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南市。
陈牧野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安排,正准备冥想,手机的震动便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
来电显示是一个既熟悉又有些遥远的名字——邵平歌。
他按下接听键,声音沉稳依旧,只是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老陈!我可算联系上你了!”
电话那头,邵平歌标志性的,略带几分戏谑的嗓音便传了过来,仿佛多年未见也未曾改变分毫,依旧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家伙。
陈牧野的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极快地隐去。
“平歌,好久不见。”
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但某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
那份曾经的少年意气,早已沉淀为如今的深沉如海。
“可不是嘛!你这家伙,当年一声不吭就玩消失,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山头的老神仙收去炼丹了呢!害我白白给你算了七七四十九卦,卦象都说你小子命硬得很,死不了!”
邵平歌的语气夸张,带着他特有的神棍气息,仿佛真为这事操碎了心。
陈牧野只是低声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释。
有些过往,不适合重提,也无需对这位老友隐瞒太多,只是时机未到。
“行了行了,不跟你掰扯当年那些破事,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邵平歌话锋一转,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我跟你说,老陈,我最近肯定要去一趟苍南市,机票都看出几条航线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咱们不醉不归!我珍藏了十几年的‘好酒’都给你启封!”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预见了重逢的场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陈牧野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暖意。
“好,我等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老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近况,多是邵平歌唾沫横飞地在说,陈牧野偶尔应上一两声,静静在听。
挂断电话前,邵平歌还特意强调,生怕他忘了。
“等着我啊,老陈,必须大醉一场!”
陈牧野放下手机,房间内重归寂静。他看着窗外,目光悠远。
邵平歌还是老样子,看似不着调,实则心中明镜似的,只是习惯了用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示人。
与此同时。
邵平歌刚放下电话,脸上兴奋的笑容还没完全褪去,突然一拍脑门。
“哎呀!我艹!”
他懊恼地低吼一声。
“光顾着叙旧,把袁罡交代的正事给忘了!这要是耽误了,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
袁罡那张严肃到能吓跑小偷的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催他问斩魄刀的事情。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手机,迅速再次拨通了陈牧野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那头的陈牧野似乎并不意外,仿佛料到他会再打来。
“怎么了?”
陈牧野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好像刚才那个说要不醉不归的人不是他。
“咳咳,那个,老陈啊……”
邵平歌的语气有些讪讪,刚才的豪气荡然无存。
“刚才太激动,忘了问你个正事。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多担待。”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经一些,至少不能让陈牧野听出他此刻身在何处。
“袁罡托我问问,关于那个……陆鸣总教官锻造的斩魄刀。”
他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触碰到什么机密。
“你知道么?听说在新兵集训营,假面小队的王面,被陆鸣总教官的助手葛力姆乔给击败了。王面那小子多傲气啊,居然输了!葛力姆乔好像使用的就是那种斩魄刀。”
电话那头,陈牧野握着手机的指节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
王面那小子在特殊小队里,其实力是毋庸置疑的顶尖,能让他输得这么干脆,葛力姆乔……
陈牧野的脑海中闪过那个蓝发青年锋芒毕露的身影,以及他身上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
更不用说,对方能带着陆鸣和赫丽贝尔,直接从事务所跨越虚空出现在新兵集训营,这份手段,已非寻常强者所能企及。
再加上他手中那柄名斩魄刀……败给这样的人,王面或许并不算冤枉。
他这边正沉吟,电话那头的邵平歌已经等不及了,咋咋呼呼地嚷嚷起来:
“喂喂喂?老陈?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网不好,卡了?还是被这消息给惊呆了,下巴掉地上了?我就知道,王面那小子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你肯定门儿清!”
陈牧野被他吵得太阳穴微微一跳,将手机拿远了半分,这才开口,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嗯,听说了。葛力姆乔用的,确实是斩魄刀。”
“我就知道!”
邵平歌在那头猛一拍大腿。
“那斩魄刀到底是个什么宝贝?袁罡让我问清楚,说是什么划时代的武器!是不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还是能biu biu biu放激光?老陈,给兄弟透露透露呗,满足一下我这熊熊燃烧的好奇心,也让我好跟袁罡交差啊!”
邵平歌的语气又恢复了那股神棍特有的夸张和急切,恨不得当场卜上一卦。
“陆鸣的斩魄刀,确实不凡。”
他的评价简洁,却分量十足。
“我个人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他锻造的斩魄刀,会成为大夏精英守夜人的标配。”
这句话,让电话那头的邵平歌呼吸微微一滞,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没拿稳。
精英守夜人的标配。
这个定义太高了。
高到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陈牧野继续说道,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当然,斩魄刀不同于制式的星辰刀,不可能普及到每一个守夜人。它的铸造成本,以及对持有者的灵魂资质要求,都注定了它只会属于少数天赋异禀之人。”
“但只要你足够强大,只要你能得到陆鸣总教官的认可,便有机会得到一柄他为你量身锻造的斩魄刀。”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