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两个月不见,大名叫周糖棠,小名叫狗剩子的小家伙,现在说话吐词已经非常清晰了。
不但会叫妈妈,还会指着照片喊爸爸,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张口就能来,声音清脆,软糯高甜,是完美的遗传了沈秋。
她认出蒋芬的车,一个靠近,刚把车门拉开,就见狗剩子蹭的一下,从车里扑了出来。
蒋芬猝不及防,吓得差掉失声。
还好沈秋反应快,一把托住她,才免于她掉到地上,又或者自己被她扑倒。
“妈妈,妈妈,是妈妈,好妈妈。”
一长串的唤呼,真是差一点就把沈秋的心给融化了。
连忙托着她的小屁屁,把人抱到眼前瞅。
“哟,头发长长了,奶奶给咱家狗剩子还扎小揪揪了,真好看啊。”
去东城之前,狗剩子的头发还只有半指长,只能别小发卡,或者戴绒绒帽,但现在,头发不但长长了,还又黑又浓又密。
可见奶奶照顾的有多好。
狗剩子听见妈妈夸她小揪揪好看,立马用她的小短手触碰头顶。
如鹦鹉学舌,顶着如向日葵般靓丽的小脸蛋儿说:“好看,好看,奶奶扎的揪揪。”
“嗯,奶奶扎的揪揪超好看,妈妈要亲一个喽。”
狗剩子咯咯咯的笑,也不忸怩,就主动把脸凑到沈秋嘴边,等沈秋主动亲完,她又抱着沈秋一顿咔咔亲。
蒋芬看着,笑着,往车里挪了挪。
“快上来吧,糖糖现在可不轻呢,来的时候刚上了秤,十九斤半啦。”
沈秋吸了口气,看着蒋芬和小李,掂掂了怀里的狗剩子,确实很不一般,跟秤砣似的。
“比我走的时候,又重了三斤啊。”
“可不嘛,一开始吃辅食,就不爱喝奶了,如今更是连米糊糊都不吃,只吃汤泡饭,还啥都不挑,给啥吃啥。”
沈秋忍俊不住,抱着狗剩子上了车,和小李打过招呼,便仔细听蒋芬说狗剩子的日常。
狗剩子也知道在说她,时不时跳个单节音,表示她爱吃肉肉、果果还有饭饭。
但最馋的还是白爷爷家的糖糖。
“白爷爷还给糖了?”
蒋芬宠溺的拿眼瞪狗剩子,满眼无奈。
“可不嘛,前几天她自己蹬着学步车就去白老家了,白老一看是她,就翻了几颗怡糖,瞬间就给她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回来就吵着说要吃糖糖。”
鬼精鬼精的狗剩子眯起大眼睛,扒着沈秋胳膊,故意凑到她耳边。
“糖糖,好吃,甜,妈妈给。”
嗯,语句还挺通顺。
沈秋笑的是前仰后合,拍着她小屁屁说:“妈妈不给,吃糖糖会掉牙牙,还会有虫虫咬嘴巴,可痛了,白爷爷可不是好人呐。”
谁家好人,给一岁的孩子吃怡糖了,牙还没长全呢。
万一卡嗓子了怎么办?
结果狗剩子被她这一吓,立马想到了蚂蚁,还有李小黄和屁屁叼回家的老鼠,以及各种看不明白,但爷爷奶奶和阿姨都不让碰,并说会咬人的虫虫。
然后她就把最后一句,白爷爷可不是好人啊,给记心里了。
隔了四、五天,蒋芬带她出门遛食,碰到白老,白老又拿怡糖逗她,她就呲牙咧嘴的说。
“白爷爷不是好人呐。”
白老瞳孔地震,拿着怡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扭头问蒋芬。
“我咋就是不好人了?”
