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陵回来后,苏暖暖心急如焚,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宫。于是,她立刻吩咐身边的人收拾行李,准备踏上归程。
然而,锦瑟却在一旁提醒道:“娘娘,今天启程的话,恐怕要在路上过夜了。依奴婢看,不如明天再启程回宫,这样也能让娘娘好好休息一下。”
苏暖暖闻言,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果然,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如果现在出发,确实需要在外面过夜了。
她略作思考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那就再等一晚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立刻启程回宫。”
接着,苏暖暖又对锦瑟吩咐道:“今天先把要带走的东西都搬到马车上,这样明天早上就可以直接套上马匹启程了,也能节省一些时间。”
说完,苏暖暖便坐了下来。但她的心中却始终有些不安,于是她转头看向锦瑟,担忧地问道:“锦瑟,你说皇上会不会头脑一热,就给曲靖和建平赐婚了?”
锦瑟见自家娘娘如此忧虑,连忙微笑着安慰道:“娘娘放心,皇上不会如此草率行事的。咱们的信是公主派专人送回来的,而曲大人的奏折走的是官驿,速度没有那么快,所以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消息传来。”
“那就好,那就好。”苏暖暖轻声念叨着,同时右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能让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锦瑟,笑着说道:“建平都已经有了另一半,也不知道景成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属于他的那个她。”苏暖暖不禁叹息一声,“唉!本宫就是个操心的命啊。”
站在一旁的锦瑟开口问道:“娘娘,咱们明天就要回宫了,那收购鸭绒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锦瑟并不接苏暖暖的话,于是赶紧岔开了话题。
苏暖暖闻言,略一思索,随即吩咐道:“你去把李德胜叫来,本宫有事情要交代他。”
锦瑟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去,去寻找李德胜。
没过多久,李德胜就随着锦瑟一同走了进来。
“奴才给娘娘请安。”李德胜一进门便躬身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苏暖暖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然后开口问道:“李德胜,明天本宫就要启程回宫了,这收购鸭绒的事情,你觉得交给谁来管理比较合适?”
李德胜略作思索,回答道:“回娘娘的话,依奴才之见,不如将此事交给庄子上的秦管事。秦管事办事一向稳妥,有她为娘娘把关,这鸭绒的质量定然不会出问题。”
苏暖暖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即转头看了锦瑟一眼。锦瑟心领神会,立刻转身走出房间,去传唤秦茹芸。
待锦瑟离开后,苏暖暖继续对李德胜说:“李德胜,本宫近日可能会前往西部边城一趟,你看,你是留在京城,还是随本宫一同前往西部边城?”
李德胜闻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奴才愿意跟随娘娘一同前往西部边城。奴才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京城以外的地方,此次能有机会随娘娘出行,实乃奴才的荣幸。”
苏暖暖轻笑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先皇在世时,每年不是都会去行宫避暑吗?你怎会说自己没出过京城呢?”
“娘娘有所不知,行宫距离京城其实并不远,若快马加鞭,一天时间便能抵达。只是由于有仪仗和军队同行,行进速度自然会受到影响,所以行程才会延长至两三天。”
“哦,原来如此。”苏暖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好奇地问,“那这行宫是否也归京城管辖?”
“回娘娘的话,行宫的确归京城管辖。”李德胜赶忙回答道。
苏暖暖闻言,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如此说来,你这岂不是等于从未出过京城,也未曾见识过外面的世界?”
“正是,奴才一直都在京城及周边活动,确实未曾去过其他地方。”李德胜老老实实地回答。
苏暖暖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那你是京城人士?”
“是,奴才正是京城人。”李德胜连忙应道。
“哦?那你为何会入宫为奴呢?”苏暖暖追问道。
李德胜叹了口气,面露苦涩之色,“只因奴才家中当时太过贫困,爹娘实在无法养活奴才,无奈之下,只得将奴才卖入宫中,以求一条生路。”
苏暖暖听后,心中愈发同情,“那你家中如今可还有其他亲人?”
“回娘娘的话,已经没有了。”李德胜的声音愈发低沉,“奴才的弟弟在奴才进宫的第二年,便不幸夭折了。而奴才的爹娘,也在奴才进宫的第五年,双双病逝。”
说到此处,李德胜的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想起了伤心往事。
苏暖暖见状,连忙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莫要太过自责。”
李德胜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当年,奴才家中还有一位三岁的妹妹,奴才本想在爹娘病逝后,将妹妹带进宫来,好歹也能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令人惋惜的是,当妹妹前来时,一个不幸的意外发生了——她不慎掉入河中,最终溺水身亡。”李德胜的语气平静的讲述一个仿佛与他无关的故事,但其中蕴含的悲痛却难以掩饰。
“族人说,奴才是个克亲命的不祥之人,因此族长做主将奴才逐出了家族。”李德胜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那么,在那之后,你的族人是否还找过你呢?”苏暖暖好奇地问道。
李德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回答道:“在奴才成为先皇身边的侍从之后,族长曾经带人来找过奴才一次。他们的目的并非是关心奴才的近况,而是希望奴才能提携族里的后辈。”
说到这里,李德胜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娘娘,您说这可笑不可笑?奴才都已经被逐出族谱了,他们居然还有脸来求奴才提携族里的人。”
苏暖暖不禁叹息一声,感慨道:“这不过是人性的劣根罢了。”