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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蜂鸣声骤然划破死寂,急救室的红灯突然转为刺目的白光。江骁浑身一震,像被电流击中般猛地从地上撑起,胃部的绞痛瞬间被抛诸脑后。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一阵风扑面而来,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金属滑轮滚动的声响在他听来如同惊雷。

“家属!家属在哪里!”护士推着病床疾步而出,床单下隐约可见棠棠苍白如纸的脸。江骁踉跄着扑上前,膝盖重重磕在地面,却浑然不觉疼痛。他颤抖着伸手想触碰棠棠的手,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我在...我在这儿!”

棠棠睫毛轻颤,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江骁狼狈又焦急的模样,干涸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江骁立刻将耳朵贴到她唇边,听见她气若游丝的声音:“宝宝...宝宝...”他瞬间红了眼眶,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哽咽:“宝宝没事,你也没事,我们都好好的...”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严肃:“孕妇有先兆流产迹象,但目前已经稳定。病人身体虚弱,需要密切观察。”江骁不住点头,目光始终锁在棠棠脸上,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直到护士将病床推进病房,他才如梦初醒般起身,却因跪坐太久双腿发麻,险些摔倒在地。他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跌跌撞撞地跟着走进病房,心中默念:谢天谢地,你们都还在,真好。

消毒水的气味里,医生的叮嘱像隔着毛玻璃般模糊。江骁机械地点头,目光却始终黏在病床上。棠棠裹着洁白的被子,侧脸对着窗沿洒进的夕阳,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却始终不肯转过来。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江骁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又在距离她指尖半寸处僵住。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沙哑的字句:\"医生说宝宝...宝宝没事...\"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突然发颤,眼眶又泛起红意。

棠棠睫毛剧烈颤动,却固执地将脸埋进枕头更深。她攥着被角的手指关节泛白,江骁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留置针,胶布边缘压出的红痕刺得他心脏抽痛。\"是我混蛋...\"他哽咽着,额头轻轻抵在她手背,滚烫的泪滴落在输液贴的透明胶带上,\"我不该喝冰饮料,不该赌气骑非要单车,更不该让你气到肚子疼...\"

病房陷入漫长的沉默,只有江骁压抑的抽气声。当夕阳的余晖在墙面缩成窄窄的金边时,棠棠终于动了动,闷声吐出带着鼻音的字句:\"胃还疼吗?\"话一出口,她自己先红了眼眶。江骁慌忙抬头,布满血丝的眼里亮起光,却又在触及她泛红的眼角时,鼻子酸涩得几乎喘不过气。

江骁慌忙用袖口蹭掉眼角的湿意,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轻轻握住棠棠的手,刻意将掌心的冷汗藏在被褥下,声音轻快得发颤:\"早不疼啦!就是被医生逼着打了两针,现在活蹦乱跳的!\"说着还虚虚抬了抬手臂,却扯动胃部伤口,疼得眉峰骤然拧紧。

他生怕棠棠看出端倪,立刻转移话题,小心翼翼抚上她还裹着纱布的手背:\"倒是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买遍整条街的甜品赔罪!\"指甲无意识抠着床单,余光却紧盯着监护仪跳动的数字,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床上人。当棠棠皱着眉要起身查看他情况时,江骁几乎是扑过去按住她肩膀,连珠炮似的说道:\"真的没事!再乱动宝宝该生气了!\"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却把所有疼痛都藏进了故作轻松的语气里。

江骁的笑容在棠棠突然伸出的手前僵住。她苍白纤细的手指径直探进他敞开的衬衣下摆,指尖触到他紧绷如弦的腹肌时,男人猛地颤了一下。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棠棠的指尖慢慢向上游走,终于停在胃部位置——那里的皮肤冷得惊人,肌肉痉挛般抽搐着,隔着薄薄的皮肤都能感受到翻涌的疼痛。

\"你先起来。\"棠棠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江骁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她突然攥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里,\"站的离我近一点。\"当她的掌心完全覆上他痉挛的胃部时,江骁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这细微的声响像根刺,狠狠扎进棠棠眼底。

