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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阿昇,真的有些太聪明了。

“传令回去,不要拦他。”柏西宴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树影之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沉。

不听话的人,总要吃点苦头才知晓,不能乱跑。

柏西宴拿出一枚玉竹暗哨放在嘴边吹响。

一声短促急戾鸟哨声响起回荡在山林中,幽幽回响,惊起一林寒鸦。

四周林叶间有几道鬼魅般的身影在得到命令后,无声出现了在柏西眼面前,在得到他的示意后,转身朝旬昇离去的方向追去……

柏西宴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掩去眼底似乎要压抑不住的疯意,哑声朝侍从吩咐。

“备马,回城。”

“是……”

……

另一边,旬昇骑着马朝上京城急驰而去。

因为害怕被追上,他几乎不敢停下,亦不敢回头看。

他已经许久未骑过马,一路上几乎有几次都要摔下马去,短短路程,旬昇身上浸满了冷汗,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便入了城。

旬昇在看到城门口时还以为会被拦下,未曾想却顺利入了城。

他在大道上勒停了马,目光无神迷茫的环顾着四周,根本找不到方向。

眼前的上京同从前的根本不同,七年的时间,再次出现在人群前,每一道看过来的目光都刺目灼烧。

大抵是旬昇的脸色看上去实在太过虚弱惨白,亦或是他此时一副慌张无措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两个经过他身侧的婶子主动停了下来,带着几分担心的询问。

“这位郎君?你这是怎么了?”

两位婶子看上便是热心肠的人,也是瞧着旬昇模样好,不像恶人,这才肯停下问一句。

旬昇的思绪有些恍惚,对上两个婶子关切的视线后,才骤然回神,面上多了一丝焦急。

“请问……宣府怎么走?”

他并清楚认识旬知的是哪个宣府,失去自由这般久,连曾经熟悉的上京都是陌生的。

“宣府嘞,这上京姓宣的可不少咯!郎君问的是哪个?”

两个婶子上下打量着马上的旬昇,看着他身上的衣物服饰并非普通人,一时有些奇怪对视一眼。

这郎君不会是个傻的吧?

长的这么清秀可惜咯~

旬昇的气息很沉,重重的吸了口气,才朝两人轻轻颔首。

“是同顾家认识的那位……咳咳!”

旬昇说话间,余光扫了眼那条伤腿,经过方才的颠簸,眼下整条腿发出阵阵剧烈的刺痛。

他眉头紧皱一瞬,强行忍下后才朝两个婶子浅笑了笑。

一听到是跟姓顾的连在一起的,两个婶子神色变了变,恍若大悟的模样。

“那不就是勇国公府吗?!就在前边!”

满上京就模样不认识宣词仪和顾守野两个混世魔王的,幸好眼下走了一个!

旬昇看着他们指着的方向,朝她们颔首致谢后,策马往前走。

两个婶子在原地看着旬昇走远后,二人对视一眼,嘀嘀咕咕的走了。

幸好勇国公府并不难找,旬昇赶到时,勇国公府门前只有几个守卫。

他艰难的下了马,焦急不已的跌跌撞撞走过去。

守卫看到他走近,将他拦下按例询问。

“这位郎君,你找谁?”

“我找你们公子!求你们帮我通传一声!”旬昇像是看到希望一般,抓着守卫的手,含着微光和湿泪的双眼露出几分恳求。

但守卫看着来历不明的旬昇,面上闪过几分不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出声催赶。

“我家公子今日不在府中,不见客!赶紧走!”

“求你让我见见他,我想找人!”旬昇不甘心的苦苦恳求。

“说了不见!赶紧离开!”

连拜帖都没有就想见二公子!

