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游戏里的风格帮我……设计一套衣服？”
服务员小姐姐的话让小艾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呀？”
“她的意思大概就是《水瓶宫时代》的服装设计师和美术觉得你本人很可爱，所以希望为你在现实中设计专属的衣服。”
一边的策划吕鹏飞解释道：“不是现实世界中的衣服，我们都知道，咱们现实中的衣服……对吧，不但要注重美感，还要得体，所以现实中衣服的设计没有游戏里那么放得开，游戏里角色的衣服一般都很有个人风格，像不对称袜子啦，腿环啦，蝴蝶主题的连衣裙呀，或者特制的小高跟什么的。”
“简单来说就是，假如我们在游戏里新增一个‘嘉兰艾尔’角色的话，我们会为这个角色设计她的属性、武器和制服，那些设计师设计好了直接将设计方案交给工厂那边把衣服做出来，而不是给建模师。”
李大荣帮着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咱们设计师的职业病犯了，看到超级可爱的女孩子就忍不住想要帮忙设计合适的衣服。”
“可是游戏里的嘉兰小姐不是有专属制服了吗？还挺好辨认的。”
易遥听得一头雾水：“那套衣服小爱尔也有，类似睡裙的小吊带，搭配软拖鞋，最近这身cos服都卖爆了，无论是去漫展出cos还是居家穿着都没问题，为什么还要额外设计一套呀？”
“不是设计游戏里嘉兰小姐的衣服，而是给小艾尔……咳咳，嘉兰艾尔同学专门设计一套新衣服，虽然是按照游戏风格来设计，但是和游戏没关系。”
吕鹏飞伸出手比划道：“就像你……比如说我是个画师，我平时的工作是给游戏角色画插画，然后我今天在公司看到了一个超级可爱的女孩子，我就跟那个女孩子说，可以站在这边让我画一张吗？免费的，画完后送你。”
“哦，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易遥恍然大悟：“意思是《水瓶宫时代》负责设计角色服装的服装设计师因为小艾尔太可爱，所以想要为她设计一套类似游戏里的服装对吧？”
“对，就这个意思。”
服务员小姐姐笑道：“因为听说小艾尔来这边玩，现在那几个服装设计师小姐姐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估计还有十来分钟就到。”
“啊……”
小艾尔有些不好意思：“果然还是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吕鹏飞连连摇头：“小家伙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搞好游戏、接待来访的玩家都是我们工作的内容，设计师小姐姐那边的话纯粹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她们才过来的。”
“小艾尔在网上真的很火呢，好多人都说，每天下班后回到家，光是看一会儿你的视频就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治愈，工作一天的疲劳连带着也减轻了不少。”
服务员掩嘴笑道：“有没有考虑出道当偶像呀？”
“这个……”
小艾尔感觉自己的小脸有些发烫：“偶像什么的就不用啦，我目前还、还是以学习为主。”
其实在另一个和地球类似的世界，小艾尔确实以“神明”的身份当过一段时间的“偶像”，但是不得不说，当时在那边“偶像”的体验并不是很好，不但后台私信爆炸，相关视频的评论区更是吵得不可开交，她不是很喜欢那个氛围。
小艾尔还是更愿意像现在这样，每天上上课，课间和大家聊聊天，放学后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然后和普通人一样进纸箱子里睡觉，结束平平淡淡的一天。
“你刚才不还说自己是神明嘛，怎么，这就又变回初中生啦？”
看到小艾尔因为自己的提议而有些害羞，吕鹏飞哈哈一笑：“开玩笑的，偶像什么的我们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这么小的孩子当不了偶像的吧？”
李大荣接话道：“别的不说，直播间都不能开，炮姐网上也不能申请创作激励。”
“当偶像不一定只能直播呀，你看现在像小艾尔这样，随便在漫展上变几个魔术，和粉丝互动一下，不还是火了？”
吕鹏飞露出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据我所知，我们隔壁城市也有一个小明星，她的父母是富二代，每到节假日就带着小孩满世界旅行，现在不光是那对夫妻，连小朋友在网上都收获了不少粉丝。”
“像这种的没有参考价值呀。”
李大荣哭笑不得：“你都说了是富二代了，富二代还需要当什么偶像，别人纯粹就是体验生活顺便拍视频记录一下的，那些视频和流量能赚多少钱，能带来多少人气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好吧？”
“嗯，那个，我先确认一下哦……”
见两人还真的因为要不要当偶像的事情争论起来了，小艾尔放下了怀里的奶茶：“你们都是《水瓶宫时代》的官方工作人员，也就是上京市互动娱乐局的公务员，对吧？”
“公务员谈不上，不过我们确实是为老百姓服务的。”
吕鹏飞点点头：“我们服务的对象大都是青少年和社会群体，为的就是让大家都能玩上轻松快乐的游戏，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是《水瓶宫时代》正式的员工吗？”
“是的。”
“那关于《水瓶宫时代》开发的背景两位策划哥哥都知道多少呀？她真的是国家开发并运营的吗？”
“《水瓶宫时代》是上京互动娱乐局用了3年时间开发，并持续运营了2年的游戏，连游戏引擎本身都是自研的，目前由上京市互动娱乐局也就是我们在运营。”
吕鹏飞想了想：“这两年有不少人都向我们询问过类似的问题，理论上……上京互动娱乐局确实是国家机构，但你说这游戏算不算国家开发的，我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只能说可以这么认为。”
“是的，小妹妹你把上京市互动娱乐局当成教育局一样的机构应该就能理解了。”
