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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杯中之物为何”、“何为最古老者”一样,某些问题如今本身就是分量很重的隐秘知识,即使是关于答案的某些侧面也具备力量。

【何为强大者?】

最初,当柱神还是以司辰之姿态栖居在穹顶之居屋时,人们就已经在议论这个问题了。

只能说,强度党真是无处不在呢。

“哪位柱神最强?”就算是嘴巴嘴硬的圣职者和神学家们,如今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燃烧者是最强大的柱神。

“哪位司辰最强?”唔,好问题,那个时候还没有存在一只狮子独断万古的情况,密特拉最后也算不上司辰,毕竟他“死”了嘛。

巨树宣称自己“最古老”,活得久就是强大的体现,不假;渗血之杯虽然也很老但是祂向来会说自己“最有韵味”,谁强祂都能诱惑之,不假;残茧说自己蠕虫之王;丝绒说祂一屁股就能把蠕虫之王压住;纺车不语,那个时候祂就是排榜的那个引战者......

而那个时候,要说谁最具备“神性”,那么答案毫无疑问是雅威。

当祂的具名者行走在地上时,人们这么记载:[他因软弱被钉在十字架上,却因神的大能仍然活着。我们也是这样同他软弱,但因神向你们所显的大能,也必与他同活。]

侍奉祂的长生者们施行时如此说:[我作了这福音的执事,是照神的恩赐,这恩赐是照他运行的大能赐给我的。]

宗教这一组织的原型就是因祂而起,最初的圣职者们亲吻信徒的额头如是说:[因此,我们常为你们祷告,愿我们的神看你们配得过所蒙的召,又用大能成就你们一切所羡慕的良善和一切因信心所做的工夫。][我们从前将我们主的大能和他降临的事告诉你们,并不是随从乖巧捏造的虚言,乃是亲眼见过他的威荣。]

不分种族之区别,不分力量之强弱,不分形貌之美丑,所有敬拜祂的都羔羊般温顺驯服地跪拜,如此,祂应允的解脱和救赎会翩然而至。

现在的祂盘成圆形飘在半空,犹如一颗会飞的、长满羽毛的蛋。

渡鸦的秘密教义里曾经这么含蓄而隐晦地形容过自己的大敌:【庸人认为伟大者的神性源自于力量,凡人认为伟大者的神性源自于位格和高度,究其本质,这个世界的神性源自于爱,“林中贤者”认为,最终极的神性源自于最深沉的爱。】

而雅威的爱无偏私也无不均,故而祂似乎不爱任何人。

牌桌上,语言体系崩坏、巴别塔崩毁、有意义的交流紊乱、智慧道途大批角色卡“叛变”,这都不过是雅威的“出场特效”,连战吼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光环特效的感染。只见那颗羽蛋周围的空间被圣化,异变蔓延至祂正下方的牌桌,每一粒沙砾都开始闪烁起洁净的光,并渐渐升空,还有些大块的土壤开始摩擦、歌唱,打团的液体自河流升起并长出小翅膀......

叛变的智慧道途角色的背后长出纯白羽翼,本就是有翼者的则羽毛变得洁白。

有翼者都是祂的子民,而谁都可以是祂的子民,故而连花草树木也能是有翼者。

至此,纯数量上看,蠕虫扇面的角色数量已经呈现碾压之势。

创造道途开始发力。

“呸,”铸炉的教宗把嘴里的烟吐掉(他是个砂锅精,也可以叫他厨具妖怪、石英元素,表面非常热,点烟不用火)“这么多的靶子可不好找,拿去用!”他大手一挥,军团身上、手里里出现了许多枪,还有配套的子弹。

雅威不认识这些看上去就很狰狞的管子,毛蛋发出了“恩——?”的声音。

祂麾下的有翼石头、有翼树木、有翼草、有翼云朵在天使化的超凡者带领下,迫不及待地俯冲而来,他们高歌圣歌,最正统的“圣咏”嘹亮而悠扬,他们迫不及待地向用唯一的信仰拯救被自由意志荼毒的预备同胞。

而辛普利修斯悄悄现身,指挥自己的反叛军往毛蛋背后缩。

呜——?

雅威不理解。不过,孩子们怕疼,这再正常不过了。而祂怀抱中更年长的、更成熟的孩子们会替身后的孩子们遮风挡雨、冲锋陷阵......在祂看来,信仰越是深沉牢固,辈分越是高,也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比如说,扩张自己的乐土、为大家庭增加更多的兄弟。

不知为何,纵然军团不信雅威,祂也没有觉得冒犯。燃烧者本就和雅威有着相似,“终焉化”殊途同归。

辛梅里亚哈哈大笑,披上两把弹药,提起枪炮。

密特拉虚着眼睛:“那是......便携式加特林吗?我只是提了一嘴,铸炉的工匠真的造出来啦?......枪管附魔了?烧钱啊......哦也对,墨丘利现在恨不得送钱来招人灭了神敌呢。恩?就连子弹都附魔了?每一发都要打掉几百金币啊......全军团都武装了?!”

“开火!”辛梅里亚下令,然后扣动扳机。

万千发子弹穿透战场,万千道烈光撕毁苍穹。

无论长着多么可爱玲珑或者威武圣洁的翅膀,那些天使们都如雨般坠落,第四能级以下的毫无抵抗能力,第四能级猝不及防也会被饱和式火力秒杀,第五能级开始倒是可以直接无视炮火,但是雅威麾下的使徒才不到五指之数。

那极个别的大天使也被重点照顾,牌桌表面挪动翻转,一些看起来就很吓人的粗长圆柱形从缝隙里探出头来,猛烈释出全部库存。

醒时世界现行,终究要被铸炉联合九柱神一起定下的基本法则限制。最纯粹的质量辅以速度,足够击穿使徒的肉体——超凡抗性根本不会生效,谁跟你玩超凡了?这是物理!

显然,虔之道途并不以肉体力量和再生速度见长。

创造道途的梭哈取得了辉煌的战果,牌桌一下子干净了。

辛普利修斯他们飞了起来(羽翼对奉献道途而言也算标配了),全员龟缩在雅威的背后,于是得以在洗礼中幸存。

呃呜——嘤——呜——

高天之上传来悲鸣。

雅威在哭泣,为纷纷扬扬落下的残肢哭泣。神在漫天飞舞的羽毛间落泪。

祂流下的泪居然殷红如血......不,这就是血!神之血!要素的完美精华!纯粹的贤者之石!

满地的尸骸在沃灌下苏生,天使们再次飞翔在天空,他们簇拥着雅威庞大的羽毛之卵飞舞盘旋,他们歌唱着,亲昵地磨蹭着巨蛋表面的羽毛。

然后再一次列阵,准备,俯冲。

而雅威盘起的姿态变得松散,光泽流逝,显得委顿而黯淡。

【愿以吾之宝血荡涤汝之伤口,愿以吾之羽翼裹覆众生之孽,愿以吾之喑哑诉说世界之愿......】

天使们欢歌着,替无口不能言的神明说道。

祂以最无私的形式,彰显着神的爱。

好消息是,刚刚的弹幕对地方的“柱神”级存在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坏消息是,炮筒过热,子弹耗竭,再生产需要时间,而“净土”进一步扩张,更多的天使们集结起了更加势不可挡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