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侠的内功深厚,着实惊人,竟能在这大热天里凭空生成寒冰……”
沙通天并不知道陈长安这是什么意思,但却不耽误他开口赞美,就他们这种水平,看到内力化冰这种高明手法,自然是心生震惊。
然而他还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陈长安手腕轻轻一抖,那一片冰晶便一分为二,分别向两人射来。
沙通天和侯通海甚至还没想着躲开,那两片冰晶便已然射入了他们体内。
下一秒,如同万蚁噬心,难言的奇痒与剧痛蔓延全身。
陈长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侯通海在地上疯狂的打着滚,撕心裂肺的叫着,双手在身上抓挠出了一道道血线。
沙通天的内力比侯通海高一些,强忍着痛楚,趁着意识还清醒,跪倒在地上,疯狂的磕着头。
“陈少侠饶命,在下知无不言……陈少侠饶命…”
陈长安又悠哉的饮了两口茶,这才弹出两道气劲,那两道劲力,入体,沙通天和侯通海便感觉身体一轻,奇痒与剧痛瞬间褪去。
就像是在沙漠干渴了三天的人喝到了山间清冽的甘泉,这一瞬间甚至让两人产生了莫名的满足感。
“说吧。”
陈长安把茶杯放下,看向了沙通天。
沙通天的武功其实比柯镇恶还要高上一点,他舍弃了黄河水盗的身份,带着师弟侯通海和弟子黄河四鬼来投靠完颜洪烈,甚至还把彭连虎也带了过来,因此深得完颜洪烈的信任。
若是能够收服沙通天,让他留在完颜洪烈身边,对陈长安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人愿意认少侠为主,以后任凭驱驰,还望主人怜悯,收了那生死符!”
沙通天磕头如捣蒜,此时他也反应过来,刚刚那道薄薄的冰片,便是天山灵鹫宫大名鼎鼎的生死符了。
陈长安在江湖上名声正盛,杨康对他颇为关注,自然收集了许多他的消息,而这些消息大部分都是王府门客去收集的。
陈长安在龙峪湾用出了天山折梅手,杨康便猜测他与天山童姥有十分密切的关系,而且与沙通天等人讨论过,所以沙通天能认出生死符也就不意外了。
“你倒是好见识。”
陈长安轻笑了一声,说道:
“这生死符一旦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沙通天和刚缓过来的侯通海闻言,皆是脸色狂变,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嘴里也哀嚎着乞求陈长安放过。
陈长安一摆手,止住了两人的声音。
“只要你二人忠心为我办事,生死符便不会再发作,起来吧,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这里毕竟是赵王府,两人在地上跪着,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也不太好,陈长安便让两人起身。
沙通天也知道陈长安留下手段控制他,不会轻易解除,也只能苦涩一笑,和侯通海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在一旁坐下。
缓了一会儿,沙通天才开口,把这段时间王府里发生的大事讲了一遍。
赵王府的核心人物就只有完颜洪烈和杨康,剩下的便是那些门客,玩家只有门客弟子和普通下人,所以论坛上相关消息较少。
而沙通天却是王府前三的门客,自然知道许多消息。
前段时间,因为担心欧阳锋的报复,完颜洪烈带着杨康躲进了皇宫,陈长安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露出了沉思之色。
只从这一点就能猜出,大金皇宫里有强者存在,至少也是能够应对欧阳锋的人物!
可惜事关皇宫隐秘,沙通天也不知道那高手的姓名。
除此之外,便是陈长安最关心的京都黑市的后续。
四名大宗师在京都外围交手,此事大金皇室定然不会坐视不管,而完颜洪烈也定然会收集消息。
而听到陈长安询问此事,沙通天也是知无不言。
“那日动手的四人,分别是六指琴魔黄东,葵花老祖以及天宗的两位阎罗使,那两名阎罗使身份不详,但现场有人听葵花老祖叫出二人身份,说是逍遥侯和原随云。”
沙通天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大堆,陈长安也逐渐理清了那夜的情况。
真武七截剑被黄东和葵花老祖抢走,不过黄东也受了重伤。
虽说逍遥侯和原随云更想抓住葵花老祖,但是葵花宝典以速度见长,在黄东的干扰之下,两人甚至碰不到葵花老祖的衣角。
因此两人便联手对付黄东,据说那魔兵天魔琴都被打碎了三根琴弦。
“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
陈长安那日在翠微山见了逍遥侯,便知道他受伤不轻。
而逍遥侯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受伤这么重,黄东和葵花老祖又岂能全身而退?
“我想,完颜洪烈应该有暗中收集黄东的消息吧?”
陈长安看向两人,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大宗师之间交手,一旦出现这等重伤,便不是短时间内能治好的,尤其是大宗师造成的内伤,更不容易轻除治愈。
虽然距离那一战已经过去了七个月之久,但是黄东的伤势却未必痊愈。
对方受伤的前三个月定然是最谨慎的,而现在过去了七个月,却不会有之前那般警惕。
沙通天眼底闪过一抹骇然,显然也猜到了陈长安的想法,低下头,恭声答道:
“黄东受伤后便消失不见,不过数月前,我们在百望山内发现了一些端倪…王爷说,后续会交给宫中之人探查…虽然后来王爷并未明说,但依属下猜测,黄东便躲藏在百望山中。”
黄东隐居之地虽然隐秘,但是却也瞒不过有心人,他受伤颇重,自然不敢回去,京都繁华,各种宝药都不稀缺,躲在附近也是正常。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陈长安便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在门口时轻轻顿住脚步。
“日后你二人便继续留在王府为我收集消息,若是有特别重要的消息,我若不在,便可差人送去擂鼓山。”
“是!”
两人赶紧应是,再抬头时,陈长安已然离开了院子。
“呼!”
两人都是浑身一松,再次瘫软在凳子上。
“师兄,我们…”
侯通海看向沙通天,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沙通天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声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那生死符我却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虽说对不起王爷和小王爷的知遇之恩,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