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冷哼了一声,太后的袁家果然厉害。
袁士恒冲着顾梨挑衅,他以为这样顾梨就会怕了。
但顾梨是什么人,袁士恒背后有太后,而顾梨背后,那可是太皇太后。
“所谓官官相护,就是这个意思吗?”
顾梨神色淡然的看向京兆尹,京兆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示意师爷住口,多余的话不要再说。
转头对上顾梨:“你是什么人?既然找状告袁士恒,那就随本官去堂上问话。”
一般的女子别说去对簿公堂,就是看见当官儿的老爷,立刻就要腿软三分。
能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同官府大人说话,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京兆尹留了个小心思,不想将事情闹大。
顾梨勾唇笑道:“这么说,大人是要受理这案件了?”
“这……”京兆尹心中迟疑。
师爷凑过去,在他耳边悄声道:“大人,那袁士恒背后可是太后……”
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呢。
这也是在提醒京兆尹,万不可将事情闹得太过。
于是京兆尹咳嗽几声,朗声道:“咳咳,这件事本官已经知悉,来人,升堂!”
京兆尹发话,官兵立刻过来清场。
有关的人全部被带进府衙升堂问话,而与案情无关的围观人等,全部被赶走了。
顾梨转头看向之前说要替她作证的那些人,他们也看出了京兆尹对袁士恒的维护,开始打退堂鼓了。
顾梨:“你们若是怕了,就自行离开吧。”
就算没有这些人作证,她也照样有办法让袁士恒讨不到好处。
刚说完,被袁士恒调戏的唱曲儿姑娘站了出来。
“我不怕,我愿意给姑娘作证。”
顾梨笑了笑:“事情起因本就是因为你,与其说为我作证,倒不如说是为你自己讨个公道。”
顾梨的话让卖唱的女子生出一丝羞愧,她不由得低下头。
师爷不满朝着她们喊:“大人要升堂了,还不快进去。”
顾梨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就朝里面走。
卖唱女子也跟着进去,始终站在顾梨身后。
京兆尹坐在堂上,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堂下何人,击鼓所谓何事?”
顾梨不卑不亢道:“我要状告袁士恒,调戏女子,另外,他仗着是太后的亲戚,便对皇上不敬,扬言自己便能抄家灭九族,还请京兆尹从严发落。”
刚才在府衙外,京兆尹已经听过一遍这个说辞,再听一遍,还是觉得有些胆颤。
“咳,你又是何人?”
京兆尹直觉顾梨身份不简单,他可不能草率。
顾梨:“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素来看不惯不平事而已。”
这话一出,不仅京兆尹松了口气,就连袁士恒脸上的表情也更嚣张了。
“好大的口气,没有身份背景就敢同本少爷叫板,看来你是真不想干活了!”
袁士恒当即讥笑嘲讽,转头对京兆尹说道:“大人,我父亲前几日才进宫见了太后娘娘,她可是十分关心我们的。”
京兆尹皱眉。
袁家他得罪不起,太后更是不能得罪。
他看向顾梨:“你所说的话无凭无据,本官劝你还是要考虑清楚,不要一意孤行,给自己和家人惹来杀身之祸。”
这话就带着几分提醒和警告了。
顾梨听出来了,却并不在意。
“我的家人嘛,他们都不是怕事的人,大人尽管断案便是。”
“你!”京兆尹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师爷接收到袁士恒的目光,便对着京兆尹献计。
附身过去小声道:“大人,这女子一看就是个普通人,随意打发了也不妨事。”
京兆尹蹙眉,他好歹也是京城一方的父母官,虽说袁家惹不起,但他也不能尸位素餐,什么都不干。
于是京兆尹一拍惊堂木,问袁士恒:“袁士恒,她所状告的可是事实?”
袁士恒一愣,没想到京兆尹竟然不按照套路来。
他哼道:“一个卖唱的女子而已,本少爷那是看得起她!”
京兆尹又问:“以下犯上,你可承认?”
“自然是不承认!我可从没说过一句对皇上不敬的话。”
袁士恒又不傻,就算他说过,也不会傻到当着京兆尹的面承认。
于是京兆尹看向顾梨:“你可有证据证明袁士恒以下犯上?”
顾梨想了想:“方才在府衙外面的那些人都可以作证。”
师爷哼笑开口:“可他们都不愿意作证,既然无人可以证明,那你就是诬告!诬告是什么罪名,你可担得起呀?”
“对!她就是诬告!想陷害本少爷。”
袁士恒也笑起来。
想跟他斗,也不打听打听,京城里最纨绔的公子哥儿就属他是头一个。
顾梨视线来回扫过师爷和袁士恒,再落在京兆尹脸上。
京兆尹等着顾梨的证据。
“我……我可以作证,袁士恒,他的确说过对皇上不敬的话。”
顾梨身后,卖唱女弱小的声音响起。
众人将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何人在说话?”师爷大喝了一声,吓得卖唱女一颤。
顾梨转头对她道:“你不用怕,大声说话就是。”
得到顾梨的鼓励,卖唱女吸了一口气,声音大了几分。
“民女可以证明,这位姑娘说的全是真的!”
“你个卖唱的,说的话谁会相信!你竟敢跟本少爷作对,我看你也不想活了!”
袁士恒当即怒了。
跋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又一个跟他作对的人。
说完,袁士恒直接冲着卖唱女过去,吓得卖唱女缩在顾梨身后。
锦心冷着脸一步跨过去,挡在顾梨前面。
袁士恒吃过锦心的亏,越过她们朝着卖唱女威胁道:“你等着!本少爷一定让你们在京城待不下去!”
卖唱女脸都白了,她知道这次之后就要换地方唱曲儿了,可没想到袁士恒竟然直言让她在京城待不下去。
“大人,袁士恒当着大人的面威胁证人,大人就这么看着吗?”
顾梨自己有的是办法对付袁士恒,但现在却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京兆尹也很为难,一边是得罪不起的贵人,另一边是他做官的信仰。
师爷也过来凑热闹,催促道:“大人,那可是袁家,您可不能在这时候犯糊涂呀。”
“袁士恒,你调戏女子,事为属实,你可认罪?”
京兆尹严肃的看向袁士恒。
袁士恒也惊住了,“京兆尹,你这是要治我的罪吗?我父亲和太后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让京兆尹不满皱眉:“放肆!本官秉公办案,就算你到了皇上面前,也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