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警察又来了。
他们带来一个消息。
那个极端的女粉丝,父母赶到了京市,是小城市的人,到了繁华的城市里,想救救女儿,几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女警员转达了他们的愿望,希望赵寒柏这里出个谅解书,让他们的女儿少判几年。
赵寒柏靠着床头,举起缠满纱布的手掌,冷笑一声:“谅解书?他们怎么好意思开口?那个疯子不是故意伤害,是杀人未遂,我看起来是那样圣母心的吗?若是公检不力,我会起诉公检方。”
女警员公事公事:“好的赵先生,我明白了。”
等人离开。
方才还英明神武的赵寒柏立即化为一团,望着自己小乖,摇头尾巴求表扬:“小乖你说这样对不对?”
晚棠坐在沙发上,正给他削苹果哩,扎下一块来喂进他的嘴里,“是,绝不能姑息。”
赵寒柏一边咀嚼,一边直勾勾地望着晚棠。
精神的不得了。
哪里像是重伤之人?
但是晚棠不敢怠慢,医生交代的注意点,她全都记下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赵寒柏的手掌受伤,他心里是松了口气的,三年前他推倒她在雪地里,造成她受伤流产,这事儿在他那里一直过不去,甚至有种他残了心里会好过一些的感觉。
可是,她不会好过。
她爱赵寒柏,她希望他是完美的。
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男人心中有所触动,但是并未说出口,后来就很配合她、配合医生,小乖喜欢的事情,他都会去完成。
一周后,晚棠恢复工作,晚上会过来陪夜。
至于小洛洛,则送到了赵寒柏父母那里,由他们照顾着。
晚棠上班,赵寒柏不放心,给她请了最好的保全公司,几乎是24小时由两个专业的保镖跟着,安全方面是万无一失。
他各方向周周到到,又挡下了两刀,晚棠家里人待他态度好转,就连苏绮红都开始疼爱他,用赵寒笙的话说,看见赵寒柏讨好丈母娘的样子,就觉得贱贱的。
赵寒柏睨他一眼——
“怎么,不服气啊?”
“羡慕?”
“我告诉你,没戏了!我跟小乖的婚礼如期举行。”
……
赵寒笙:“小乖小乖,肉麻死了。”
说完,他有些感慨。
曾经他是多么地喜欢晚棠。
非她不娶。
但是才几年就物是人非,再提起她与大哥的情感,竟是如谈家常,竟然有几分趣味。
赵寒柏坐在床上,望着弟弟一脸深思,不禁轻拍他的肩:“喜欢翠珍的话就把人家好好追回来,翠珍是个好女人。”
赵寒笙点头:“我知道。”
赵寒柏靠向床头,仰头叹息着:“寒笙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啊,有老婆孩子的感觉真好啊,你看一回到家里去,就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兔崽子尿起来,一夜虽然要起两趟,但是看着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你就是心甘情愿……哎,寒笙你不知道这种感觉。”
赵寒笙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我有爱林与爱晚,两个孩子比你还忙呢,还没有正经的尿不湿,冬天还没有个暖气,翠珍夜里冷都是缩在我的怀里,可恩爱了。”
赵寒柏笑眯眯地反问——
“那么恩爱怎么离婚的?”
“啊?”
……
赵寒笙真想掐死他。
人气走了,赵寒柏一脸心满意足,他就喜欢气气这小兔崽子。
哎,寒笙走了,真无聊。
不知道小乖在干嘛。
……
【京洛】酒店。
晚棠准备下班了。
她的首席秘书为她落下窗帘,告诉她明天的基本流程,又随意聊了几句,然后就送晚棠下班,这是她的日常工作之一。
走出办公室,两个保镖就杵在外头,见到晚棠齐齐唤着:“何总。”
晚棠略一点头:“陪我去医院探望赵先生。”
保镖领路,几人同乘一部电梯下去。
片刻后,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大堂里传来一阵喧哗声音,夹杂着男人的诉苦与女人的痛哭,还有酒店人员无措的劝说。
晚棠缓缓走过去。
两个保镖伸手挡在她前头,形成人墙。
距离两三米远,晚棠看见了约莫六十来岁的夫妇,穿着朴素,俱都是花白头发,她猜测应该是那个叫王玉梅的疯女人的父母。
果真,那对夫妇看见晚棠,就想扑过来。
保镖挡住了他们,并且粗暴喝斥道:“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那个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晚棠面前,声泪俱下:“何小姐我给您跪下了,我知道玉梅给您带了大麻烦了,但是我求求您看在我们老无所依的面子上,劝赵先生签一下谅解书,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不会忘的。玉梅也是可怜人,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
秘书有点急了:“干什么啊?你们这是道德绑架啊?”
晚棠居高临下,望着那对父母,声音冰冷:“害她的不是赵寒柏更不是我,而你们做父母的,是你们无底线的纵容才让她这样疯狂,据我查到的,这些年王玉梅除了追星就没有正经的工作,而你们并未干涉指引,而是出事为她求情,这不是她的第一次,更不是最后一次,你们管不好她,就让法律去管,让监狱的制度去管……我想,会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说完,她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
头也未回。
晚棠不是狠心肠的女子。
但她是原则,就像是她对赵寒柏说的,有些事情无法姑息。
其实上午,林丹想见她一面,想当面道歉。
她拒绝了。
因为这事儿查出来,与林丹无关,她不会牵怒。
等到了医院,她还是看见病房里,放着一个精致的果篮,是林丹送的。
想必人未来,托人送过来的。
晚棠捏着那张卡片,轻声说道:“上午林丹电话我,想见我一面,我知道除了道歉还想着你拉她一把,但她知道我不同意,你不敢私下帮她。”
赵寒柏单手枕在脑后,目光温润:“那你怎么说?”
晚棠垂眸:“你敢的话,以后就不要回家睡觉了。”
闻言,赵寒柏轻声叫她过去。
等到晚棠过去,他轻轻搂住她的腰身,把脸贴在她的怀里,嗓音模模糊糊的:“小乖,我就喜欢你吃醋霸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