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新娘不依不饶的想要靠近夏荷,她的双脚从嫁衣下摆露出,红毛的兽爪趾间还粘连着潮湿的泥土与碎肉。
每走一步,她的脊椎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闻着她身上那股腐肉混合廉价脂粉的甜腻臭味,夏荷一边后退一边捂住面具。
夜风吹过,半挂在狐狸新娘头上的红盖头完全滑落,露出她头顶支棱着的尖耳,耳廓内侧长满白毛,正神经质地抖动着。
狐狸新娘咧开血盆大口,舌头上密密麻麻长满了倒刺,舌尖分叉如蛇信。
“来与我拜堂呀...”
话音落下,狐狸新娘嫁衣领口忽然蠕动起来,三根沾血的狐狸尾巴从衣襟里钻出,像有生命般在空中扭动。
夏荷觉得有点奇怪,这只狐狸的尾巴似乎并不受她本体的控制,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三只尾巴露出来后,她整张脸都在不自然地抽搐。
左眼比右眼高出半寸,鼻梁歪斜,仿佛这张皮囊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要破体而出。
夏荷出声问道:“姐妹,你现在这具身体不会不是你的吧?”
狐狸新娘尖叫道:“快来和我拜堂呀!”
狐狸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冲向夏荷,三只尾巴如尖刺般扎向夏荷。
夏荷拽住其中一根尾巴,将狐狸摔在了地上,嘴上说道:“不是你的身体就不要在这儿嚷嚷着拜堂成亲了,你这行为属于是骗婚,犯法的。”
狐狸血盆大口里分叉的蛇信子射出袭向夏荷,夏荷直接一拳砸向狐狸的面部,一拳下来直接砸的狐狸眼冒金星。
一旁的孩童劝阻道:“这是你的新娘!你不能这样对她!”
夏荷嘴上花花道:“弟弟,你看清楚了没,是她先动的手,说严重点这都属于是谋杀亲夫了,不教训教训她以后娶进家里不得上房揭瓦啊。”
男孩被夏荷的话噎的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荷疯狂殴打狐狸。
狐狸新娘虽然长得吓人,但战斗力属实是有点弱,没有反抗,只是一味的被夏荷摧残,恐怖的面容被殴打的血肉模糊。
夏荷甩了甩手,暴力撕开了狐狸身上穿着的红色嫁衣,露出了内里她那毛茸茸的狐狸身子。
“姐妹,让我看看你身子里藏了个什么玩意儿。”
夏荷撕碎了狐狸瘦小的身躯,内里一颗男人的头颅垂了出来。
男人面部完好,但颈部往下却成了一截枯骨,白色的颈椎蜷缩在狐狸的肚子里,与它的内脏纠缠在一起。
夏荷“咦”了一声,他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和他一起进入试炼的圣光成员之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那个,似乎叫什么獍蜃。
“还以为你们有多牛逼呢,结果连只狐狸都对付不了。”
獍蜃猛的翻开了白眼,对着夏荷尖叫道:“把圣童夺回来!一定要把圣童夺回来!”
獍蜃突如其来的尖叫把夏荷吓了一跳,夏荷骂道:“妈的,剩颗头你都死不了啊!圣童是什么玩意儿?”
獍蜃似乎没有意识,他只是一直重复尖叫着“夺回圣童”。
“你们进入这场试炼就是为了这个圣童?”
獍蜃闭眼垂下了头。
夏荷扇了獍蜃两耳光,獍蜃没有任何反应,“我靠,说话说一半是很没礼貌的行为,你别恶心我啊。”
贝斯乐道:“这家伙执念很深啊,成了这个鬼样子还下意识的嚷嚷着那个圣童。”
夏荷摆弄着獍蜃的头沉吟道:“有点奇怪啊,那个费加罗把我们传送到这里,恰好就遇到这个狐狸新娘,又恰好狐狸肚子里有圣光成员的残骸,关键是剩颗头还他妈的能传递出关键信息,这阴谋的味道也太重了一点吧?”
贝斯点头道:“确实,太过巧合了,完全就是把你当成了傻子。不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刚刚那个费加罗说话只说一半,现在怎么又给你提示什么鬼圣童?”
夏荷思索道:“我觉得有三种可能,一种是费加罗扔出的那个道具不仅可以转移目标,还可以操控这只狐狸,他用这只狐狸把獍蜃吃了。刚才我用闪电攻击他,他招架不住,只能把我传送到这里,一切都真的只是巧合。”
“另一种可能这就是一个陷阱,费加罗想靠獍蜃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去找这个圣童,从而不要打搅他们。又或许这个圣童真的存在,圣童就是夜雨歌剧院为了消除我下的血本。”
贝斯摸着光头,说道:“有道理,还有种可能呢?”
“还有种可能就是这个所谓的圣童确实是他们的目标,但出现了某种变故,导致他们无法完成任务,所以他们将这个目的告诉了我,想让我去帮他们找到这个圣童或者说完成这个任务。”
贝斯诧异道:“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也太阴险了吧?不仅要杀你,还要你帮他们完成任务,这不是把你当猪整吗?!”
夏荷把獍蜃的头连带着颈椎从狐狸身子里扯了出来,“一切都只是猜测,说不定三种可能我都猜错了。”
话虽这么说,但夏荷心里却犯着嘀咕,这个“圣童”怎么和之前齐鄙讲述的故事里,苦难圣堂做实验的那个“顽童”名字这么相像?
还没等夏荷理清头绪,一直在旁观望的男孩走到了夏荷旁边,他对夏荷问道:“新娘死了吗?”
夏荷把獍蜃的遗骸放到一边,扇了几下狐狸脸,见狐狸没有异动,便说道:“应该死了吧。”
男孩见状拔腿便跑,夏荷眼疾手快的把他抱进怀里,“弟弟,着什么急啊,哥哥问你点事。”
男孩哭丧着脸,“什么事啊?”
“你一直跟着这只狐狸?”
“没有啊,我就是路过,这些妖怪让我在前面举灯引路,帮它们寻找新郎官,我也没办法啊,我就是一个孩子。”
夏荷捏着男孩的脸,“小小年纪可不能撒谎哦,说吧,你是哪路神仙的信徒?”
“什么信徒啊哥哥,我就是在外面贪玩迷了路,你就放我回家吧。”
夏荷冷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这里可是无暝镇,哪家小孩会这么熊大晚上的跑这无暝山上玩?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小孩。”
男孩冷汗直流,“我不是小孩是什么?”
“这只狐狸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