自从这小家伙能蹬着学步车满大院溜达,他就时不时提醒自己,要给兜里塞两颗怡糖,结果还不是好人了。
蒋芬被笑到岔气,解释过后,白老便让人给沈秋送了个通告。
让她七一的时候,必须参加要总团活动。
为此,还在学校忙到脚不沾地的沈秋,也是哭笑不得了,到了晚上就给周吾打电话,说自己被狗剩子出卖,把白老给得罪了。
周吾笑到捂脸:“以后这些话,就不能当着她面说。”
沈秋委屈巴巴:“问题是当时,我说的声音可小了,谁知道她就记住了呢。”
周吾呵呵的乐,看着太阳还没落下的戈壁。
“七一活动应该有南姜吧。”
沈秋抿着唇笑:“你脑子动得可真快。”
可不就是么。
白老虽然是有些报复在里头,可实则还是考虑了他们夫妻二人,两地分居的事,故意给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呢。
……
就在他俩通电话时,白老打了个喷嚏,刚好又碰到蒋芬带着狗剩子出门遛食。
这次他学了个巧,兜里装的不再是怡糖,而是特意让警卫员帮买的磨牙动物小饼干。
“糖糖吃了掉牙牙,这个吃了长牙牙,小剩子,要不要啊?”
狗剩子定睛瞅,动物小饼干可好看了,有她认识的大老斧、大大象还有羊咩咩和小汽车。
立马咧着嘴就往白爷爷身上扑。
“要的要的,狗剩子要长牙牙。”
白老嘿嘿笑,来回摸她的小揪揪,故意和蒋芬说:“南姜我定了三天,回头就让他俩给小剩子生个弟弟妹妹,看看谁还不是好人了。”
蒋芬笑到抚额,心里说,那还是您不是好人呐。
周吾和沈秋多不容易,一路磕磕绊绊的,好几次命悬一线,估计他们就是想要二胎,也不会这么快,身体都没恢复过来呢。
再说了,她和老周也不着急这事。
……
转眼到了七月,白老的通告,谁来推都没用,临到出发齐霖也只能放人。
但回头又气不过,自己给白老打了个电话。
意思是说,沈秋是可造之材,不应该让她把时间都浪费在唱歌和搞文艺上。
太埋没她了。
这一年多,沈秋的出色,齐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可白老不管,就一句话:“能者多劳!再可造也不能让人家夫妻两个,常年见不着。”
周吾的牺牲和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若沈秋是个寻常女子,白老都能破格让她随番。
可惜两口子在不同的领域,都是不可缺的“重宝”。
齐霖黑着脸,也不怕白老骂他。
“您别说,我还真不想他俩见面,大好青春,不把时间放学习上,净整那些没用的干啥,万一又怀上,研究生还考不考了?实验还做不做了?”
白老撇嘴,活到他这个岁数,可就没什么顾忌的说了。
“咋滴,这世界全靠他夫妻两个了?连个人生活和家庭也不能有了?”
齐霖语塞,他也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想趁着自己身体康健时倾囊相授,让沈秋抓紧时间多学多看多做。
等有一天他身体不行了,还能活着看到下一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他就觉得,人生圆满了。
当然,提起这个人生活,还有家庭,齐霖心里对齐小梅还是有愧疚的。
可自古忠孝两难全,沈秋的领悟力和耐力,确实是远超于同龄人,而他也是真没看走眼。
若时间能再慢点,自己的精力又再多点,如倒水一样,欻的一下,就把沈秋这个水杯给倒满了。
或者更理想的说,沈秋若能是个无底洞就好了。
不但能接住他的倾囊相授,还能在别的领域,再多学些,多看些。
“行了,你也别绷太紧,接班人还是要培养的再多些才好,力有穷尽,若人人都是接班人,何愁将来撼不动这天?”
齐霖幽幽:“您说的对,可我就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白老眉头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身体出状况了吗?”
齐霖沉默不语,白老心里嘎巴了一下,拉开抽屉查看,这才想起,齐霖今年的体验报告,还没有向上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