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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朋友们先一步回家,但付自安的归途,从来不缺人相送。

启程的这天,梁玉清就等在门口,端着酒杯给付自安饯行。他说:“本应该给您送上一首离别诗,但我昨天抱着脑袋想了一夜。实在想不出一句,配你分毫的诗来。所以也就不敢在您面前卖弄了。”

梁玉清可能诗才不行,但是他会拍马屁。付自安还是很承情的,接过酒一饮而尽:“此行归去,店里、坊里、牧场里都还多劳梁大人看顾了。”

梁玉清摆手笑道:“哪里哪里,应当应当,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

家业一大,很多事情操心不过来了。付自安有了求贤若渴的心情。

刘彦这样的好人手,付自安恨不得把他劈成两半来用。但不可能真的劈,且还想让他回一趟嶂州看看家里。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劳烦他人了。

当然,现在梁玉清的利益和付自安绑定的极深。这家伙主动跳上了付自安的战船,丝毫不介意被看作“付氏派系”。事情拜托他,还是可靠的。

玉京的宅子里只留了一个兄弟看着。三十小叔今年也不回去,就在南城过个年。有他们在玉京,付自安也才放心一些。

一杯饯行酒饮下,梁玉清继续给付自安送行。车队也就启程向城外去。

刘彦驾驶着南客家的马车,灵逊雪跟何郁璞在车上坐着。还有两个兄弟带着力夫们,押运着后面的几车礼品。

其中有付自安给家里人准备的,还有圣君赐给付自安的。知道付自安要回家,陈常侍落实奖赏的速度极快。这次的东西好了不少,不像上次封位衔的那么敷衍。

付自安则牵着龙血马走在前面,不住的回头向房檐上看。付自安肯定伯牙一定会来送自己,就是不知道它会从哪里钻出来。

然而左顾右盼中,却是一些熟人先迎了上来。

康劲走在前面,发狗在侧,还有九娘等人,一些昭义坊里的熟面孔。以及几个老者。除了康劲和发狗,其他人都是哭哭啼啼,九娘都在抹眼泪。

付自安问:“这是怎么了?”

康劲张张嘴没说出话来,只是叹气。这时发狗倒是凑上来解释了一番。这些人,是怕付自安这一走,以后就不管坊里了。

其实付自安早就说过了,自己回家一趟,坊里一切照旧。不过,他交代这事的时候,还没上国朝会。官职还没有更改,那个时候他还是坊正。

后来付自安一上国朝会,坊正这种没品级的官就算拿掉了,成了从七品的左拾遗。这件事传回坊里,人心岂能不惶?

别说其他人了,康劲都拿不准。就连那玲珑心窍的九娘,都犯了糊涂。从头到尾她最怕的就是这件事。她总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准确的,以往不好的设想总是应验。她觉得,付爷可能真的是顾不上自己这些小人物了。

唯有一个发狗笃定的认为,付爷不会不管大家的。至少麻将坊的事,付爷才是真金主,不会丢下。

可是别人觉得,麻将只是区区玩物,虽然是坊里人的命脉。但对付爷来说,那就是摆弄着玩的。付爷当世奇才,更是一脉之主,自有宏图大业,麻将这种事很快就会丢到脑后了。

当然了,康劲这个坊里的头头,是有点厚道在身上的。

他总结了一句:“付爷对咱们仁至义尽。付爷有自己的前程,咱们几个要是当绊脚石,算个什么东西!有舍不得的,那就去送送。以后谁在敢说多话的,那就是跟我康某人作对了!”

众人觉得康劲说的没错,所以就张罗着来给付爷送行。只是啊,人到了跟前,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就开始不自觉的流眼泪,嘴也是怎么都张不开。

“那就磕个头吧!”康劲带头噗通跪了下去,沉声道:“付爷,您一路顺风,珍重啊!”

随即众人就纷纷给付自安磕头:“您珍重啊!”

付自安看着他们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还是觉得高兴。不论是谁,体会到这份被需要着的不舍,那心情总会是愉悦的。这是身为群居动物的人类本能,付自安也不例外。

但是让老者给自己磕头,那当然是不行的。两个健步绕到康劲后面,付自安一边扶起老者,一边说道:“我就是回家省亲,年后还会回来的。何必如此啊?起来,起来。”

老者被付自安扶着起身,那就哭的更加厉害,她哭着说道:“可……今后的坊正大人就不是您了,我们心里不舍啊。”

付自安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不过啊,你们是多虑了。坊正虽然不是我,但是这坊正肯定是我任命的,所以坊里的天变不了。还会越来越好的。”

“真的!?”康劲非常关切,跪着问道。

付自安才不理他,又去扶别的老人。这个时候,刘彦、梁玉清、包括车厢里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何郁璞都来帮忙了。

他们还是懂付自安的,年轻力壮的那几个,喜欢跪就让他跪着,无视之。年迈的可不兴折腾,都要扶起来。

康劲的问题付自安没回答,便有老者又问:“大人所言当真啊?”

付自安笑道:“当真!不信可以问这位大人,他可是西城的县执。”

这时候梁玉清正色道:“当然,昭义坊之职,肯定是由付大人安排的。诸位放心,不会安排什么没头尾的人来管昭义坊。”

这件事,付自安是跟高相国确认过的。高相国也认为付自安弄出点成绩就换人不合适。就允付自安亲自指定一人出任昭义坊坊正。

等老者都扶起来了,九娘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低着头心里在那里嘀咕自己怎么这么蠢。

付自安走到她面前问道:“九娘啊,你可是聪明人,怎么也由着这憨货来唱着出?”

九娘低着头,没脸看付爷,只是低声回道:“我……我也是关心则乱。想着这些人跟着您,终于混了点人样子,舍不得您走啊。”

这时候发狗在旁边插话:“我跟他们说了,没有的事。一个二个都不信我,哎。”

梁玉清走到发狗身边把他给拉了起来,到底是牌搭子,关系是好。然后刘彦也就把九娘给扶了起来。

付自安走到康劲旁边。康劲也知道自己又犯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也不敢起身,就跪着。

付自安道:“我听九娘那意思。我要是真不问坊里的事了,你又要回到过去那样子。脱了这身圆领袍,用你身上那野猪刺青吓唬人去?”

“嘿嘿嘿嗨,付爷教的所有事,康劲记一辈子。怎么着都不会再混了。”

“还是的……”付自安感叹道:“不管怎么样,别活回去就行啊。你这个领头的,这点底气都没有,带着人来我这里哭鼻子。你也不害臊……”

“嘿嘿嘿,我…...我这不是舍不得您吗?还以为最后一次给您磕头了,没想到以后还有得磕。嘿嘿嘿嘿。”

“滚起来!”付自安没好气的骂道:“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爱看这些大身段,你还非得使!!”

康劲一个轱辘起身道:“爷,我爱跪的。给您磕头,磕多少我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