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各怀心思中，宴会走向了落幕。
苦涩万般的秦奕忍耐度也达到了顶点。
他不敢保证，自己若是继续待在现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因此。
没有多余的繁文缛节，也没有违心的向李泉、姜慧诸位“客人”打个招呼展示礼仪，秦奕跟龙湘说了一声就告退了。
犹豫了许久，秦芷紧随父亲站了起来。
她向在场的众人做了一揖，走到了龙湘身前。
“太祖母，我也下去休息了。”
“好。”
龙湘没有点破推测出来的猜测，也没有旁敲侧击的追问，仅仅是点头同意。
她相信。
若秦芷真的遇到困难，会主动找自己倾诉的。
同是过来人的龙芙晶也注意到了秦芷遮挡在宽松裙摆下的肚子。
但。
见女儿龙湘都没有什么表示，自己这个尚未道出真实身份的长辈也自然不可能有说话的空间。
只是。
龙芙晶怎么都没想到，大着肚子的不单单是有着自己血脉的后辈孙女，还有她近在眼前长久未见的孝顺女儿。
步步轻缓，秦芷朝着厅外离去。
经过姜慧时，她低声叫唤了一句。
“娘亲。”
随着声音的消失，少女的身影也被夜色所吞没。
而。
后知后觉的姜慧，在听到熟悉又亲切的呼唤之时整个人呆住，愣了许久。
亲眼看着并且促成血浓于水的母女两人走向陌路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李泉冷笑一声，并没有发声点醒。
他要的，正是这种支离破碎却又没办法割舍掉的复杂关系情感。
届时。
姜慧因为身受亲人安危这一枷锁的钳制，而秦芷又迫于“失身”谢政且怀上对方的孩子。
各自为了彼此，两人只能够双双妥协。
曲终人散。
随着秦奕秦芷父女的退场，场上再无半点生机。
心事各迥的众人清一色保持着沉默。
“下人已经安排好休息的客房了。”
看着李泉以及姜慧，龙湘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只不过。
后者显然是因为刚才女儿的那声所影响，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龙湘明白。
正是因为自己的推波助澜，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势。
讲道理。
与其亲手让深受自己喜爱的姜慧成为最大的竞争者之一，龙湘更喜欢也愿意维持先前的状况，保持住她孙媳的这个后辈身份。
可现实哪里能够达成理想中的完美状况？
龙湘的理智战胜了情感。
只要跟母亲能够团圆，把她送给李泉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姜慧有着非分之想，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真的要动手的话，李泉也必定得逞，与现在没有什么两样。
可以说。
龙湘的判断是准确的，她对局势的把握也没有出错。
“娘，我们也下去吧，女儿有太多的话想跟您说了。”
尽到通知的责任之后，龙湘没有继续把关注点放在腹中的孩子父亲以及曾经的孙媳上面，而是牵着龙芙晶往住所的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