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打起先代首领,拳拳到肉,没几下就将拎着巨大镰刀的老人家锤进了地里。
“要跟地面好好处好关系啊,老爷子!”
中原中也在将先代的身体压进地里,蛛网一样的裂痕从他用力的地方蔓延开来,他没有停手,而是再次加大了力度。
“就连这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身体也要再度陷入沉寂了吗?”
“不过,还算干得不错的,小鬼……”
在先代彻底动不了之后,中原中也仰起头看向太宰治那边。
封住手下了!趁现在,上啊太宰!”
“不用你说!”
太宰治早就避开了他们俩打斗的范围,借建筑碎片遮住自己的身形,高高抡起拳头,向兰波那边逼近。
他的瞳眸不再是之前的迷茫和浑浊,原本的一点虚妄的亮光变成了雨后初晴才有的,天空般的澄澈。
是谁都不曾得到的,只有决定要活下去的人才会有的,苍穹的光辉。
与中原中也这边的碾压式打法不同,本就不擅长体术的太宰治在面对兰波时并没有完成他计划里预期的结果。
脚下的地面骤然往后一拉,在太宰治的拳头即将击中兰波时,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被再次拉远。
世界也仿佛在那瞬间开始下坠。
深红色的光芒绕过太宰治将整个世界覆盖住,建筑物消失,地面消失,就连重力也消失了。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空间搅拌,撕裂,化为碎片漂浮在周围。
太宰治站在兰波不远处,脸色算不上好看,中原中也脸上也是一样的表情。
“我可是操纵亚空间的异能者,那我当然也能操纵包含在其中的万物……太宰君,你再怎么是我的天敌,改变你站立着的大地、移动的距离,你的拳头就碰不到我。只要你碰不到我,那你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地面被剜起,建筑物破碎,太宰治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浮于深红的大气之中。
看着眼前算得上世界毁灭的景象,太宰治听到兰波嘴里那个“普通人”,眼里亮起的光芒黯淡下去片刻,却在看到在奋力赶过来的中原中也时再度亮起。
“中也君,看看周围,你不觉得熟悉吗?”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像是站在巨大树叶上的两只小蚂蚁,兰波漂浮在空中,以世界主宰的姿势,任由自己的衣角被空间中的罡风吹得猎猎作响,脸色却是一副追忆的表情。
“你曾来过这里的,就在八年前。”
八年前接到任务的兰波带着他的搭档横越大洋来到这个小国,在研究所里找到了军方正在研究的东西,但得手打算逃离之际遇到了意外。
什么意外,兰波想不起来了,但他知道,就是因为这场意外让“荒霸吐”有了人格,也是因为这场意外让他失去记忆和搭档的踪迹。
兰堂想要将中原中也重新吸收为异能,是为了找到自己的搭档。
只要拿到中原中也的记忆,他就能将尸体异能化,掌握亲友现在的线索,去填补那失去的八年,拯救自己的亲友。
“原来如此呢……全都是为了那个搭档吗?背叛黑手党也好,先代复活的传闻也好,这场战斗也是……稍微有些难以置信呢。”
太宰脱力般地说道,这样的情绪他没体会过,对兰波在横滨掀起大波的原因也不能理解。
但在“羊”里作为羊之王的中原中也有不一样的感受。
“你这个混蛋当然理解不了,为了同伴抛弃一切,作为赌上性命的理由,可算是极度正当的类型啊……这个动机,对于敌人而言足够了。”
中原中也郑重起来,将异能集中在两手间,拳头的质量增大,拳头周围的空间被压缩后也发出了让人牙酸的震颤声。
“作为你坦诚的回报,也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那就让你知道我为什么打架时会将双手封印起来的原因吧。”
中原中也站在建筑碎片的边沿,看着兰波,向空无一物的空中踏出一步。
覆盖全身的重力异能捕捉到空中微小的尘埃,支撑起中原中也的身体,但在外人看起来,中原中也一只脚踩上虚空。
而后抬脚又踏上下一片虚空。
就这样,似是登上看不见的台阶,中原中也一步步朝着兰堂走去。
“我从没有在打架上输过,也从未陷入千钧一发的事态中……”
中原中也一边拾“阶”而上,一边发出轻笑。
“当然这有我不是人类的原因。我这份人格,也就是你口中的安全装置不过是在那熔矿炉一样的巨大力量聚合边缘,贴着的装饰而已。”
“因为这种难以言明的情感,我封闭了双手。这样一来,终有一天快要输掉的局面会来临。”
“为了保护自己的时候会来临……这样一来,对不过是装饰的我,对并非这副身体的主人的我这一人类来说,多少会涌现出些许眷恋啊”
中原中也猛然一蹬,踩着虚空扬起双臂,像一只能够撕裂夜空的猛禽,直直奔着同样处于半空的兰波而去。
今天这一战,是他生平所遇到的,危险性最高的一战了,就连他也不能打包票说自己能够活下去,所以,有些东西也没了坚持的必要了。
在中原中也的正前方,无数的空间挤压着扑上来,但中原中也这次没选择避让,而是捏紧拳头,直接轰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
伴着衣服与血肉绽开的声响,中也冲破了空间波。
全身布满裂伤,无数地方流着血,但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没有减慢。
像血色的流星,哪怕身后拖着长长的,由流出的血滴构成的拖尾,全身的骨骼都发出即将崩溃的悲鸣,但中原中也嘴角却扬起异常兴奋和恐怖的笑。
他和兰波的之间的距离已经无限度被中原中也的自杀式袭击拉近,来不及调动空间来再做防御,就连召唤先代那算得上破旧的身体来当挡箭牌也来不及了。
中原中也像离弦的箭,一拳洞穿了兰波的腹部。
失去先手的兰波在近身搏斗上完全被中原中也压着打,像是想要抒发之前积攒在火气,也是对兰波搞事原因的尊重,中原中也没留手,各种攻击加上他被重力异能加持过后几乎只留下残影的速度,让兰波无法招架。
随着中原中也的最后一击,漂浮在半空的兰波被一记针对胸口的前踢锤进了一旁的地面上。
烟尘四起。
这是暴力的美学,是只有中原中也才能完成的作品。
“好厉害……”
不能滞空,在地上注视了全过程的太宰治惊讶地低喃道。
中原中也也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脱力般的跪了下去用两手撑住地面支撑身体。
急促的呼吸恢复不了他刚刚闪电般攻击所消耗的体力,他就那样跪着,想要尽力的恢复一点力气。
但当烟尘散去时,看到那个只有衣角微脏的身影时,哪怕早有预料,他还是忍不住低骂了一声。】
“这已经不算人了吧?”
中原中也那样的攻击,遇到一个防御低一点的,估计都被打成肉泥了。
但站在中原中也对面的青年身上没有一点伤口,脸上也没有痛苦的样子,只有平静。
看向中原中也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个估得上价的商品。
哪怕是不关心中原中也的琴酒此刻的眉心都拧了起来。
无他。
现在的据面找不到一点能让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绝地翻盘的机会。
空间系太无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