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朋凶相毕露,放开掐住刘发财脖子的手,甩了甩,阴险一笑,开始放大招。
“我知道,你想留着钱给你这些姨太太养老,你反正都是快完熊的人了,也不怕告诉你,你的这些姨太太,都有人养活,你不用操心了!”
刘发财疑惑地问:“啥意思?”
张一朋撇嘴回答:“你的大姨太,已经跟你管家睡一张床上了,你的二姨太,也是我的丈母娘,跟他表哥才是青梅竹马,你的三姨太,四姨太都是出身勾栏,那可是闲不住嘴的人,背着你干些啥,咱就不说了,你的五姨太,跟你的大女婿早就勾搭到一起了,至于你的六姨太,七姨太,那可是跟我相好的,咋样,你还需要钱养活她们么?”
刘发财的嘴唇哆嗦着:“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一朋点点头:“补充一点,绝招,你就别指望能见到了,死了一个月了!谁也别怪,就怪你自己鬼迷心窍,把亲闺女都能送到日本人手里去,你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你活该啊!”
刘发财听后,狠命地拍着自己的大腿:“绝招啊,是爹害了你啊!”
张一朋蹲下来,向他伸出手:“现在,把钱交出来,我还能给你留下一口像样的棺材,你也不想让野狗扒出来吃了吧?”
刘发财彻底躺下了,闭着嘴,我闭着眼睛。
张一朋彻底失去耐心了,踹了躺椅一脚:“行,那你就等死吧!反正我卖了你的这些土产,也能捞回点成本来,你就等着睡马路吧!哦不,暴毙街头!”
说着,冲外面一喊:“来啊,帮助你们老爷签字画押!”
一众家丁在管家的带领下冲了进来,抓着刘发财的手就在转上协议上按了手印。
管家还挺客气:“老爷,对不住,姑爷给的实在太多了。这屋里太闷,咱送你到外面透透气!”
说着,就让家丁把刘发财连带着躺椅一起扔出了宅子。
农历二月的风,依旧冷得刺骨,门口法桐树上只剩下一片孤零零的叶子,却也摇摇欲坠,一条无家可归的老狗窝在墙角瑟瑟发抖。
身后的大门年前才刷过油漆,红得耀眼,像一大片鲜血,而且是从老头心尖里流出的血。
七房姨太太,七个闺女,如今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屁股底下这一张被盘得包浆的躺椅。
“人啊,争了一辈子,图个熊啊!”
这是刘发财从心中发出的一声长叹,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仿佛看到死了五年的儿子冲自己招手:“哟,老汉,啷个混成这样了?真是活该哟!”
他忍不住颤抖着嘴唇问道:“是我儿富贵吗?”
忽然意识到不对,这口音不对。
于是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再清醒一些,这下看清楚了,站在眼前的正是上午才被自己撵出去的康蛮子还有闺女刘盼弟,旁边站着自己的大侄女,郑大娘子。
刘发财苦笑:“来看我笑话的?”
郑大娘子说话也没个好气:“来看着你咽气的!俺爹让我来接你,回去看看自己的坟地吧。”
刘发财哼了一声:“别给我玩这一套,老子不上当!老子纵横江湖一辈子,小小伎俩,别想诓我。”
此话一出,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听不下去了刘盼弟比任何人都不耐烦:“我就说吧,就活该把这老多东西扔到雪窟窿里,狗咬吕洞宾这是,你说你现在还有个啥?我们还能图你个啥?是图你死了臭出半条街?”
康蛮子嘿嘿一笑:“那我听自家婆娘的,不管了!”
郑大娘子也附和:“你们就多余让我来!这老东西没一点好心眼,你也领教了吧,临死都还想着怎么坑人。”
康蛮子倒是显得很洒脱:“不就是一点钱吗?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就算他再不是东西,也是我老丈人,要是让狗给啃了,咱丢不起这个人!”
然后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通知乡下的收尸队,几个铜板的事。”
郑大娘子当时就不住地点头:“我们觉得,行!看他这样,可能是跟张一朋玩出的苦肉计!”
刘盼弟也跟着点头:“不用问了,绝对是!”
交给收尸队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埋进乱葬岗,这对一向传统的中国老人来说,不能够进入祖坟,将会是人生最后一个大遗憾。
眼瞅三人转身要离开,刘发财终于伸出了手叫住他们:“我认个错,行不?”
三人还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刘发财开始哀求:“别把我扔这,我不想喂狗!送我回老家,我要进祖坟!”
“遭不住了,老子遭不住了!”康蛮子率先回头了,“带走埋了,叫个马车带走。”
刘发财对他确实没有任何感恩之心,说话反而阴阳怪气:“我知道你是瞎狗子的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老子就是毁在你们这些人手里的,不过你放心,咱们一码归一码,你给我安排后事,这块金表就是你的了!”
康蛮子听后却感觉很失望:“老汉你还能说这么多话,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这让我很为难啊,我真心不想再养一个活爹!”
“你…”刘发财被气得哆嗦起来,“你们帮我订口棺材,我自己钻进去,多一天都不活,行了吧?”
康蛮子叹口气,追加了一句:“你说儿唬!我让你坑怕了!”
刘发财气急败坏地回答:“再哄你,我就就是你儿子!”
康蛮子马上转头对刘盼弟说:“我等你下次喊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