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北又一次被父亲陆西诀怒骂,那些尖锐的斥责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他的心窝。
他只是单纯想护家人周全,这份心思再正常不过。
可陆西诀,身为被人害死的王石磊的好兄弟、好大哥,满心都是复杂的复仇计划和局势权衡。
两人截然不同的立场,矛盾一触即发。
“你根本不懂当下的局势!”
陆西诀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吼声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周向北紧攥拳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我不管那么多,我不想看见你死!我妈伤心!”
激烈的争吵声响彻房间,火药味越来越浓。
终于,周向北怒火冲破理智,大声吼道:
“不可理喻!”
随后,他猛地转身,用力摔门而去,那声巨响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懑与无奈。
另一边,严格结束一天的忙碌回到家中。
严太太早已等候,满脸担忧地快步迎上前。
王家的惨案她已听说,恐惧如同浓重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
她害怕,害怕丈夫哪一天也会像王石磊那样,被无情的暗杀夺去生命。
“老严,最近千万少出门!老王的事太可怕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可怎么活呀?”
严太太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严格看着自己的妻子,心中暖意涌动。
这些年,妻子一直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把工作之外的应酬处理得妥妥帖帖,是无可替代的贤内助。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别担心,老陆已经准备反击了,今天还给我放了假。”
“咱们把家里的安保升级,明天多请几个保镖,钱不是问题,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最重要。”
两人轻声交谈着,试图在这动荡不安的局势里寻得一丝安宁。
很快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吃完晚饭。
严太太像往常一样开始收拾家务,严格注重隐私,所以家中没有请保姆。
严太太在别墅另一角的厨房认真收拾厨具,昏黄黯淡的灯光,给这个夜晚添了几分寂静。
然而,这份寂静瞬间被打破。
严太太正拿着抹布擦拭厨具,突然,厨房窗户外翻进来一个黑影。
严太太心里“咯噔”一下,本能感到危险。
她刚一扭头,还没看清黑影模样,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便狠狠捂住她的嘴。
“呜呜……”
她拼命挣扎,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可那只大手像铁箍一样,死死勒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老婆!怎么了……”
严格听到动静,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快步冲向厨房。
可就在这时,背后猛地袭来一股巨力,他整个人被重重砸倒在地。
严格想要扭头查看,黑暗中突然伸出几只手,如鬼魅般将他死死按住。
严格被按倒在地,脸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恐惧和愤怒在心底翻涌。
束缚带迅速缠上他的身体,他眼睁睁看着妻子被人押着走进视线。
与此同时,楼上响起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他们的孩子被一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人提在手中。
严格和严太太瞬间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严格声嘶力竭地嘶吼: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快放了我孩子!”
然而,黑衣人充耳不闻,沉默着把一家人聚在一起。
随后他们用绳子紧紧捆绑,每一圈都勒得极紧,不留一丝挣脱的可能。
孩子被吓得放声大哭:
“呜呜呜!爸爸妈妈,我好害怕!”
那稚嫩无助的哭声,像重锤狠狠砸在严格心上,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成粉末。
严格冲着黑衣人怒吼:
“祸不及妻儿!对方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十倍!只要放了我老婆孩子!”
但黑衣人毫无反应,仿佛他们只是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只见一个黑衣人掏出一罐液体,瓶子打开的瞬间,浓烈刺鼻的汽油味弥漫开来。
严格瞳孔骤缩,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做!”
他疯狂挣扎,身体扭动得几乎要脱力,却无法撼动分毫。
黑衣人毫不留情,将汽油浇在一家三口头上,刺鼻气味呛得他们剧烈咳嗽。
严格眼中满是绝望,他清楚,死亡的阴影已笼罩全家。
这时,一个黑衣人点燃打火机,那跳跃的火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却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打火机被无情扔出,“轰!”大火瞬间腾起,炽热的火焰如贪婪的恶魔,瞬间将他们吞噬。
“你们这群畜生,都不得好死!”
严格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甘。
在漆黑的夜里,严格家客厅燃起熊熊大火。
陆西诀独自待在家中书房,这几日发生的事如千斤重担,压得他心力交瘁。
灯光昏黄,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桌上堆满了文件,他正对着这些资料。
突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划破寂静。
陆西诀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是助理打来的。
刚接通,助理那带着哭腔、焦急万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陆总,严总死了!一家三口被人绑住,活活用汽油烧死!”
一瞬间,陆西诀感觉有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一股子滔天恨意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燃烧。
“畜生!”
他声嘶力竭地大骂,,心中的愤怒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
他猛地起身,双手用力,将面前的书桌掀翻在地,桌上的文件、摆件散落一地。
他悲痛得浑身止不住地战栗,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严格一家的音容笑貌,曾经相处的场景像走马灯般闪现。
先是王石磊,再是严格!
红衫资本这是想把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都害死!
听见书房里剧烈的动静,郝红梅和周向北赶忙跑进来查看。
只见书房一片狼藉,陆西诀站在中间,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野兽。
“老陆,你这是怎么了?”
郝红梅满脸关切,急忙问道。
陆西诀却像是根本没听见,脑子里面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恨不得立刻杀了慕斯,还有红衫资本所有相关的人。
在他心里,这些人就是不折不扣的禽兽,是夺走他兄弟和家人生命的恶魔。
他不顾一切地直接冲了出去,脚步踉跄却又无比坚决。
郝红梅被陆西诀这猛地一撞,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磕碰到门槛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妈,你没事吧!”
周向北眼疾手快,赶紧扶住母亲,满脸担忧地查看她的伤势。
郝红梅强忍着磕碰的疼痛,眉头紧皱,心急如焚地说道:
“向北,你赶快跟上你爸!这么晚出门,他又这么冲动,我担心他一个人不安全。”
周向北看了看母亲,又望向父亲离去的方向,咬了咬牙,扶稳母亲后,转身赶紧追了出去。
他知道,此刻父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急需有人在身边劝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