摆了摆手,“明天...不对,大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要是被我知道你背信弃义,鸽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萧辰:“......”
可恶,这个人是他心里的蛔虫吗?
被猜中的心思的萧辰,又惊慌又心虚,他连忙点头:“怎么会呢,你可是我老大呢。”
同时,心里暗道,等他得到大夏国的机密后,他第一个弄死她。
宫里的女子,不是妃嫔就是宫女,眼下这个时间能出来的也不可能是妃嫔,一个小小的宫女,摆得架子比他这个储君还要大,简直倒反天罡!
等萧辰走后,南山这才想起来她今晚不是来收小弟的,她是来接头的。
唉,这群人真是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她再等一秒,如果没人她就要回去了。
一,oK,下班!
南山刚想回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阴柔的声音,“你的耐心,比我想的要差。”
顾唳将手里昏过去的锦秀放到一边,他轻声笑了笑,慢慢靠近她,解释道:“刚刚处理了一只小老鼠,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
顾唳的声音很特殊,南山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猜到了面前的人是谁。
南山不知道堂堂总督半夜不睡觉出来抓什么老鼠啊...不过她还是表示理解。
“督主,你喜欢就好。”
顾唳眼里的情绪再次迷茫起来了,这个小宫女说的话,他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静了下来,过了一会,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南山口中的意思了。
得知这个发现,顾唳有些失笑,此老鼠非彼老鼠。
不过他不想指正,就这样呆傻地活一辈子,也挺好。
“南山,明日,你就是宸妃宫中的宫女了。在执行任务的任何时间里,你都可以提要求。”
“本督都会满足你、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