\"滚出去。\"她突然甩开他的手,偏过头不再看他。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砸在枕头上,洇开深色的水痕,\"每次都这样,疼得要死还硬撑......你当自己是铁打的?\"声音里裹着未愈的沙哑,却比最锋利的刀还伤人。江骁僵在原地,看着她剧烈起伏的肩头,胃部的绞痛突然变得不值一提——此刻从心口蔓延开的钝痛,才足以将他溺毙。

江骁踉跄着扶住床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原本苍白的脸更没了血色。胃部传来的绞痛如汹涌潮水,却不及她一句\"滚出去\"带来的刺痛。他扑通一声跪坐在床边,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衣角,又在半空僵住:\"棠棠求你,别赶我走......\"声音破碎得像是即将溺亡之人的呜咽。

泪水不受控地滚落,滴在棠棠被角上。他死死攥着床单,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她最后的温度:\"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疼......可你刚从鬼门关走一遭,让我守着你好不好?\"喉间泛起血腥味,不知是胃酸上涌还是心碎成渣,\"我保证不疼了,你别不要我......\"

棠棠猛地掀开被子坐起,监护仪的导线被扯得叮当乱响。她泛红的眼眶里燃着两簇怒火,却因刚手术完的虚弱而颤抖得厉害:“医生说我不能情绪激动,你出去!”颤抖的手指着病房门,声音里混着哭腔和压抑的崩溃,“你非要看着我再被推进急救室才甘心吗?”

江骁的膝盖重重磕在床脚,疼得眼前发黑,却仍固执地往前蹭了半寸。他看见棠棠手腕处还留着滞留针的淤青,苍白的嘴唇因愤怒而颤抖,突然觉得连呼吸都是错。“我不动了,我就在这儿。”他跪在原地举起双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我跪着守着你,不说话,行吗?”

病房陷入死寂,唯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棠棠别过脸,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只剩后脑勺对着江骁。他僵在床边,跪着的双腿早已发麻,胃部的绞痛却如潮水般卷土重来——止痛药的效力正一分一秒消逝,痉挛的疼痛从胃袋蔓延至胸腔,每呼吸一下都似有钢针在搅动内脏。

冷汗顺着他的下颌线大颗大颗砸在床单上,江骁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动床上的人,只能将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新的疼痛压制翻涌的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又被他生生咽回喉咙深处。

余光瞥见棠棠起伏的背影,江骁强迫自己坐直身体,用最后的力气撑起微笑。即便疼得眼前发黑,他仍固执地凝视着她的方向,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痛苦都挡在两人之间。

突然一阵急痛,江骁弓起脊背,喉间发出压抑的闷哼。胃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又猛地绞紧,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手指深深抠进床沿,关节泛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因痛苦而剧烈颤抖。

他强撑着不发出更大的声响,生怕惊动了床上的棠棠。可这阵突如其来的急痛太过汹涌,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畔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却在即将碰到床面时,用手狠狠抵住腹部,将所有呜咽都吞咽进喉咙深处,只剩急促又破碎的喘息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

冷汗顺着江骁下颌线坠入领口,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胃部痉挛如绞索越勒越紧,突然,一阵尖锐的肠鸣声划破死寂的病房,像某种难堪的嘲笑。他惊恐地僵住——比疼痛更可怕的,是被棠棠发现自己狼狈至极的模样。

蜷缩在床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他慌乱扯过外套盖住腹部,试图压制那阵没完没了的声响。余光瞥见棠棠被子下微微起伏的轮廓,她明明醒着,却始终保持着背对的姿势。江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胃酸涌上喉头,止痛针失效后的灼烧感与此刻的难堪绞成乱麻,连呼吸都成了折磨。

肠鸣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将他最后的尊严碾碎。他将脸埋进膝盖,整个人蜷成更小的弧度,却听见身旁传来被褥窸窣响动。不敢回头确认,只能任由冷汗浸透的衬衫黏在胃部的旧疤上,疼痛与羞耻感在寂静中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