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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报纸拿过来!” 刘简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指节在桌面叩出两声闷响。

田山木原指尖微颤,将叠得整齐的报纸递过去时,能看到对方袖口沾着的星点泥渍 —— 那是今早匆匆出门时蹭上的,此刻在日光灯下泛着暗褐。

刘简之的目光像绷紧的弓弦扫过纸面,报纸被他捏出褶皱。

“改写一下,马上播发。”

他把报纸推回去时,指腹在 “稻森实验室” 几个字上停顿了半秒,那力度让田山木原感觉报纸边缘几乎要被捻碎。

“日日新的报道,也只是一个标题,这怎么改写啊?”

田山木原的喉结上下滑动,钢笔在掌心转出一层薄汗。他瞥见刘简之放在桌下的手正反复摩挲打火机,火石摩擦的微响被刻意压在桌沿下。

“前面加‘日日新报道’几个字。”

小泽晴子的声音从角落飘来,她转着钢笔的动作突然卡顿,笔帽 “嗒” 地掉在地上。

美由纪盯着刘简之翻动报纸的手,那指缝间没擦干净的油墨让她想起昨天吉武浩田说的话:“他每次消失后,总会出些状况。”

“佐藤君,我认为,竹井教授被抓,也跟这个稻森实验室有关。”

美由纪注意到刘简之听到 “竹井教授” 时,睫毛猛地颤了一下。

“日日新的报道说,稻森实验室在大九儿岛。” 田山木原说,“如果要去现场采访的话 ——”

“田山君,你看报纸只看标题吗?”

美由纪的声音陡然拔高,她指着报纸角落用铅笔圈出的小字:“目前大九儿岛已经封岛!”

刘简之拿起电话筒,拨号键在寂静中发出 “滴、滴” 的脆响,像倒计时的秒针。

“日日新!” 朝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刘简之把话筒往耳侧按了按。

“朝仓君,你不够朋友啊!” 他的指腹在话筒线上来回搓揉,电话线被绞成扭曲的麻花。

当听到 “读者报料” 时,他突然望向窗外 —— 新闻部的玻璃映出他瞳孔里一闪而过的惊惶,像被投进石子的深潭。

美由纪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剖开他的伪装。

从他今早满身泥尘地出现,到稻森实验室遇袭的消息传来,每一个时间节点都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此刻刘简之垂下的眼睫在眼下投出阴影,那阴影里藏着她不敢深思的答案 —— 他九成九,就是那个潜伏的人。

“你怎么啦?”

刘简之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美由纪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在低头瞬间看见他手腕上未消的红痕 —— 那形状像极了绳索勒出的印子。

“如果我猜测得不错,稻森教授应该在进行一种病毒实验。”

刘简之的指尖划过报纸上 “大九儿岛” 的地图标识,那动作像在丈量某个秘密据点的距离。美由纪的心脏猛地沉下去,她想起三个月前在某篇文章上看到的话:“病原体在 37c环境活性最强”。

“你是说,稻森教授正在大九儿岛,为日本开发某一种生物武器?”

美由纪的声音发颤,茶水在杯里晃出涟漪。

刘简之默认的沉默像块巨石压下来,窗外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更增添了她心里的愤怒。

“我要向公众揭露这件事情。”

美由纪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划出刺耳声响。她看见刘简之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慌乱,那情绪转瞬即逝,快得像错觉。

“宪兵司令部不会让这种消息发布。” 刘简之的声音带着警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沿,那节奏和刚才拨号时一模一样。

“佐藤君,你比朝仓差远了!” 美由纪冲出新闻部时,听见身后刘简之急促的脚步声。她不敢回头,生怕看见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秘密 —— 就像不敢掀开盖在炸药上的桌布。

......

千惠子的客厅里,三味线的琴声正织着一张温柔的网。

千惠子盘坐的膝盖微微发抖,指尖在琴弦上滑动时,总忍不住瞟向挂钟 —— 竹井教授本该在半小时前回家。

音符突然变得滞涩,就像她此刻堵在喉咙里的担忧。当 “沙沙” 的旋律在最高音处戛然而止时,玄关传来沉重的撞门声。

武田泰一带着宪兵闯进来的瞬间,千惠子看见他们皮靴上沾着的红土 —— 那是大九儿岛特有的土壤颜色。

“竹井君出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烛火,目光扫过宪兵腰间的佩刀,刀鞘反光晃得她眼晕。

搜查的动静像惊雷在屋里炸开。

当宪兵抱着收音机走出时,千惠子看见那台竹井教授亲手改装的机器上还缠着未完工的线圈。

“这些是竹井君的东西,你们不能动!” 她扑过去的瞬间,被宪兵粗暴推开,额头撞在桌角,疼得眼前发黑。

武田泰一盯着她额角渗出的血珠,突然问:“你为什么说稻森教授满身是毒?”

此时,宪兵司令部羁押所审讯室的电灯,刺得姜夔睁不开眼。

中村雄二推过来的收音机上,螺丝孔还留着他调试时的指纹。

“作为东京 dG 大学的物理学教授,把这个改装成无线电发报机,也很容易吧?”

这话像根毒刺扎进姜夔的耳膜,他猛地站起来,却被身后的宪兵狠狠摁回椅子,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火星。

“你想让我们对你动刑吗?”

武田泰一的手按在腰间的电棍上,那冰冷的金属光泽让姜夔后颈发麻。

当高桥圭夫问到 “父母在满洲还好吗” 时,姜夔看见他嘴角那抹狡黠的笑 —— 那笑容里藏着已知答案的残忍。

两个宪兵架着他走出审讯室时,走廊尽头的铁窗透进半轮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