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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里根本不是一堵墙,而是一扇门,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从门里传出,那里面,居然坐满了人。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以樱井七海和风魔小太郎为代表的蛇歧八家的家主们,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的神经病门,校长和副校长,甚至还有好几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店长?”路明非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在室内也坚持戴墨镜的魁梧光头男,男人锃光瓦亮的脑门上纹着蓝色的巨鲸。

气质这么独特、这么二缺的男人只有一个,高天原的店长,屹立于东京新宿歌舞伎町众牛郎顶点的男人,座头鲸。

“樱花君,你可真让我惊喜啊!”座头鲸热情地冲路明非招手,墨镜也遮盖不住他兴奋的神情,“在高天原我一点也没看出来,你藏的也太深了吧!”

“店长,你也来啦!”芬格尔热情地冲座头鲸抛媚眼,知道的明白这俩人是臭味相投的知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基情浓浓的老情人。

“樱花君的婚礼,我当然得来,再怎么忙也要腾出空来啊。”座头鲸迎了上来,十分够义气地说。

“那还真是麻烦店长了。”路明非连忙站了起来,刚才半跪着吻绘梨衣手背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求爱,太尴尬了。

如果只有原本舞厅里这么点人,那没啥不好意思的,但谁知道一下子人数多了十好几倍,人都是有羞耻心的,更何况自己本来就不是求爱啊,这只是舞会结束后的礼节性动作,很绅士也很正常,如果被误会成其他的涵义也太没必要了。

“不麻烦,要不是被邀请来参加樱花君的婚礼,我又怎么能看到刚才那一幕?”座头鲸握着路明非的手,那张海军上尉般英挺硬郎的脸上透着介乎于幽怨和惋惜之间的神情,“樱花君,你可真是瞒我瞒的太苦了!早知道你有这样的绝活,为什么不在高天原的舞台上留下一次你绝艳的身影呢?你在退役前必然能成为人气更加风靡的现象级人物啊!”

“因为,那时候我的舞蹈……真不是什么能拿上台面的东西啊。”路明非硬着头皮解释,但他说的真是大实话。

“我都亲眼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还和我谦虚!”然而座头鲸明显是不信的,这次他的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埋怨,“是觉得高天原的舞台太小了?还是觉得牛郎这个末端行业不值得你多么用心对待?”

“真没啊,店长,我能和师兄还有老大齐名已经是我掏心掏肺努力过后的结果了,我硬件条件本身就一般,哪有资格看不起头头是道的牛郎……”路明非天大的委屈。

奈何座头鲸对于这番苍白的解释是无法认可的,毕竟眼见为实,路明非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个艺术水准不逊色风间琉璃的天赋怪物。

可惜的是,人家压根志不在此,自己奉献一生的事业,只不过是人家闲暇的消遣罢了。

这才是座头鲸最无法接受的事。

“哎呀,店长,你也站在师弟的角度考虑一下嘛。”此刻芬格尔站出来为路明非解围,他一手搂住座头鲸的肩膀,“师弟是要结婚的人啊,而且他就这么一个拿手绝活,要是在高天原的舞台上演烂了,还怎么在他的未婚妻面前显摆么?店长你了解女孩,但是太不了解纯情小男孩的心思了!”

“原来如此!”座头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们高天原根本没有能和樱花君组成搭档的人啊,先不说舞技如何,高天原根本就没有女孩啊!多亏了heracles提醒,不然就误会樱花君了啊!”

“店长一直在看吧,难道对我刚才的舞,没有任何评价么?”芬格尔把座头鲸往一边拉去。

“heracles一如既往的发挥稳定啊,如果肯待在高天原持续发展,未来的店长之位非你莫属……”声音越来越小,座头鲸和芬格尔走远了。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婚礼上忽然见到自己的前店长,还蛮有压迫感的……因为店长是这种二到极致的二货啊,如果在日本抽象的行为是合法的话,路明非怀疑座头鲸这辈子都想和那种名为“艺术”的东西结婚。

真是吓死人了,居然照顾都不打一声就把这尊大神请来了,大舅哥可真有你的!

被座头鲸这么一打岔,路明非现在才看到那片打开的黑色幕墙后面是一片类似于观众席的地方,一排排座椅像是电影院的格局一样升高排列,最前方也是最接近大厅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弧形的下沉式区域,身穿燕尾服的男人们将小提琴、萨克斯和管笛等等乐器收回背包里。

虽然早就猜到了刚才的舞曲全部都是现场演奏的,但路明非没想到,源稚生真的请来了一支交响乐团,路明非对音乐方面的了解不深,不知道这支交响乐团在日本什么档次,但是看规模看打扮,这绝不是三瓜两枣就能打发的专业团队。

啥叫大气,这就叫大气,大舅哥为了妹妹的婚礼还真是不惜下血本。

看到乐团最前方一个往角落走去的娇小身影,路明非的眼神闪烁了两下……果然是她么,刚才就觉得舞曲最后演唱的女音很耳熟,原来还真是自己的熟人。

“嗨。”路明非冲她挥了挥手,并比出一个手势,身穿乐团主唱礼服的女孩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明明是我的婚礼,又让你扮演公主跳舞,又让你开车,还让你献唱,还真是麻烦你了啊!”路明非对零说着感谢的客套话,但表情却没半点不好意思。

毕竟关系在这儿呢,他们俩谁跟谁啊,作业都能互相抄的关系,那必然是感情硬得不能再硬的铁哥们儿。

“有酬劳要结,不是无偿的。”零说。

“你不缺钱吧?”路明非诧异的看着这个小女皇,这个问题并不是让零不要收源稚生的钱,而是路明非知道,零的时间绝对不是花钱能买到的。

想让这个比楚子航更高冷的小女皇做这么多事,一般人花多少钱都不可能干。

“上一个任务暂时中止了,下一个任务就是参加你的婚礼,这是老板交代的。”零依旧面无表情地说,“老板说小组里只有一个人在赚钱,负担太大,最近操劳的都瘦了,有这么丰厚的报酬,我不应该拒绝。”

这大概是零为数不多的很长的一番话了,但为什么仅仅两三句话可以全部成为槽点?

