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美云手中的骨瓷咖啡杯突然炸裂,滚烫的黑咖啡泼在波斯地毯上。
她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般转动:
“你说说陆西诀现在过得怎么样?”
赵明霏挑眉望着满地狼藉,指尖轻轻叩击沙发扶手:
“陆家最近可是喜事连连。陆太太上两个月刚诞下龙凤胎,陆西诀可是亲自设计了庄园式婴儿房,听说光是进口摇篮就价值百万。”
她故意拖长尾音,
“再过半个月,还要给流落在外的亲儿子举办认祖归宗宴,届时半个商界名流都会到场。”
“够了!”
许美云踉跄着扶住窗台,窗外的霓虹在她湿润的瞳孔里扭曲成血色。
“家庭幸福,儿女满堂?”
许美云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笑声,震得水晶吊灯微微发颤。
“哈哈哈哈,他家庭美满,儿女满堂,好……真的是太好了!”
“可是我呢?离婚后,我就一个人出国。”
“随后落到慕斯手上。”
“在这些资本大鳄眼里,我就是贱命一条。”
“我被当成一个玩物羞辱,而他陆西诀呢?忙着恋爱,忙着结婚,忙着生子,忙着全世界找儿女!”
“现在,他又办什么认亲宴会!”
“他这是要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她扯开高领衬衫,锁骨处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青白,
“这些伤疤,都是拜他们这些资本新贵所赐!”
赵明霏从手包里抽出真丝手帕擦拭溅到的咖啡渍,语气漫不经心:
“当年是你自己签的离婚协议,也是你主动退出陆家。现在摆出这副受害者的样子,倒显得矫情了。”
“矫情?”
许美云突然扑到沙发前,抓住赵明霏的手腕,
“你知道慕斯是怎么折磨我的吗?”
“他让我跪在碎玻璃上整理财务报表,用滚烫的雪茄在我背上烫出红衫资本的logo!”
“我过得那么惨!我怎么能看着陆西诀好过!”
赵明霏瞳孔微缩,猛地甩开她的手:
“你疯了!好不容易局势安稳下来,你又想干什么?”
“嫉妒这些,只会让你毁了自己,为什么不重新开始?”
“毁了又如何?”
许美云跌坐在地,抓起破碎的瓷片抵在咽喉,
“从我活在地狱里,看着他在阳光下有了新欢,我就想拖着他一起堕入地狱!”
许美云死死攥着破碎的咖啡杯,锋利的瓷片深深扎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在地毯上晕染出妖冶的红梅。
“疯子!”
“以后离我远点,我不想认识你!”
“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了!”
赵明霏此刻感觉到了许美云的癫狂,她脸色难看的离开。
办公室的落地镜映出许美云扭曲的面容,许美云突然爆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笑声里夹杂着压抑多年的绝望与疯狂。
她踉跄着扑到办公桌前,扯开抽屉,翻出珍藏多年的牛皮纸袋。
泛黄的照片散落一地——年少时的陆西诀穿着白衬衫。
订婚宴上,他为她戴上璀璨的钻戒。
还有那张被撕碎又拼贴的婚纱照,新郎的脸早已被她用红笔涂得面目全非。
\"陆西诀,你凭什么幸福?\"
许美云抓起照片狠狠撕碎,纸片如雪般飘落,
\"我在深渊里挣扎的时候,你却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伤口,
\"既然你要办认亲宴,那我就让它变成修罗场。\"
与此同时,陆家老宅灯火辉煌。
陆西诀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手中握着的手机传来赵明霏略显慌乱的声音。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红衫资本已经完蛋了。慕斯也完蛋了,老王,老严的仇我终于报了。\"
陆西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但很快脸色一沉,
\"但是,现在,许美云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会吞噬掉红衫资本?\"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赵明霏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沮丧:
\"老陆,我爸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赵老爷子已经死了!\"
陆西诀猛地转身,撞翻了一旁的花瓶。
花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是的,我爸死在了红衫资本的手上。\"
赵明霏哽咽着说道,
\"但为了不影响赵氏的安稳,这些年一直对外隐瞒了消息。”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谋划,筹划复仇。”
“这次能解决红衫资本,都是许美云在慕斯身边做间谍。”
“本来是我们赵家准备吞噬红衫的资产,没想到却被许美云反咬了一口。\"
陆西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想起多年前,许美云总是穿着素雅的连衣裙,安静地坐在他的书房里看书。
想起她在商业谈判中为他出谋划策的睿智模样。
更想起离婚那天,她转身离去时决然背影。
\"老陆,你得注意,许美云对你怨念很深。\"
赵明霏的声音带着担忧,
\"她在慕斯身边受了太多折磨,整个人已经......\"
\"我知道了。\"
陆西诀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得可怕。
他挂断电话,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全家福。
这个时候,周向北推门而入,白衬衫领口微敞,腕间还沾着消毒水的味道。
“爸,怎么了?”
周向北敏锐地捕捉到父亲紧绷的下颌线,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花盆。
陆西诀迅速将手机倒扣在桌面,喉结滚动着咽下复杂情绪: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他弯腰捡起碎片时,露出眼底转瞬即逝的疲惫。
周向北蹲下身帮忙,指腹擦过瓷片锋利的边缘:
“是不是红衫资本的事?我听说现在已经变成了美云资本……..”
“没事,这些你不用担心!”
“过几天爸身体好些,就给你准备认亲宴。”
陆西诀突然打断,指尖无意识揉捏。
那些关于许美云的惊涛骇浪,不该影响到儿子。
周向北愣了一瞬,随即笑了。
他伸手扶父亲起身,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
“这些事情不着急,您先好好休息。”
“不行!这是大事!我得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陆西诀的儿子!”
“你这几天出门,得好好订做几件西装。”
他佯装严肃地拍了拍儿子肩膀:
“可不能在宴会上丢了年轻人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