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拾起瓷碗,指尖沾了沾碗底残留的暗红色液体在鼻尖嗅了嗅,用手捻了捻。
粘稠、腥臭,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这不是正常血液的气味,更像是某种混合液体。
“吸血鬼不是应该直接吸食鲜血吗?”李寒玥皱眉,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木屋,“而且这屋子……太简陋了,简直像临时搭建的。”
“正常人如果居住在这种地方,怎么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家具。”
江淮走到石床边,掀开铺着的干草垫,露出下方刻满符文的木板。那些符文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
“这字和那个日记本上的一样,可惜我们不认识,记录下来,带回去给幽影看看。”
靠着超强的记忆力,江淮将床板下的文字全部记忆了一遍,随后离开了屋子。
——
与此同时,幽影站在月神祠堂的祭神像前,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神像前已经摆放上了祭品。
幽影指尖轻触祭品,那是一只被开膛破肚的山羊,内脏整齐地摆成月牙形,但诡异的是,山羊的颅骨被掀开,脑髓不翼而飞。
“奇怪的祭祀方式?”
“谁在那里!”
忽然,幽影凭空甩出一把匕首,精准的插在了左侧的墙壁上。
“斯!”
墙壁的阴影中,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金发男孩,苍白的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嘴角还沾着一点乳白色的粘液。
“哥哥,你在找这个吗?”男孩举起手中半凝固的脑组织,声音清脆,“妈妈说过,月神最喜欢聪明的祭品了。”
幽影的瞳孔骤然收缩——男孩的牙齿,是尖锐的,也就是说这是一只吸血鬼。
——
村北的森林边缘,当午和千羽发现了一座隐蔽的作坊。
木架上晾晒着数十张人皮,工作台上散落着雕刻到一半的月长石,而角落里堆放的,赫然是十几具被抽干血液的尸体——他们穿着现代服装,胸口别着一枚奇特的徽章。
但当午只认识徽章上的四个符号,那是幽影之前介绍过的——格列齐特,一个国家的名字。
“这是另一批游客,衣服款式和猎魔人完全不一样,这徽章也不是猎魔人的徽章。”
“除了之前那只猎魔人小队以外,这地方还进入了其他人。”
当午捡起地上一把沾血的刻刀,刀柄上刻着奇特的符文,但他不认识。
他翻开一具尸体的衣领,露出脖颈上两个细小的孔洞,“这些牙印表面上看似乎是吸血鬼的牙印,但是……”
当午右手食指和拇指按住那干尸的脖子,两根手指间一根银针插入了那干尸脖子上的牙洞中,对比了一下深度之后猛然拔出。
“太短了,吸血鬼的獠牙我们都见过,是正常人的三倍到四倍,但这咬痕的深度根本比不上吸血鬼的獠牙长度。”
“将这匕首带回去,还有这个日记本,应该是这家伙写的。”
——
两小时后,五人重新汇合在村子中心的一块空地上。
不知是不是副本刻意为之,这段时间那群吸血鬼一直在村子边缘游荡,没有理会几人。
江淮率先将一张记录着文字的白纸交给了幽影,他的目光落在了幽影身边的一个吸血鬼小孩身上。
“这家伙是我在祠堂找到的,他偷吃了村民的祭品,根据这家伙介绍,他诞生于十年前,他的父亲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但母亲是外来者,按照时间推测应该是在十五年前或者二十年前,希尔斯他们之后。”
幽影的声音很清冷,听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动,如同一个木偶一般。
“这个我知道!”
当午和千羽接过幽影的话,讲述了他们在作坊的发现,还将那个徽章递给了幽影让他识别。
“格列齐特考古队,徽章上的文字大致是这个意思。”
随后,幽影目光落在江淮记录的白纸上,仔细看了看,五分钟后,他缓缓抬起了头。
“这白纸上记录的文字很复杂,并且是断断续续的,还有很多文字不连贯,似乎像是一个喝醉酒或者疯子在极端疯狂下书写的文字。”
“月亮……背叛……外来者……复仇……法尔斯……艾薇尔……”
“大致内容是这样,其余的内容都是这些文字的重复。”
“妈妈!”
忽然,幽影身边的吸血鬼小孩念叨了一句。
除了幽影之外,其余人听不懂小孩的意思,只知道对方突然叫喊了一句。
“谁是你的妈妈?”
吸血鬼小孩指着幽影手中的白纸,将三根手指放在了三个符号上。
“他刚才说了什么?”
幽影没有隐瞒,将小孩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那这个叫做艾薇儿的人物就非常关键,这人不仅仅是外来者,还和村子里的一个原住民有关系,幽影你问问他,他的父亲住在哪一栋木屋?”
幽影蹲下身子,耐着性子和吸血鬼小孩交流了几句,成功得到了信息。
“那我们继续分头行动,还是两个小时,然后在这里汇合。”
江淮说完,五人再次分开,这一次他们无一例外,全部进入了木屋搜查。
江淮和李寒玥进入的是那个吸血鬼小孩和他父亲的木屋,和之前的第一栋木屋相比,这栋木屋的装饰也好不到哪去,同样的简陋、相差无几的布局。
“如果那个吸血鬼小孩没有撒谎,他的母亲是一个人类,艾薇儿肯定是住在这里过,那这里怎么会如此简陋?”
李寒玥不解的指着木屋之中唯一的一幅相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不过照片上的小孩还在襁褓之中,被艾薇儿抱着。
“以那小孩的年龄来算,如果他没有撒谎,艾薇儿至少在十年前还住在这个村子里,那她后来去哪了?”
江淮带着疑惑翻开了木屋之中唯一的床铺,遗憾的是下面没有文字。
但也不是毫无所获,江淮在床铺下的木板上找到了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