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
收到温嘉月的回信,温若欢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姐姐啊姐姐,你还是这么蠢,简直蠢到无可救药了!
温若欢将蚀骨散贴身放好,让丫鬟收拾包袱,又去跟爹娘说了一声。
关上门,她压抑着兴奋悄声开口:“爹爹,娘亲,我马上就要进侯府了!”
张氏叹了口气:“欢儿啊,你只是去侯府小住几日而已,你姐夫又不在,怎么还这么高兴?”
她愁啊,女儿眼看着就十七了,还没许配人家,不知听了多少闲言碎语了。
张氏也动过让女儿嫁给别人的心思,但那些人家都不够好,挑挑拣拣,还是景安侯府最好。
她的女儿,不能比温嘉月嫁的门第低!
既然不能再高了,那就必须和她嫁的一样。
“娘,这次可不一样,”温若欢神秘道,“等姐夫回京,我就能进门了。”
张氏一听这话,忙问:“欢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这你就别管了,”温若欢得意道,“总之,我有的是法子让姐夫娶我进门。”
张氏皱眉问:“到底什么法子,娘帮你参谋参谋。”
温若欢忍不住透露:“长公主殿下亲自交代的法子,娘亲可还有异议?”
张氏骇然道:“长公主?”
一直没说话的温父也惊道:“欢儿,你、你答应长公主什么了?”
温若欢想将计划说出来,但瞧见爹爹,她还是歇了心思。
毕竟他也是温嘉月的父亲,万一将此事捅出去就不好了。
她挥挥手:“爹爹,娘亲,我先走了,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对了,记得帮我把嫁妆准备好!”
她迈着欢快的步调离开了,坐上前往景安侯府的马车。
走到半路,马车停了下,紧接着便坐上一个戴着幕篱的女人。
她警惕地问:“你是谁?”
“连本宫也不认得了?”李知澜淡漠道,“本宫交代的事,你可都记清了?”
这种时候,她本该避嫌,不该出现,但她实在信不过温若欢,只得亲自过来叮嘱几句。
温若欢松了口气,瞄了眼她腰间的荷包,这才说道:“回长公主的话,臣女全都记住了。”
“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李知澜道,“至少五日之后再下药。”
温若欢不以为意,差个一日两日的,有什么区别?
似是知晓她的想法,李知澜道:“本宫必须确保沈大人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在长安,才好让温嘉月像得了风寒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你明不明白?”
温若欢应声道:“臣女明白,臣女全都听您的。”
“别以为本宫这段时日会闲着,”李知澜淡淡道,“本宫得保证这半个月里,沈大人不会收到温嘉月的消息。你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机会只有一次,不要让本宫失望。”
“是。”
马车拐进小巷,停了下来。
李知澜悄无声息地下了马车,如来时一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温若欢神色自若地将李知澜的荷包收进袖口里去。
这是她特意跟哥哥温若谦学的,他逛青楼时最爱拿妓子的荷包,神不知鬼不觉地便能将荷包取下来,然后逗人取乐。
她苦练多日,终于学会了。
她眼里闪过暗芒,长公主想独善其身?做梦!
过了两刻钟,终于到达景安侯府。
进府之后,温若欢将荷包和蚀骨散藏进客房,带上一小瓶桂花酒便去找温嘉月了。
“姐姐,我好累呀,”她撒娇道,“这一路上真是颠簸,差点把我的骨头颠散了。”
温嘉月闻到她身上明显不属于她的气息,微微扬眉,刚见过李知澜?
她不动声色地开口:“你才多大年纪,哪有这么夸张,坐下歇歇就好了。”
温若欢点点头,将桂花酒拿出来。
“姐姐,上次你没来得及喝,我只好把酒收起来了,这次你一定得尝尝。”
她特意说上次的酒还在她这里,就是怕有人会拿出真的,对她不利。
温嘉月也听了出来,她的重音在“把酒收起来”,而不是后面那句。
难道有人把酒给拿走了?温嘉月若有所思,但假装没听出来,笑盈盈道:“好啊,我尝尝。”
趁着温若欢低头倒酒的功夫,她给如意使了个眼色。
虽然这酒里没有蚀骨散,但温若欢经手的东西,她都不会入口了。
如意立刻为难地开口:“夫人,恕奴婢多嘴,您癸水方至,不宜饮酒。”
温嘉月笑盈盈道:“无碍的,欢儿的心意更重要,我只尝一口,不多喝。”
“不行的夫人,”如意着急道,“您上次小日子来的时候便喝酒了,腹痛许久,您不能再喝了。”
温嘉月苦恼道:“可是这是欢儿亲自酿的酒,若是我不喝,多不给面子。”
主仆俩一唱一和,只等着温若欢开口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温若欢也只能体贴道:“姐姐,你还是别喝了,过几日再喝也是一样的,说不定味道更加醇厚了。”
这次喝不喝都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欢儿,真是对不住,”温嘉月歉然道,“我上次没喝,这次又没喝,真是白费了你的心意。”
见她如此愧疚,温若欢心里得意不已。
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温嘉月玩得团团转,真是有意思。
她这么信任她,过几日下药,还有什么发愁的呢?
“一路劳累,欢儿应该也饿了,”温嘉月吩咐道,“如意,你去传膳吧。”
说着她挽起温若欢的手臂,笑盈盈道:“许久没有单独与你一同用膳了,一会儿咱们姐妹俩好好叙叙旧。”
温若欢正想应好,忽的瞥见温嘉月后颈肌肤上微红的痕迹,细看似乎还有牙印。
她懵了下,一脸天真地问:“姐姐,你这是被昭昭咬了吗?”
温嘉月连忙拉高衣裳,面色有些窘迫。
“昭昭哪有这么整齐的牙齿,还不是你姐夫……”她欲言又止,“算了,还是不提了,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听这些话?”
温若欢闻言,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