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狐黎刚刚踏入灵安局没多久的时候，一切对他来说都还很陌生。
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激烈的暴动，更不清楚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令人讨厌的龙究竟为何会突然抽风。
但他习惯了置身事外，所以特意站在阴影里，饶有兴味地观望着正在对峙的两方。
大理石台阶已经被鲜血浸透，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血腥暴力。
而殉，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显得漫不经心。
随意地一脚踢开脚边还在抽搐的“同僚”，仿佛那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东西。
他的五指还在不停地滴着融化的金水，那是他在动用能力时熔断了某个同事的喉骨后残留的痕迹。
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熊熊烈焰将整个场景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殉毫不在意，他仰头望着天空中那三位脸色阴沉的局长，嘴角竟然还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蝼蚁。”
他的声音冰冷而不屑，不知是在说暴动中死掉的同僚还是高处的三位局长。
“本尊说过，做不到约定的人，就不该活着。”
“你们答应过我的事情，只要有一件做不到，那么每十年，我就会炸一次这里。”
金色的长发在火海中翻飞，明明是人形，却散发出一种非人的气息。
竖瞳中的血线，此刻竟然崩成了一条直线，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和冷漠。
赵局怒目圆睁：“……他们都是你的同事！你炸毁之前难道就没有想过会伤及无辜吗！”
“伤及无辜？”
殉冷笑：“你会在乎自己踩死了多少只蚂蚁吗？”
“脆弱的人类本来就会死。”
他说的理所当然，三位局长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拦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赵局，胡局轻叹一口气：“……答应你的事情，我们会努力做到，我只希望，以后有什么你可以尝试一下跟我们沟通，最起码不要……”
“你们把本尊请进来的时候不就该想到这些了吗？”
殉的表情冷漠：“难不成你们一群蝼蚁还妄想驯服一条龙？”
“本尊说过了，你们答应的事情只要做不到……”
他抬起了手，岩浆一寸寸的自他身下涌出，将原本就狼藉一片的灵安局旧址变成了彻底的焦土。
“那就十年一次。”
说完之后，他不再看三位局长难看至极的脸色，展开了双翼直接离开。
“后来我特意去探查了一下为什么他那天忽然暴动。”
狐黎收回了思绪，看向眼前的少女，故事平铺直叙，他再次回忆起这些的时候依旧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毕竟他本身也经历的够多，这些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他似乎想要复活他的同类，而最开始，三位局长也是用了这个幌子把他招揽进灵安局的。”
他环抱着双臂，看上去有些讥讽：“......真是一步险棋，没办法完全被掌控的棋子本身就不应该出现在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