李大荣凑了过来：“上京市教育局受国家管理，但是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比如某天教育局安排一些工作人员到你们学校考察教学情况，你不能说这是国家的安排。”
“游戏也是一样，上京互动娱乐局背后是国家，但是我们不能……笼统地说《水瓶宫时代》就是国家开发并运营的游戏，这两者不是一个概念。”
“嗯，能确认《水瓶宫时代》这游戏的出现和国家有关就行。”
听完解释，小艾尔重新抱起奶茶喝了一口：“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在全国各地增设“数据研究小组”监控社会压力指数和走向，开发并运营《水瓶宫时代》这样的全民游戏缓和社会矛盾，这些都属于地球上相当明显的“变数”。
小艾尔曾经使用过自己的能力对人类社会进行过模拟和推演，当时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推演，都推演不出存在“数据研究小组”以及“国家运营游戏”这两个变数的未来。
一旦人类社会进入到这个阶段，基本上就等于进入了慢性死亡时期。
这个时期人人自危，不会想着当什么英雄拯救人类，更不可能想出类似“成立数据研究小组”和“国家开发游戏缓解压力”这样的主意，哪怕有人提出来也无法执行。
神秘河那边几乎所有类似地球的世界都是如此。
有些世界可能确实演化出了一些研究数据的机构，但不会像这边的“数据研究小组”这么正规，国家方面也不可能会拨款专门研究这个。
也就是说，小艾尔生活的地球这边存在某种外力，或者某个“高人”介入了大概率会迈向“毁灭”的人类社会。
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或者说，谁有能力和资格做到这点？
要知道世界上能以一己之力干扰某个国家，尤其是这种东方大国决策的人，几乎不存在。
除非她是和小艾尔一样来自同一阶层的神明，甚至是……神秘河的创造者。
神秘河存在创造者吗？
从发现神秘河世界、明白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起，小艾尔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现在，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那位神明引导地球人类避开毁灭之路的手法不算很高级，甚至有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说明她大概率没打算瞒着小艾尔。
想到这里，接待室里的小艾尔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
11层楼外的夜空，繁星满天。
“怎么了？”
小艾尔的这个动作让易遥有些好奇：“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小艾尔的能力易遥是清楚的，所以当注意到这位“神明大人”突然转向窗外的时候，她便习惯性地跟着一起朝外面看了过去。
“嗯……”
在易遥好奇的目光下，小艾尔回过头：“没什么。”
嘛，算了。
如果整个事情确实和自己所想的那样，神秘河创造者亲自出手干预世界本身的话，那么在这位大人愿意和自己见面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感知不到对方存在的。
“总之，非常感谢两位策划哥哥的解答。”
回过神的小艾尔重新看向了眼前的吕鹏飞和李大荣：“还有个问题，我可以问问《水瓶宫时代》现在的主美术是谁吗？”
游戏主美术，在游戏里负责整体风格把控、审核、设计美术相关的总负责人。
对于玩家而言，美术可以说是一款游戏的核心，也是灵魂所在。
当玩家接触游戏后，最先接触到的肯定是游戏的“美术”相关，例如登录游戏时的界面和UI，进入游戏后呈现的风景、色调，游戏里角色的服装设计、身材设计，角色所在城市的建筑设计等等，都需要“主美术”去审核与提意见。
可以说，一款游戏能不能吸引到玩家，美术风格和角色设计是重中之重。
像《水瓶宫时代》这种大型游戏，尤其还是国家监督开发并运行的游戏，肯定会有这么一个担任要职的“主美术”。
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主要是刚才小艾尔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假如自己是那个创世者，假如创世者大人想要监督这个世界的人开发一款能让大多数人都喜欢的游戏，她大概率就需要“以身入局，胜天半子”。
为什么？因为是个人就会有私心，世界上每个人的爱好都不一样，鞋子有人喜欢JK制服平底鞋，有人喜欢尖头高跟鞋，有人喜欢裸足，如果是喜欢裸足的人当了美术策划，那么这款游戏出的角色将有很大概率会被设计成不穿鞋子，其他类型也是同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由人类所设计、开放的游戏本身就不可能做到对所有玩家公平。
那么，什么样的游戏才能做到满足绝大多数人的审美和爱好呢？
答案是由神明开发的游戏。
由神明监督开发，神明监督设计的游戏。
世界的创造者可以通过后台查看全世界绝大多数人的兴趣爱好都集中在哪个分区，还可以根据当前地球上80亿人类的爱好分布设计出符合大多数人审美的游戏UI界面、角色、风景以及建筑。
就算是小艾尔自己要做这么一位“救世”的神明大人，她也会选择当游戏的“主美术”。
“《水瓶宫时代》的主美术？”
见小艾尔居然问了这么一个看似有些偏题的问题，吕鹏飞和李大荣对视了一眼：“我们主美是谁来着？”
“主美应该只有一个吧？还能是谁？”
李大荣一副“你是不是傻”的模样：“Alinea，是这么念的吧？今天她不是还来过我们这儿吗？”
“爱琳，对，爱琳尼娅。”
吕鹏飞恍然大悟：“一个外国人，今天刚来我们这边视察，她应该就是你说的《水瓶宫时代》的主美，据说还会点编程技术，不但负责游戏角色的设计，一些游戏剧情也是她写的，还负责游戏本身的优化，超级大佬。”
“是的，刚才就是爱琳姐打的电话。”
听到小艾尔在聊主美术的事情，不远处的服务员小姐姐抬起了头。
“我估计她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楼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