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将军府。
等回到山中,已是午后,落日西沉,只是昼长夜短,感觉还是正午一般。
好在这个点,山风甚为凉爽。
诸军统领,整顿兵马,刀剑入库,朱贵、蒋敬他们忙的起飞,一个个惊喜非常,又忙着造册入库,只怕接下来一阵子,都要忙个不停。
山中诸多人才,各司其职,人流如潮,奔走不休。
王伦回到将军府中,也颇为感慨。
吴用、戴宗分左右而坐。
吴用摇着扇子,感慨道:“兄长,去年我等刚上山,兵马不过千,粮草刀兵,城池营寨,百废待兴。
头领甚少,都是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干。
可是一年才过,山中人才济济,各路英才,大展手脚。
王伦哥哥,若是再给我们三五年,也许整个山东都是我们的!”
一旁戴宗眼神发光,这一战下来,山中缴获颇丰,梁山越强大,所有人的精气神,都会更强。
“积土成塔,积水成河,只要立下我们志向,一定可以走到更好的未来!梁山能有今日,不是我王伦一人之功,而是所有兄弟们的付出而来的。”王伦认真说道。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吴用抬头道:“想必是天王、林教头他们到了!”
果不其然,远处地板发出的声音,都可以感受到,来的都是一群武将。
西边的光亮,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柱。
下一刻,领头走来一个穿着短衫的壮汉,正是晁天王。
在他的身后,跟着林冲、花荣、秦明,至于这些人最后面,还跟着一个武夫,只是前面几人挡着,看不到真容。
晁盖等人上前,纷纷抱拳行礼。
晁盖正声道:“兄长,我等幸不辱命,现已将战事录造册,还请将军查验!”
林冲跟着上前道:“经过与军机阁诸位统领商议,拟定军功赏赐名录、抚恤名录、扩军议案,还请将军批阅!”
众将一个个拜的心甘情愿,很显然,这一次拿下祝家庄,让这群兄弟们,都感受到梁山的未来,已呈现出巨大的期待。
戴宗起身,将册书一一接过,然后呈送到王伦桌前。
王伦点点头:“诸位辛苦了,各自安坐吧!”
众人坐定,唯有一人还站着,王伦定眼看去,正是栾廷玉。
祝家庄的核心人物之一,瞧着与林冲、秦明上下年龄,他此刻神色有些疲惫,衣衫上都是干涸的鲜血。
发丝有些凌乱,栾廷玉盯着王伦,心中一阵感慨,上前两步,弯腰拱手道:“罪人栾廷玉拜见镇魔将军。”
王伦坐在椅子上,登时起身,阔步而去,双手用力捏住栾廷玉的双臂!
这微微加持力度,其实在心理学层面,就是一种认可和赞赏的表现,会快速降低对方的防备心。
果不其然,栾廷玉微微错愕,有些惊讶的抬头。
“栾教师,你的事情,我已听戴宗、秦明细说,似你这样的忠诚之人,断然不能被辜负!
这次你斩杀祝朝奉,救助我梁山将领,兑现承诺,不畏死亡。
栾教师,我非常欣赏你!”王伦无比诚恳地说道。
栾廷玉像是犯错的孩子,不可思议抬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以为会迎来王伦的质问和打压,
结果这位寨主,竟让他如沐春风,尤其是真诚的眼神,没有丝毫作假。
“王将军,我是一个背叛之人,不该有这样的夸赞,实在是惭愧。”栾廷玉百感交集,眼眶微微发红。
王伦松开他的臂膀,非常严肃道:“你从没有背叛过祝朝奉,而是他们背叛了你!
祝朝奉与宋江同流合污,那宋江是什么人?
沽名钓誉,一心做官的官迷,行事卑劣,祝朝奉为了私心,攻打李应,这样的人,连半分仁义都没有!
有这样的人在一天,就会祸害更多的无辜之人!
我梁山要为天下之民而战,护卫我汉家百姓!
栾教师,我山中之兵,正需要你这样的教头教授,平日里面多流汗,战斗时候方才少流血。
这样孩儿们也少折损一些。”
栾廷玉不可思议道:“似我这样的人,将军也敢信任吗?”
王伦哈哈一笑:“教头赤诚之心,心有仁义,我王伦为何不信?”
栾廷玉眼眶一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被祝龙等人怀疑的时候,栾廷玉没有哭,
祝朝奉用马鞭抽打他,然后训斥他的时候,他没有哭,
即使被三个侍女阻拦厮杀,他一样没有哭,
此时此刻,栾廷玉却哭了,他犹如一个受委屈的孩子,眼泪扑簌簌滚落。
栾廷玉单膝跪地,拱手道:“士为知己者死!栾廷玉向天起誓,这辈子定以将军大业为重,若有背叛,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哎呀!好兄弟,快些起身!”王伦一把将他扶起,一脸喜色。
晁盖、秦明等人纷纷起身,为栾廷玉恭贺。
众人商议一阵,众将纷纷退去,王伦又召见萧让、金大坚,送金银书画,安抚一番。
当晚,筵席大开,吃酒到半夜,酒席才逐渐散去。
王伦回到家宅中,见到阿黎还等着。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这女子到了山中,皮肤越发水灵,个子都高了很多。
“我怕主人喝多,我答应过吴夫人,一定要照顾好您!我准备了醒酒汤,主人先喝,一会我再伺候您沐浴。”阿黎欢喜说道。
王伦道:“洗澡我自己就行!”
“那不行,您都劳累一天了!”
王伦还想说什么,阿黎就开始掉滴滴答答掉眼泪。
“主人是嫌弃我吗?还是阿黎长得丑?照顾主人,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啊。”
王伦轻叹一声:“罢了!罢了!随便你吧。”
阿黎顿时破涕为笑,开心道:“我就知道主人最好了。”
没一会,阿黎端来醒酒汤,王伦用过之后,顿时感觉酒气散开很多,来回走一阵之后,便去洗澡。
等换好衣衫,王伦才回屋中安歇。
与此同时,徐猛子也回到自己家中,他点燃油灯,将腰间的钱袋子丢在桌子上。
“哼!挣这么多钱,又有个屁用!
还是娘说得对,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是小张氏不喜欢俺!”
黑熊一样的徐猛子,想了一阵,然后也懒得洗漱,整个人往后一倒,直接呼呼大睡。
等到第二日,徐猛子起来,浑身黏糊糊的,他直接下山,站在水岸边冲个冷水。
他光着膀子,下身扎着短裤,忽而听到后面有脚步声。
徐猛子扭头一看,竟是小张氏提着一篮子衣服,一脸慌张的望着他。
“娘的!”徐猛子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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