参加婚礼也是任务?苏恩曦瘦了是因为赚钱的操劳?源稚生给的酬金,和苏恩曦赚的钱相比,能叫丰厚?

不行,槽点太多,路明非都要吐不过来了,现在也不是吐槽的时候,因为零的话里有一件路明非关心的事。

“你说上一个任务中止了……”说到这里,路明非不动声色地偷瞥了不远处的楚子航一眼,确定没注意到这边后,他继续说,“是叶胜师兄那边……”

然而路明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零打断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零摇了摇头,“我被交代过了,这些是暂时需要对你保密的。”

路明非左右环顾了一番,到处都是熟人,蛇歧八家和卡塞尔学院的人,现在确实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好时机。

但是,对自己保密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任务不是自己委托她们去做的么?任务进展反而对雇主保密了?

什么职业操守!真是的,下次一定去猎人网站上给她们挂差评!

“那薯片和长腿回日本了么?”路明非问,“不会这也要保密吧?我又不是痴汉,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我老婆也是响当当的大美人,小富婆,一点不比她们两个逊色!”

“回了,她们也被邀请了,刚才还在观众席,现在离开了。”零言简意赅的回答。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都回来了,果然都赶上了自己的婚礼啊,路明非心里感动的同时,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她们都回来了,那个消失了很久的家伙应该也回来了了吧?

刚才零说来自己的婚礼上赚钱补贴家用是她老板给她布置的任务,这个任务应该不是提前布置的吧?毕竟两个星期之前源稚生还没有详细的婚礼计划,谁知道零需要跳舞开车和唱歌呢?就算是那家伙,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啊。

所以刚才自己在跳舞时感觉意识像是被人引导,也是那家伙搞的鬼吧。

“知道你跳舞很厉害,没想到你唱歌也这么牛逼,都是专业级别的了。”路明非先是对零一顿彩虹屁输出,然后试探性地问,“刚才那首歌,好像还蛮好听的?”

“苏联时期的一首老歌,那个年代的很多人都会唱。”说到这里,零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情绪,“是从一个不太喜欢的人那里听到的这首歌,但歌本身,我不讨厌。”

“不喜欢的人?”路明非头脑风暴了一会儿。

“你们都认识。”零看了看路明非,又看了看绘梨衣。

路明非瞬间明白了,是赫尔佐格啊,难怪自己和绘梨衣都会觉得这首歌耳熟,绘梨衣也许是听赫尔佐格无意间哼起过,至于自己……

“你的老板,跳舞很厉害么?”路明非忽然对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很厉害。”零看了路明非一眼,似乎也觉得路明非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她还是直截了当地回答。

“原来如此。”路明非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都想通了。

难怪自己觉得这首歌耳熟,难怪自己的舞技提升了一大截,难怪刚才自己觉得意识浑浑噩噩的,就像和赫尔佐格战斗的时候一样……原来那家伙,真的回来了啊。

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还装了波大的……嗯,好像是帮自己装的,那这家伙人还怪好的咧。

“明非啊!”一道更加熟悉的声音将路明非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路明非扭过头去,只见一对太熟悉不过的夫妻朝自己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个小胖子。

“叔叔婶婶?”路明非有些不敢认,因为这一家子人明显穿着和他们消费能力不符的衣服。

巴黎世家,阿玛尼,嚯,还有香奈儿的走秀款……你们这是中彩票了还是去打劫银行了啊?

“叔叔,婶婶。”绘梨衣也很礼貌的跟着路明非叫了声。

“哎!”叔叔很高兴的应,这乖巧一声把这个中年男人叫的心花路放,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连忙伸手却昂去往衣服里掏。

掏什么?当然是掏红包啊!

但是掏了半天也没掏到,中年男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焦急尴尬。

“哦哦哦,红包是吧,你说衣服口袋浅,放我包里了,你忘啦?”婶婶在一旁提醒,她从昂贵的新包里掏出一枚很大的红包,递给叔叔。

叔叔拉起绘梨衣的话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把红包拍到绘梨衣的手里:“绘梨衣拿好。”

绘梨衣有些错愕,她的人生中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瞬间,对于这个初入社会却已然要嫁为人妻的女孩来说,手里的红包她也只是懵懵懂懂明白个大概的意思,于是绘梨衣求助般的望向路明非,用眼神询问她该怎么做。

“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路明非看着绘梨衣手里超大红包,从厚度来看,目测至少得有好几万。

大几万块,对蛇歧八家来说也许什么都不是,但对于叔叔婶婶这样的家庭来说,已经很多了,平常的日子里,这笔钱至少足够他们一家人花好几个月。

绘梨衣听到路明非的话,也想把红包还回去,却被叔叔一把给按在手里。

“你们这边可能没这样的习惯,但我们那里是有的,你刚才不是都喊了叔叔婶婶了么?这是改口费,知道吧。”叔叔笑着对绘梨衣说,“虽然我们比不上你们家大业大,但我们都是路明非的长辈,你嫁到我们老路家,我们也不能亏待你,对你们来说不是很多钱,对叔叔婶婶来说也不算伤筋动骨,但是我们的一片心意,绘梨衣要承认我这个长辈,就把钱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