守卫却有些不耐烦了,若是让国公知晓有人在门前吵闹,定然要扣他们银子。

见旬昇不肯走,守卫推了他一把,本想让旬昇知难而退,未曾想因为腿上的伤根本站不稳。

清瘦的人影被重重一推,踩到落空的石阶,翻滚一圈重重跌倒在地,额头不小心砸在石阶上。

守卫见旬昇倒下去半天没动静,也被吓住了,几人对视了眼有些慌,没敢上前去查看匆匆进了府关上门。

旬昇只觉得头痛欲裂,思绪昏沉间缓缓抬头,额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眼角落下。

明明绝望的想要哭泣,但旬昇沉默了许久,才恍惚记起,他早已不知该如何哭了……

旬昇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侧眸看了眼紧闭的勇国公府大门,什么话都没说,慢慢一步一步胡乱往前走。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只是想见看看阿知是不是真的活着……

还有谁能帮他……

柏西宴想要杀他,他不想阿知像他一样……

旬昇的脑海中萦绕不散的念头让他强撑着往前走,虚弱晕沉间,耳边传来几声孩童打闹的声音,他缓缓侧脸看过去,看见不远处巷子口正在玩蹴鞠球的两个男孩。

无声的看了一会,许是旬昇的注视太过明显,两个孩童朝他看了过来,二人互相看了眼,拉着手跑过来好奇的问。

“大哥哥,你怎么脸上这么多血啊?”

旬昇无力的笑了笑,缓缓蹲下身对上他们乌亮干净的双眼,呼吸变得微弱了几分,需要喘着气哑声说道。

“哥哥可以送一个比蹴鞠球还好看的东西给你,你们可以帮哥哥送一样东西吗?”旬昇的声音很温柔,并不会让他们害怕。

两个孩童听到好看的东西时眼睛亮了亮,互相纠结了会在看清旬昇从怀中拿出的东西时,猛的点头答应了。

“好!”

……

旬昇的身影自勇国公府的长巷走到了主街上,因为他行动不便的腿和面上的血迹,引来了周围百姓打量的异样目光。

他宛若失神一般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似乎在等待谁的到来一般。

直到远处有马蹄声响起,旬昇的脚步停顿,缓缓抬头。

疾步跑来的相府侍卫隔开四周的百姓朝旬昇奔来,瞬间将他围了起来,以防他还要逃走。

柏西宴骑着马走到旬昇面前时,面容依旧冰冷,眼眸在触及到他额角的伤时,才起了一些变化,变得晦暗幽深。

他居高临下的望向旬昇,唇边扯出一抹冷笑,流露出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人一般。

“阿昇,该适可而止了。”

听到柏西宴说的话,旬昇眼眸中仅剩的一点暗光骤然熄灭,无声无息。

周围的百姓都被眼前的阵仗惊吓到了,围在两侧对着柏西宴和旬昇议论纷纷。

柏西宴下了马刚靠近旬昇,便被他抬手狠狠扇在脸,宛如泄恨一般。

从一开始他就清楚,今日他定然逃不到哪里去,柏西宴不会容忍他逃离他的视线。

所以他对柏西眼突然的出现并没有惊讶,只是觉得可笑。

远处跟来的时柑看着这一幕,心中一惊。

柏西宴没再往前,他定定看着旬昇,脸色阴沉可怖了几分。

旬昇面上露出几分讥讽自嘲的笑。

“柏西宴,我一定会杀了你。”

只要他死了,阿知就不会受到伤害。

这是旬昇眼下唯一能做的了。

柏西宴沉默的听完,他看着旬昇湿润的泪眼,心中唯一能想到的便是。

他的阿昇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柏西宴抬手扣上旬昇的腰身,将他拉近拢抱在怀中,抓起他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处,目光平静的仿佛不在乎生死。

暗哑且泛着一丝自嘲的声音在旬昇耳边响起:“这条命阿昇若要,我便给你。”

旬昇终究还是哭出了声,他将头抵在柏西宴怀中,放着他心口的那只手扣进手心,清瘦的背影带着无尽的崩溃。

只是没哭两声,便因为太过虚弱疲惫,晕倒在了柏西宴怀中。

柏西宴接住旬昇软倒的身躯眼底有一瞬的惊慌,意识到他晕过去了才收敛住,弯身将他抱起,回到马车上。

他看着怀中旬昇惨白发青的面色,眼底的疯狂的占有欲褪去少许,染上担忧的情绪。

刚要吩咐一众人撤离回府,只听到不远处人群后传来一阵井然有序的马蹄声,有人在马车前勒马,逼退了围着的一众侍卫。

骑在高马之上的肖从章将视线缓缓在对面,在那辆挂着丞相府符纹的马车上扫过,环顾周围的百姓和一群面色严肃的护卫,轻皱眉沉下脸,朝马车内冷呵一声。

“柏相这是在做什么?竟闹这么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