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涨红了脸,面对四周那些指指点点的村民,心中又急又气。
“孟娇娇,你不要太过分了,那些都是你硬要给我的,我可没求着让你给。”
清沫双手抱胸,眼神轻蔑:“哟哟哟,乡亲们都看看这城里来的知青。”
“他们一个个装清高,一边嫌弃我们在土地里刨食,一边花了咱乡下人的钱又不认了。”
秦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口的怒火。“娇娇,别闹了,你还想不想跟我结婚了?你再闹下去,我可就真生气了。”
要说花了孟娇娇多少钱,秦羽是真不记得了,他也没钱还。
他家里的条件并不好,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和妹妹。
他是老三最不受宠,这才被赶到乡下来。
要不是遇上了孟娇娇,他只怕也只能和其他知青一样,在乡下埋头苦干。
也正是因为有孟娇娇的喜欢,这才养出了他城里人的傲气,完全不记得自己几斤几两了。
他那城里的家人们,一家十口还挤在一个破筒子楼里呢。
“哟,秦知青这话就是不想还钱咯?!我可都是有证人,还有借条的,要不再把你送公安评评理去?”
面对清沫的咄咄逼人,秦羽也是火了。
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好,孟娇娇,你狠,我会还你钱的,但你别后悔。”
清沫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我等着,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那现在我一一报下账,我们核对一下哈!73年9月8号一斤糕点......10月2号......棉花票...”
等清沫把一长串的账本报完,周围的乡亲们都惊呆了。
“我就说这丫头是个赔钱货吧,啧啧啧!这要是我家的,非打死不可,这么多钱啊,能买多少东西了。”
“哎,谁说不是了,这秦知青也真不是个东西,他也真敢要。”
“是啊,这城里人就是没良心。”
秦羽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孟娇娇!”他突然大吼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你非要这样当众羞辱我吗?”
清沫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将账本放进口袋里:“秦知青,这可不是羞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有本事花我的钱,自然就有本事还,你还了,也就没人会说你了。”
“一共是七十八块六毛三,还有你下乡以来,就没上过几天的工,那些工分你也得还我。”
“还不上就用钱抵,没钱还,你以后就天天做十个工分的活还我。”
“还有以后别再拿你那狗眼盯着我,咱俩退婚,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这种能随便从外面抱孩子回来的人,我可不瞎眼了。”
秦羽盯着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当然知道这些钱算的没错——
当初孟娇娇对他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他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可到了还钱的时候,他是真没钱啊。
“我...我现在没那么多钱。”他声音低了下去,“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你。”
“没钱?你一句没钱就完事了?怕不是想赖账吧。”
秦羽咬着嘴唇,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我给你写欠条。”
清沫早有准备,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纸笔:“来,我说你写。今欠孟娇娇同志人民币共计...”
当秦羽颤抖着按下手印时,周围响起一片唏嘘声。
有人小声嘀咕:“这孟家丫头,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清沫仔细收好欠条,拍了拍手。
“好了,现在请大伙跟一起我去搜秦知青的身和住处,谁知道他是不是把钱藏起来了。”
秦羽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煞白,猛地后退一步:“孟娇娇!你别欺人太甚!”
清沫冷笑一声:“怎么?心虚了?”
她转头看向围观的村民,“乡亲们,你们可都听见了,他欠我这么多钱,却一分都不想还,我怀疑他藏了钱,不过分吧?”
几个平日里看不惯秦羽的年轻小伙,立刻起哄:“就是!搜!让他把钱都吐出来!”
秦羽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几个壮实的村民一把拦住。
“想跑?”清沫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伸手从他口袋里一掏——
“哗啦”一声,五块钱和几张粮票掉了出来。
“哟,这不是钱吗?”清沫弯腰捡起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秦知青,你不是说没钱吗?那这些是什么?”
秦羽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周围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
“这秦知青也太不要脸了!”
“就是,欠债不还,他还有理了!”
知青院的知青,没有一个替秦羽说话的,毕竟他们也嫌他丢人。
简直是既要又要,拿了人姑娘那么多东西,也没见他对孟娇娇好点。
不等秦羽阻拦,清沫已经带人去翻秦羽的床铺了。
柜子里崭新的的确良衬衫、抽屉里的麦乳精和白糖......一样样被翻出来摆在桌上,还有二十块钱。
“秦知青,你可真会过日子啊。”清沫讽刺道。
“穿好的吃好的,欠债不还,脸皮比城墙还厚。”
秦羽双手捂住脸,感觉丢死人了。
清沫把搜出来的东西全部打包,冷冷道:\"这些就当是抵债了,剩下的钱,你最好尽快归还,否则......”
她晃了晃手里的欠条,“咱们公安局见!”
说完,她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秦羽歇斯底里的吼声:“孟娇娇,我们完了!”
清沫头也不回,懒得理他。
围观的村民看着她的背影,窃窃私语:
“这丫头,真是变样了,居然真就不喜欢秦知青了,这秦知青多俊啊......”
“变了好啊!总比被人骗得团团转强!”
“嘿嘿嘿!槐花婶,你说秦知青俊,要不让你姑娘跟他处对象?!你们家供养他?”
槐花婶呸了说话人一口:“呸!什么狗玩意,长得俊也不能当饭吃啊。”
清沫听着身后的议论,嘴角微微扬起。
这才刚刚开始呢。
秦羽,咱们的账,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